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问君可堪断袖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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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了数日，玲珑别庄无一访客，风忘忧心里存疑，琢磨不清。本以为帝后相继到访，必引起有心人注目，这几日想必会有人来探探风声，谁料诸位皇子均闭门谢客，无其他行动。
如此甚好。
风忘忧遂将此事抛诸脑后，索性应了君且歌的邀约在易城内走走，顺道去看看仕女海。可惜到了近前方知根本无从得见，严密的守卫在距仕女海百米远的地方将其围得水泄不通，只能远远望见海天交接一线，除非取得通行文书。
风忘忧不无沮丧，也是无法。正欲到别处逛逛时，众人皆闻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路人纷纷避闪，只见迎头一匹枣红大马疾驰而来，马头上的鬓发迎风招展。马上一人风神俊茂，英姿傲然，细长的凤目在远处即见凌厉之色，正是五殿下司空蕲。
距离君且歌等人不过五步了，司空蕲仍未降速，直直地向他们冲过来。红袖、锦绣骇极，脸已刷白，却见马儿在千钧之际偏了身形，与他们擦身而过。
交错之际，司空蕲险险地倾下马身，长臂一捞，拦腰抱起君且歌，将其横置于自己身前，策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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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放开！”君且歌眼见二人渐离城区，拼命挣扎，用力推着圈在自己腰际的猿臂。
司空蕲抿着唇，下巴绷紧，脸上一片狠绝之色，却是分毫不让。直到驱马到郊外一处小树林，招呼也不打一声，抱着君且歌便纵身一跳。君且歌一时没站稳，险些崴倒，一阵天旋地转已是被司空蕲压到树上，后背狠狠磕在凹凸不平的树干上，还未呼痛，对方铺天盖地的唇已附了下来。
君且歌浑身僵直，心跳漏了半怕。司空蕲没有丝毫温存，一路攻城掠地，步步紧逼，直杀得君且歌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他似含着滔天怒火，恨不得啃身前人的肉，啖身前人的血，拼命撕咬蹂躏着他的唇舌。一双凤目潋滟生波，流光溢彩，丝毫不放过眼前之人的每一分神色。
反观彼时君且歌，哪堪他的唇舌之争，眸光似水，含着一丝迷蒙，似望着背后某点虚空，找不回自己。可是司空蕲分明从他眼中看见某种情绪，带着抹柔情，带着抹哀伤，令他不能承受。
他右手盖在他的眼上，挡住他那澄澈的赤裸裸的他不想看懂的感情，左手开始在他身上放肆地游走，唇舌顺着莹白的脖颈啃咬，未觉自己眸中已是一片柔软。
他那冰凉的长着厚茧的手让君且歌身子一僵，恍然梦醒，眨了眨眼睛，一手止住那只逾礼的手。再出声时已是语含冰粒，冷傲自持，再无丝毫方才的意乱情迷：“五殿下这是何意？”
他面上似不动声色，然则心跳如雷，脸上烧得厉害，话语间还犹气喘。后背磕在树干上热辣辣地疼，稍有异动便不禁“嘶”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司空蕲闻言，故意无视身前之人因疼痛而紧皱的眉角，怒极反笑，邪魅非常：“若道本王看上你了如何？”
君且歌冷嗤一声，不屑之意丝毫不加隐晦，道：“那真是多谢五殿下厚爱。”
司空蕲眯起一双狭长凤目，眼中阴狠之色渐浓，续问道：“那你将如何？”
“自是感激涕零，受宠若惊了。”君且歌挑眉讥诮一笑，“只是世人皆知贱民乃男儿身，莫不是五殿下愿担那断袖名声，毁了一世英名？”
“且歌，”司空蕲轻柔地在他耳边唤了一声，仿若亲昵呢哝，“本王要的东西，你认为有人拦得住吗？”
“可惜贱民不是东西。”君且歌一手推开他，若无其事地整理自己凌乱的领口，转身就走。
司空蕲心里一阵烦躁，像猎豹般准确擒住猎物，欲将君且歌搂进自己怀里。而这回后者早已有了防备，一个旋身反手劈出一掌，见被制住，右脚毫不留情地踢出去。司空蕲往右跳开一步，闪身到对方身后，手一扯便将君且歌固发的簪子抽出。秀发倾泻令人迷乱的当口，君且歌趁机拔出袖中匕首往前一递。
手起刀落，半空中一撮断发飘扬。尖利的匕首上一抹猩红。
司空蕲也不管手臂上的伤，任鲜血慢慢渗出，染红靛色长衫，颇有些触目惊心。
君且歌咬咬唇，冷冷地觑着他，提防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是握着匕首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束发的簪子落在司空蕲手中，满头乌发披散在肩头身后，显出几分柔态，约摸有女子之相。
