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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澎湃 ...

  •   陈若云对他们的此次拜访是非常重视的,倘若不是徐梦的阻拦,她可能也就跟着去了,她的理由是:想看看沈不凡的家是什么样子,这有助于她对自己未来家庭的规划和建设,其次就是想认识一下那个在她眼里可爱的、她还连名字都没机会知道的小女孩。

      回来后,陈若云只对林浩问东问西,而徐梦,她则是懒得搭理,这当然归咎于之前她欲随之一同前往的想法遭到了徐梦断然拒绝的缘故。

      “有什么了不起,好像以为我有多稀罕一样,将来我结婚的时候,给我当伴娘的人一定要是一个开怀大度,美丽温柔的朋友,决不可能像某些人阴暗狭隘,没心没肺……。”

      “大肚?大着肚子的孕妇吗?你想请人家,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去呢!”

      陈若云阴阳怪气的风凉话立刻得到了徐梦的反唇相讥。

      “你,你,你……。”

      陈若云被气的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她对徐梦与生俱来的忌惮有着说不清的根由和不言而喻的效果。

      然后,她就只能转过头来继续问林浩一些与她之前的理由相关的问题,可问着问着就有些离谱了,比如,老沈今天的衣着打扮如何,戴眼镜了没有,在当她从林浩口里得知沈不凡有着精湛的厨艺时,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感叹:

      “哇!无可挑剔的男人。”

      “哐当!”正在收拾杂物的苏易轩把工具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脸平静的站起身,慢慢地解下身上的围裙,在三个人的注视下,从容不迫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出去了。

      以林浩的了解,这一次的苏易轩,是真的生气了。

      “哼!就知道发脾气。”

      陈若云看似不在乎,但声音极轻,她应该也意识到了苏易轩这种一反常态的发作方式。

      “我正好也想出去转转。”

      林浩说着也站起身,走了出去,苏易轩这副模样,他真的不太放心。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说谁呢?”

      “说的就是你,怎么了?”

      “你……。”

      身后传来了徐梦和陈若云的争吵……。

      “要不,去江边走走?”

      出了电梯,一时间找不到谈话的切入点,林浩只能这样提议道。

      苏易轩双手插在裤兜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和苏易轩交往了这么久,林浩基本上都见识过他喜怒哀乐的样子,唯独今天这种跟他性格相去甚远的不露形色,他没有见过,他看了看苏易轩的侧脸,感到了一股不是滋味的陌生,纵然他清楚其中的事出有因,但不得不说,在苏易轩的心里,是不是对那样已成常态的感情问题产生了新的认识和新的态度,这是一种想想都让人后怕的感觉。站在林浩的角度,苏易轩和陈若云都是他的朋友,他决不会单方面的去支持谁,或者是否定谁,即使是有错的一方,也不会错到令人无法接受的地步,这一切都基于他的这两位朋友身上有着他坚信不疑的品质,就算有些时候在生活中表现出来的性情和智慧收放的过于自如,也一定不会越过道德的底线,甚至连常理,都不可能违背……。

      想的太远了,林浩赶紧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这种杞人忧天的想法。

      “有些时候,好想就这样放下手中的一切,回到我妈妈的身边,哪怕贫穷一辈子、哪怕孑然一身。”

      在东江江畔的拱形石雕旁,苏易轩波澜不惊的说道。

      “孑然一身?你不是说过,大丈夫何患无妻么?”

      林浩笑的不太自然,因为他说了伪心的话。

      “只是说说而已,阿云虽然任性,但至少此时此刻,她仍是我最爱的人,我只能说,要么娶她,要么终身不娶。”

      “好吧,既然你想要回到你妈妈的身边,那就应该记得你妈妈对你的最大期望是什么,这个是你对我说过的话,我记得清清楚楚,容不得你胡说。”

      “当然记得,娶妻生子,成家立室。”

      “那不就得了。”

      苏易轩看向平静的江面,开始沉默不语。半晌,他转过头来,对着林浩语重心长的说道:

      “浩子,有你做朋友,真是十分幸运的事情。”

      “幸运个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能成为朋友只因为我们是一路人而已,这和幸不幸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好不好?”

      “不识抬举的家伙,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喘就喘了,你能把我咋滴?”

