《为了我方准研究生》栖上南

22、村里人

　　“姐，”杜听月跟在方准身后，街上的人不时对着她们指指点点，“你别看现在挺正常，到了晚上那可真是……不对，这群人白天也不正常。”

　　天色依旧暗沉，街头有一个人正坐在门口，神情专注地盯着手里的东西，时不时还拿远些观赏。

　　“我们去问问他。”

　　二人走上前去，杜听月弯下腰，一句话组织了好长时间才说出口：“请问，你有没有看到刚才带头抓贼的那个人啊？”

　　这人似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拿刀在一块石头上雕刻着，方准被这块白石头吸引，在一旁观摩许久，直到这块白石头被雕成一只小巧灵动的鸟。

　　这人拿起来仔细观赏着，许是十分满意，最后在鸟的脚底刻下两个字：李峰。

　　刻完后，这人动作缓慢，轻轻将鸟放在一边。

　　“李峰。”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李峰终于抬起头，看到面前竟然站着两个人，手一哆嗦，刚雕好的小鸟被他这一抖，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啊啊啊啊啊！！！！”

　　方准被这毫无预兆的一声激得一怔，杜听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探出一个头道：“完了，我看他是要疯。”

　　李峰小心捧起那只石雕鸟，再三检查，确认完好无损后才舒心，转头就要对着二人大声呵斥：

　　“你们——哎？”

　　那活像要把方准和杜听月吃了的表情转瞬即逝。

　　“又来一个外村人。”李峰上下打量着方准，眼底浮上一层笑意：“小姑娘，你找我有事？”

　　“我——”“姐！”

　　杜听雨忽地拉过方准，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跟他们说话一定要小心，村子里的人奇怪得很，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抓我们。”

　　“有我在你怕什么。”方准回她一句，继续问李峰：“刚才抓贼的那个人去哪儿了？”

　　“你说李二？”李峰直勾勾地盯着方准的腿，嘴上说，“那谁知道，估计找到玉回家偷着乐去了。”

　　“他家在哪儿？”

　　“他家啊……”李峰缓缓蹲下，对着方准的小腿就要伸手，方准抬腿踹在他肩上，后者一时不察，“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方准踩住他的胸口，稍稍用力：“想干什么？”

　　“啊啊啊疼疼疼！松脚松脚松脚！”

　　“问你呢，那个李二的家在哪儿？”方准脚下力道不减，李峰忍耐不住，急忙开口：“我说我说我说！你先把脚松开！”

　　“咳咳……哎呦我的妈，可疼死我了……”李峰一手揉着胸口，另一手撑着地坐起来，“你找李二干啥？”

　　“别问，快说。”

　　“行行行，李二家啊……”

　　李峰突然不怀好意地看了方准一眼，“我告诉你个好办法，你到前街去，到时候不用你找他，他自己就会来找你。”

　　说完，他飞快翻身，不等方准反应就手脚并用地爬回家里。

　　“他刚才说的什么意思？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杜听月靠近几步，这人家里到处都是白色的石雕，活灵活现的，手艺还不错。

　　“不好说，反正我们都要去前街，先过去看看。”

　　李峰的眼睛总盯着她的腿，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杜听月在这里待了有两天，但她不常出来，对这里算不上熟悉，两人在街巷里绕来绕去，总算绕到一个算得上人多的地方。

　　一群人围在一个土房子门口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他们在干什么啊？”

　　自从方准来了之后，杜听月和她待在一起，胆子也大了起来，刚才还说这些村里人都不正常，现在踮着脚，甚至想要上前去凑个热闹。

　　“老实待着。”方准扯着她的领子把她扯回来，“等他们散开再说。”

　　杜听月缩回来，安安静静地在方准身边等着。

　　几分钟过去，空气中飘来一阵笛声。

　　这声音不像寻常笛声那么清脆，反而夹带着一股阴冷的感觉。

　　“这，这怎么那么瘆人啊？这是人吹出来的吗？”

　　杜听月听着，只觉得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甚至后脖颈有些凉飕飕的。

　　方准看她一眼：“那是因为我刚才拽了你衣服。”

　　“……”

　　杜听月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果然不觉得冷了。

　　还是得相信科学。

　　人群中传来惊呼声。

　　“这笛子做的真好！李二，你这手艺比你爹厉害多了啊！”

　　“哎我说，是不是该轮到俺家了，俺家最近鸡飞狗跳的，就等着你着笛子呢。”

　　“不是？抢什么抢什么？要轮也是轮到俺家，俺妈说了，听不着笛声她就睡不着觉！”

　　“嘿我这，我听不着笛声我也睡不着觉！”

　　“那我也是！”

　　“我们家也是！”

　　“……”