司空蕲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缓步踱近，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阻住他后退的势头，咬着牙道：“你倒真下的了手！好样的！”头垂下，两人鼻息相换，几乎脸贴着脸。
“你就真不会心疼？”那双凌厉的凤目此时敛去了一切情绪，只盯着眼前人。
君且歌别开眼，嗤笑道：“五殿下真是说笑了。贱民对断袖情龙阳癖没有兴趣，更不敢高攀殿下。殿下还是另寻他人吧。”
司空蕲说不清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仰头哈哈大笑一番，一把扼住君且歌的脖颈往上提，直令得他面泛青白才松开，俯首在他唇上轻啄一口，笑道：“那最好，本王正好也对男人没有兴趣。”语罢，毫不留情地将其甩在地上，翻身上了马。
他端坐在鞍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似有些犹豫，终是调转马头策马而去。
君且歌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气定神闲地拍去身上的灰尘，待想起失了簪子，便随手撕下衣服下摆，将发重新束起来。一切打理妥当时，正好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他不自知时嘴角已牵起一抹浅笑，看着那匹枣红大马去而复返。
司空蕲简直是有些愤恨地将他给扯上马，恨不得一拳打掉那人唇角的微笑。君且歌见好就收，毕竟他没让自己徒步走回那么远的一段路，遂识趣地敛了笑。
两人回到易城中心时已是申时，君且歌正欲下马，司空蕲突然紧紧地抱住他，低低地在他耳边道：“你只是我的一枚棋子。”棋子，意味着不应投注感情，意味着可以随时舍弃。
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君且歌听还是想说服自己，司空蕲最终把人扔下去，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君且歌错愕地立在路中间，直到司空蕲的身影被人影淹没，隐隐觉得不安。再细想今日他的异常，嗅出了几分阴谋的气息，便觉一瓢冷水当头淋下，浑身冰冷僵直，再也不敢迟疑，施展轻功飞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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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且歌还未踏进玲珑庄，便高呼：“来人，备马车！”见风忘忧等人在前厅，急道：“你们趁城门未关，马上出城！”
风忘忧神色如常，目静如水，却是纹丝不动。
君且歌知道她在等一个理由，稳了几分心神，道：“恐有异变，你们在这儿不安全，须尽快出城！”他也说不出个究竟，只是以他对司空蕲的理解，他今日语焉不详，神色有异，隐约便有些不安。他希望一切只是自己多心，否则……
风忘忧拂袖转身，淡淡地抛下几字：“我不会走。”
“萱儿！”相识以来君且歌第一次唤了她的名字，话里带着一分哀求与无奈。
“我并非逞能，也不说什么共患难的虚话，我留下来不敢说有何助益，至少不会成为累赘。”风忘忧止下步子，却没回头，“红袖，你收拾东西去。”
“小姐……”红袖咬唇不依，正欲说什么，想到迷失森林的情形终还是住了嘴，神色哀哀，垂头默默回自己的房。
君且歌转身吩咐简陌，后者前几日得了吩咐回济城，下午才刚回来：“我先去接母亲，到时你带着她们往桐城去，情势如果有变，直接越国境进入南章。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回头。另外让人传信回庄里，让修伯（天倾山庄管家）即刻赏些银子，解散奴仆。各家店铺亦闭门息业，预作打算。”
君且歌连珠炮般将庄里诸事做好安排，却没见简陌动作，愈觉烦躁，怒喝：“还不快去！”
简陌仍是板直身子，一动不动，眼中满溢出的厚重悲伤似要将他击垮。
君且歌忍痛忽视，呵斥道：“你忘了你答应那人什么了？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我说，带她们走！现在！立刻！马上！！”
简陌嘴唇苍白，微微发着颤，欲言又止了几番毅然转身。忽听得身后传来轻忽一句：“简陌，对不起……”他身形一僵，只觉胸口撕心裂肺般疼痛难忍，凌迟也不外乎如此。他等着他说出其他的什么，什么都好，却是什么也没有，只能如一具行尸般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问君可堪断袖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