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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男人的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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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抑制的惊愕与慌乱化作一把利剑，直直插入女人心口，让她几乎失语。
秋水琴沉默着与男人对峙，额间的黑发被窗外漏进来的微风卷起又落下，她面色凝重，开口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刚刚。”
拧紧的眉头瞬间涌出一股怒火！秋水琴忍不住咒骂眼前这个始终保持冷静的可怕男人：“你疯了吗？你会害死他的！”
明明不确定戚沅是否能够免疫病毒，却依旧让他感染，这一点让秋水琴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无知可笑。
她或许正在把戚沅推向另一个深渊……
“是你破绽太多，”凌灼站起身，逆光朝她走来，“我问过刘医生，他说戚沅每年的身体检测和所有病情维护，都是你在负责，从未有其他人插手。”
秋水琴冷笑，“他们根本不在意戚沅的死活，当然不会有人插手。”
“所以……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对吧？”
男人刻意放缓的低语，似乎暗含转机。
“你想说什么？”
“我会帮你隐瞒戚沅的特殊性，但作为交换，我希望你找机会进入一区医疗部，帮我查个人。”
房间里的第三人，一直保持缄默的彭飞，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知道男人还没有放下。
“我做不到，一区医疗部申请条件极为严格，像我这样的很难打入内部，更何况程朔风也不一定肯放我走。”
在这个时代，医疗资源非常珍贵，可想而知她离开的难度有多大。
“从下个月开始，一区会定期从其他营地调取医疗人员进行病毒防疫报告，你有机会进去，就有机会查到病例档案。”
这个消息连她都没有听说，凌灼却是了如指掌。
“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来到四十八区的原因。”
“这不重要，”凌灼斩钉截铁打断了话题，如野兽般暗藏汹涌的瞳孔涌起一股血色，“能不能保住戚沅，才是你脑子里最该思考的问题。”
显然，双方都藏有秘密，但她已经丧失了主动权……一旦戚沅的事被第三方知晓，等待他的可不是死亡这么轻易的结果。
“好，我答应你。”
五个字，为两人的谈判画上句号。
而在女人走后，屋里陷入了死寂，彭飞没有了往日调笑的心情，他随手拉开椅背，略显烦躁地坐在桌前，几次想开口却又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背对着他的凌灼终于开口，“但我没有办法，每次我想放弃的时候，她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哭着问我为什么不去救她……彭飞，我没有办法。”
男人的声音里充斥着浓郁的悲伤，他似乎深陷于某种痛苦的回忆，无法逃脱。
“我明白，”彭飞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索性不再劝，“那接下来呢，除了把秋医生塞进一区，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保护好那小子，他很重要。”
“行，这没问题。”
此时此刻，还在满心期待未来生活的戚沅，并不知道他已经成为男人眼里的重要筹码。
成为凌灼队伍里的一员并不轻松，他虽然因为脸部的伤额外修养了几天，但归队后的日常训练依旧让他难以招架。
“我受不了了！一天天的，根本不给我喘口气！把我当狗训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难想象，性格一向沉稳温和的傅玉也会有“发疯”的时候，戚沅瘫软在沙地上，迷迷糊糊地看着一旁怒吼的青年。
真羡慕，还有力气抱怨，他连说话都嫌累。
“戚沅！你说句话啊！别闷在心里，像我这样喊出来就好了。”
“我，没力了……”他费劲地回应，头顶的阳光晒得他只能眯着眼说话。
“……行吧，那你歇着，我去拿点水。”
傅玉前脚刚走，后脚彭飞就溜达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很关注自己。
“这就不行了？”彭飞一脸无奈，用脚尖轻踢了两下，“晚上还有一场呢。”
脱力的青年无力回应，只是难耐地闭上眼，摇了摇头。
彭飞可不惯着他，一伸手将人提了起来，“站好！”
青年满头的汗将头发濡湿，上半身还沾满灰尘和细小的石子，看起来很狼狈。
“要是让凌队看见你这副模样，你还得加练。”