      “……。”

      这世间事的万般变数自有其浑然天成的规律,林浩相信,那些心怀美好又能从善如流的人们一定会受到命运的眷顾。

      晚饭的时候,心虚的陈若云做了好几个菜,虽然品相看着不怎么样,但比平时丰盛了许多。

      苏易轩没有上桌,他给自己夹了些菜,便端着碗坐到沙发上去看电视了。林浩心想,如果他也能过去陪陪苏易轩,而徐梦在这里陪着陈若云,好像再好不过了,也算是一碗水端平了,于是也夹了菜跟苏易轩坐到了一起,可谁知徐梦好像误解了他的意思,没过一会儿,她也过来坐到了沙发上。然后,陈若云哭了。

      在上一次闫晓娟的生日聚会上,她哭地酣畅淋漓,但是这次不同,好像只是扯着嗓子干吼。

      “你们都不是人,就知道欺负我一个。”

      她连哭带骂,泛指了在坐的每一个人,林浩并不生气,反而有种想看热闹的期望。

      “你骂谁呢?你再骂一句试试。”

      徐梦有点不识趣,明知火药桶已被点燃,还要往上撞。

      “就骂你了,怎么了,怎么了。”

      陈若云站了起来转过身,表情很到位,可眼泪并未挤出多少,而且一点不影响她的吐字清晰,最重要的是,她俨然变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位她一直都很忌惮的徐梦,她也敢恶语相向了。

      “……。”

      徐梦也被她的这种气势给震慑住了,愣了半天竟也一个字没有说出来,也可能是陈若云难过的样子让她不忍再继续挑衅,鬼知道呢。但徐梦在把视线重新转到电视上的时候,嘴里小声的嘟囔出了两个字:

      “泼妇。”

      还好,陈若云并未听见,她应该是被自己的哭声堵住了耳朵。

      “行了。”

      苏易轩发声了,他瞪了徐梦一眼,没好气的站起身,端着碗回到了饭桌前,一声不响的坐了下来。

      林浩向徐梦使了个眼色之后也回到了饭桌上,但徐梦迟迟没有起身,林浩只好远远的朝她喊了一句:

      “梦妃,快过来。”

      “噗嗤!”

      上一秒还在哭的陈若云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这种尴尬是可想而知的,为了掩饰自己的难为情,她冲着林浩嚷道:

      “正吃饭呢,你恶不恶心?”

      “嗯?什么恶心?”

      林浩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能让陈若云破涕为笑,可她所指的恶心,林浩不能理解。

      陈若云嚷完之后,还想继续哭,不过这一下的哭声听起来就更加的不堪入耳了,徐梦回到桌前刚一落坐就不耐烦的回敬了一句:

      “有病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你才有病。”

      “神经病,懒得理你。”

      “你才神经病。”

      “……。”

      借题发挥的陈若云好像要把以往在徐梦那里忍受到的不公和积怨全部发泄出来才肯罢休。

      人总是在不断的成长中一点一点的忽视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快乐,就拿中秋节来说,在林浩还是孤家寡人的时候,他是很难想起每年的国庆节前后还会有这么一个节日。

      在遥远而又美好的童年里,每一次过中秋,奶奶就会把那张早就掉了漆色的八仙桌搬到院子的正中间,再把父亲从镇上买回来的水果和月饼全部摆在上面,对着星明月朗的夜空,点上蜡烛,敬上香火,然后还要跪拜在桌前,虔诚的祈祷一番,口中念的大都是一些希望家人平安和庄稼丰收的话语。每次的这个时候,林浩就会急得围着桌子团团转,巴不得奶奶的祈祷早点结束,早一点吃上那美味的月饼。

      当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年以后的同一时刻竟再也无法复制从前的美好,那缕缭绕的烟火、那样静谧的夜晚和那一轮耀眼的满月。

      徐梦说了,她要在林浩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在旁边静静地听。林浩笑着答应了。

      通常先接电话的一定会是父亲,这个是雷打不动的,但是他的询问和关怀最多不会超过五句话,比如,吃了饭没有,那边天气怎么样,工资够不够花。父亲会把他最想问的问题留给林浩的母亲去问。

      母亲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每次和林浩煲起电话粥来,那叫一个没完没了。

      这次也是一样,不管林浩想不想听,她滔滔不绝的把所有亲戚的近况都说了个遍,然后就要从村里的左邻右舍身上寻找话题了,林浩知道,这些只是开胃菜,真正的主题还没有开始,从电话那头也听的出来,旁边的弟弟和妹妹已经叫嚷着要抢电话了。