　　“停停停都别吵了！”一个人从人群中钻出来，正是前不久敲锣打鼓喊捉贼的那个李二。

　　“做完你家做你家，你们以为这是做饭啊？走走走都走，做个笛子可累死我了。我啥时候叫你们，你们啥时候再来，走走走！”

　　李二挥着手开始赶人，其他人心有不服，可毕竟惦记着他家里的笛子，只好赔着笑，说过几天再来。

　　方准想起李峰说的话，就原地站着不动。

　　没想到李二刚一看到她，就快步走过来：“哎呀，外村人？”

　　方准冲杜听月挑眉。

　　什么情况，这么快就失忆了？

　　杜听月摇摇头，她问李二：“你刚才不是还要抓她要你的玉吗？”

　　“什么玉不玉的，我们家的玉我早就找着了。”

　　李二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方准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块玻璃片子。

　　这显然是杜听月之前随手捡的那个。

　　杜听月一歪头，看吧，她就说他们不正常。

　　“美女，嘿嘿，别看我们家的玉了。”李二眼睛滴溜溜地打转，时不时扫过方准的胳膊和腿，他咽了咽口水，嘴里嘟囔着：“好东西好东西！嘿嘿，这下有的赚了！”

　　李二这幅样子，和李峰刚见到她时的神情别无二致。

　　啧。

　　方准忍住想要揍人的心，问他：“你们家玉丢哪了？”

　　“我们家玉！？没丢啊，你想看啊？”李二说着就侧身，“我们家里多的是玉，走，我带你去看看。”

　　“姐……”杜听月拉着方准的袖子，要不还是揍他一顿吧。

　　确实，有些时候动手比动口要简单的多。

　　方准走在他身后，刚抬脚要踹，只见前面巷子里跑出一个女生，她腿上血淋淋的，像有什么巨大的伤口，她时不时就要弯腰扶一下，最后脚下不察，被绊了一下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李峰从巷子里冒出来，他手上还拿着刀，显然是冲着那个女生来的。

　　方准把该踹的继续踹完，过去挡住了李峰的刀，三两下夺过来，指着李峰：“你想干什么？”

　　周围人对这幅场景置若罔闻，甚至还有人和李峰聊起天来。

　　“峰子，又砍人呢？”

　　“这回是谁家的，我看看。”

　　杜听月刚把那个女生扶起来，面对探头探脑的人，毫不客气地给他一拳。

　　“看什么看！”

　　“就是，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找人帮忙去！”李峰瞪那人一眼，下一秒又对着方准笑脸相迎：“姑娘，是你啊，我和这女的认识，找她有点儿事商量，不信你问她。”

　　杜听月安慰她：“别怕，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

　　她刚才检查过，这女孩腿上的创口不是很大，就是流出的血比较多，看样子是有人故意往外挤的。

　　女生跑了这么久，脑子晕晕乎乎的，好半天清醒过来，看到一旁的杜听月后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挣脱她的手：“外村人？别靠近我！”

　　“哎你——”

　　“李峰！疼死我了，我可不干了！你不是要腿吗，找这俩外村人要去，我得赶紧回家去。”

　　说完，这女生一瘸一拐地走开，生怕别人看到她和两个外村人待在一起。

　　“哎？？？”杜听月搓搓自己沾了血的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看你看，我就说我们俩认识吧。”

　　方准有些无语，把刀往地上一扔，“滚吧。”

　　“哎，那我可滚不了，我找你还有事呢，嘿嘿。”

　　李峰说着就要上前，不知什么时候爬起来的李二跑过来，大声制止他：

　　“李峰！你给我滚！”

　　方准带着杜听月后退几步。

　　“你给我滚蛋！这人是我先看上的！”

　　“你死一边儿去，要不是我，她能来找你？”

　　“我呸！又来这一套，装你爹，你能这么好心？”

　　“呦呦呦，又骂上爹了，怎么不骂我妈呀，哦，我忘了，你没妈~”

　　这话一出，李二撸起袖子，咆哮着就要打他。

　　“想打架？我可不跟你打。”李峰飞快地跑开，“你就在这儿跟自己打吧，人可是归我了。”

　　“哎我说，”李二反应过来，“那不是有两个人，咱俩一人一个得了呗。”

　　“你死一边儿去，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能不知道？”

　　李峰显然不吃这一套，虽说个子小点的那个女的也不错，但是骨架太小，不够用。

　　他雕了这么多年的骨，什么骨好他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行了，我看咱俩也别挣了，省得一会儿把那老婆子招过来，到时候咱俩谁都没得要。”

　　李二一听，对李峰口中的老婆子也顾忌得很，只得暂时应下：“那行，先把人抓回去，关上门再分。”

　　两人暂时握手言和，正想带走方准，扭头一看，一个老人正拦在那两个女人面前。

　　“小姑娘别怕！这两个小子在我们村是出了名的混蛋，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被他们俩给祸害了。我呸！你们俩，离这两个小娃娃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