      “你妈可真能说,可惜一句也听不懂。”

      徐梦打了个哈欠,小声的嘀咕着。

      “妈,妈,你停一下,你说两句四川话让我听听,我想听四川话了。”

      林浩请示完后,便把手机抵在了徐梦的耳边。他之前好几次向徐梦提到过母亲是四川人,可徐梦说什么都不相信,还鄙视林浩编织出这么荒诞的谎言有点为达目地不择手段。

      “说啥子噢,这么多年喽,尽都忘求了。”

      林浩也把耳朵凑在了手机旁,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母亲这句地地道道的四川话。

      “啊!“

      徐梦失声惊呼,等她再去捂上嘴巴时,母亲已经发觉了。

      “哪个?你是哪个?”

      听到母亲在问,徐梦吓的仓皇间滑下了床,鞋也来不及穿,就赤着脚跑到客厅去了。

      致力钢构的招聘季从十月九号星期一便开始了。徐梦请了假,监视着林浩一大早就开始拾掇,从头到脚,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被她仔细地检查过后,才放心的跟他一起出了门。林浩心想,女人的婆婆妈妈大都如出一辙,小时候,奶奶这样,长大了一点,妈妈这样,而现在,徐梦也这样。唉!一眼望不到头的小折磨。

      应聘者很多,林浩排着队跟着前面的人刚刚进了致力钢构的大门,就遭到了一个面试官的盘问:

      “应聘什么职位?”

      “额,设计师。”

      林浩犹豫了一下,照着沈不凡教他的那样说出了这几个字。

      “什么设计师?”

      “嗯?就……就设计师啊。”

      “资格证书拿出来看一下。”

      “啊!还要证书?”

      林浩慌了,这也没有人提前告诉过他呀。

      “没有吗?证书都没有,还想应聘设计师?”

      那个人生硬的普通话夹杂着一股本地人的口音,表情和语气里充满了蔑视。

      “那……,那……,装配工也行。”

      林浩说到这里,已经有点泄气了,退而求其次的答复连自己听着也像是来碰运气的。

      “去,去,去,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那人朝林浩甩了甩手,毫不客气的说道。

      “靠!”

      林浩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还有这种不知道如何去尊重别人的人,所以在转身离开之前,他用了这个字,同时,林浩也失望透顶了,想不到他心心向往的这家公司竟然会有这种素质的面试官,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林浩还没来得及把脸上的愤恨伪装起来,就被等候在门外的徐梦看到了,她已经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林浩不语,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他想埋怨沈不凡两句,但他知道,这样的话一旦出口,只能最大程度的说明自己的无能。

      “你给他们看身份证了没有?”

      “没来得及看。”

      “什么?哪有身份证不看就被赶出来的道理?”

      “唉,别问了好不好?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个就是重点!”

      林浩本来是想说,他想放弃了,但徐梦不容置否的打断了他。

      是啊,说放弃,只是气话而已。为了这次面试,他准备了那么久,何况他的处境与以往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看着徐梦脸上的坚决,林浩这种刚刚萌生出来的念头在顷刻之间就被彻底的打消了。

      “那,明天再来好不好?”

      “真是笨的要死。”

      林浩悄悄叹了口气,他叹的不是自己的窝囊,而是徐梦对他越来越不屑一顾的态度,如果要和她生活一辈子,那么书中所云的那些爱情故事里常常被人炙脍的相敬如宾和举案齐眉显然将会是他连边也摸不着的事情了。林浩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是从喜欢的人那里,也不一定能得到他想要的爱情’,怎么在喜欢上她之前就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看到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哪有什么之前?

      第二天,徐梦没有跟着去,她只给林浩留下了一句话:“应聘不上,要你好看”。

      林浩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他把身份证攥在了手里,准备逢人就递上去。

      “怎么又是你?出去,出去。”

      我靠,真是冤家路窄,尽管林浩连衣服鞋子都换了,还是被昨天那个家伙一眼就给认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林浩伸直了手臂,把身份证递到了那人的面前,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让你出去,你没有听……。”

      那人扫视了一眼身份证,过后又认真的看了一遍。

      “你就是林浩?”

      “嗯。”

      “唉呀,以为你会随时过来,就是没想到你每天一大早就跑过来,你何苦呢!”

      “……。”

      “走吧,带你去见我们老大。”

      “好。”

      林浩跟着那人,越过长长的队伍,在一众嫉妒的目光里,他的感觉怎么也好不起来,只有低着头看着那人的脚后跟,到了办公大楼的走廊里,那人突然转过头来一脸歉意的说道:

      “昨天的事情实在抱歉,我有眼无珠,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没事。”

      那样的不痛快,其实林浩早就翻篇了,何况昨天也出了气,而那人当时也并未计较,但他不得不在心里一番暗自感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只相隔了一天,就有了两次截然不同的待遇,真是恍如隔世。

      人事部的经理是一个眼镜快要从鼻梁上掉下来的老女人,在一番简短的寒暄过后,她言行麻利的给林浩办好了入职手续,就连钢结构设计师的资格证书,她也一口应承了下来,说公司会替林浩办理,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要在这里做满三个月。

      然后,她带着林浩上了五楼,进了一个门牌上写着‘资料室’的房间,一股浓厚的纸香和尘土的味道扑鼻而来,地面是棕色的木质地板,左侧的三个架子占去了一大半的空间,上面堆满了一沓一沓的资料,靠外墙边上留了一条狭窄的通道。正对着门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右墙靠里的角落斜着摆放了一套桌椅,桌面上除了一台电脑显示器就空空如也了,从桌角周围地面的痕迹上来看,之前这里应该还有两个架子。右墙的外侧还有一道门,同样也是关着的。

      经理走到窗边,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打开了一扇窗户,强劲的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在墙壁上受阻之后开始向房间的四周迂回,掀起架子上的纸张,哗啦啦的作响。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

      “这个房间是我们老总特意吩咐我为你准备的,采光和通风都是很不错的,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电脑是连了网的,想玩什么游戏自己下载就行。”

      嗯?这叫什么话?

      林浩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只能说:

      “额,我不玩游戏。”

      “嗯?那看电影,听音乐也行啊,要不,出门右转走到底就是娱乐室,你也可以去那里打发时间。”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噢!明白,明白。”

      人家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不明白,就有点脑残了。

      “你可以随时入职,也可以在家里办公,工时从即刻算起,这也是我们老总特意吩咐过的。”

      我去,这样的待遇,简直闻所未闻。

      “额……。”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嗯,好的,欢迎你的加入,我姓耿,你以后就叫我老耿,或者耿姨,都行。”

      “好,好,好。”

      耿经理和林浩握了手,又互存了电话,最后,她在出去之前指了指右边的那道门补充了一句:

      “噢,对了,那一间是卫生间。”

      “好,好,好。”

      门被关上之后,风小了一些,刚好到了让人惬意的程度,林浩翻了翻架子上面的资料,全都是一些机械图纸,每一张图纸上面都盖了印戳:‘受控文件’,既然受控,那是不是就代表了不能私底下偷偷看的意思?好吧,只能去看看洗手间了,打开门,一应俱全,洗手池,马桶,还有玻璃门隔断起来的淋浴区,甚至连毛巾和沐浴露都准备了。在外面租一个这样的房间起码得不少钱吧?林浩心想。

      而这里将会成为他以后办公的地方,至于要办什么样的公,耿经理并没有说,她只是一个劲的说打游戏,看电影之类的事情,这里面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林浩开始隐隐猜到了一些。

      沈不凡,果然出手不凡,这样的待遇对林浩来说还是破天荒头一次。他记得上一次走后门的情形,那是四年以前,他花了几块钱买了一袋桔子,去看望一位同村的在校教师,拜托他为自己办理一下几年前私自离校时没有在意过的毕业证,根本就不是同一所学校,而那位老师倒是爽快的给他办理了,这并不是因为那一袋区区几块钱的桔子,而是这位同村的老师和他沾亲带故的原因。

      沈不凡,又是因为了什么呢?这样不遗余力的帮他,是图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徐梦,很显然,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窗外,致力钢构高大的制造车间颇具规模,一台气势巍峨的龙门吊正在不紧不慢的工作,地面上几名头戴安全帽的工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远处的露天场地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巨大的钢结构桥梁,更加雄伟的起重设备在那里轰鸣……。

      林浩的心情豁然开朗,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见识了现代工业的波澜壮阔,从现在开始,他已是一名钢铁工人,他有理由相信,自己曾经许下的雄心壮志将一定会在这样的天地之间腾空而起,巍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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