听见凌队这两个字，戚沅一下精神了，心中又是畏惧又是钦佩，“彭队，我是不是很烂啊？”
“是啊，”彭飞闻言笑道，“你应该算是我见过的队员里体能最差的了。”他不是什么知心大哥哥，这小子也不是需要呵护的花骨朵，这样直白的回答才能让他更快认清现实。
戚沅被噎得心里闷闷的，他扯起一个尴尬的笑，想转身离开。
“欸，等等，”他捏住对方衣领没有松手，“别灰心嘛，你还是有优点的。”
“什么？”青年回头，语气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嘿嘿，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耐揍的！”彭飞的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他这话可是真心的，“无论把你练得多狠，你都能恢复。”甚至比其他人的恢复速度更快……
“……多谢夸奖。”
“不客气～”
晚上，夜幕降临，营地里的大多数人早早睡去，而他们三个则被凌灼和彭飞带到了地下训练场。
“所有人，趴下！”
男人踩着黑色军靴，扬声喊道。
越廖文反应最快！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地往地上倒去，双肘撑地，整个身体绷紧呈一条直线。
傅玉和戚沅慢半拍，但也很快跟着照做。
随后，彭飞搬来铁片压在他们身上，戚沅发誓他听见了前两位陡然加重的呼吸声。
夜里的营地很冷，而他们都赤裸着上半身，当冰冷坚硬的铁片压在后背时，戚沅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从现在起，计时两小时，乱动的，出声的，每次加半小时。”
够狠！
戚沅绷紧腹部，双眼盯着地面，鼻腔内不断喷出的气体吹起细小沙尘，他的肌肉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变得酸痛、僵硬，甚至隐隐有抽搐的趋势。
不能动啊啊啊！
他在心底无声地呐喊。
很快，男人捕捉到他的细微颤动，迈着长腿朝这边徐徐走来。
“撑不住就说话。”
戚沅不敢吱声，他咬紧牙关，发了狠不能如男人的意。
突然！一股沉重的力量骤然压向本就孱弱的背脊！
是凌灼！他竟然一脚踩了上去！并且还在不断增加力度！
“你聋了吗？”
重压之下，戚沅闭上眼，在心里疯狂咒骂着男人，他用力顶起后背，抵抗着似乎要将自己碾碎的可怕力量！
十秒、二十秒、三……不行了！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甚至铁片也出现了滑动情况。
“我＊＊＊！”他忍无可忍，低骂了一句粗话。
“嗯？”
“……”完了。
凌灼松开脚，俯视那颗不断滴汗的脑袋，诡异的气氛在周围蔓延。傅玉悄摸看过来，深怕凌灼一生气把戚沅的脑袋当球踢了。
“所有人加一小时，”凌灼余光扫过另外两人，阴森森说道，“干得不错，戚沅。”
就这样，他们在男人监督下硬是挺过了艰难的训练时间，除了戚沅，他后半程几乎一直在颤抖，肌肉不听使唤地抽搐，钻心的疼痛从尖锐到麻木再到钝痛，他已经累得浑身是汗。
但男人似乎选择了大发慈悲，没有再加时。
训练结束，越廖文礼貌地和队长告别，在掠过戚沅时，不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嘴里还低骂了一声“废物！”
青年垂着眼没有回话，毕竟的确是他连累了大家。
“别多想，走吧。”
傅玉好心，勾着他一起往宿舍走，然而凌灼并没打算放人，“戚沅留下。”
被“留堂”的青年满脸紧张，他不知道男人今晚又要如何折磨他。
“来练练。”
男人背对着自己，脱下外套和里面的短袖，露出一身连同性都无法移开目光的腱子肉，漂亮的肌肉线条从背脊延伸至腰间，凸起的弧线让每一次伸展都充满了张力。
戚沅有些不安地望向一旁观战的彭飞，发现这家伙正朝着自己挤眉弄眼。
“加油。”他无声做着口型。
戚沅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身体，因为连日来的暴晒有些脱皮发红，不过好在伙食和训练跟上了，没以前那样瘦弱单薄，只是和男人一比，依旧没眼看。
“别走神。”
男人低语着，拳头已经冲着戚沅的脸砸了过来！他条件反射用双肘去挡，但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不对！是下面！
果然，一招狠厉的勾拳自下而上狠狠撞进他的腹部！那一瞬间，他几乎要将胃里的隔夜菜吐了出来！
没有停留，男人的拳头如同狂风骤雨班袭来，戚沅根本没有喘息和调整的机会，他仓惶而无力地躲避着，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
砰的一声闷响，他再一次被砸在地上。
不过这次有人接住了他，彭飞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搀扶起来，“上面不行就用腿啊笨蛋！找机会！”
呼吸声弄得耳朵痒痒的，戚沅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丢掉心中的恐惧。
他直视着男人，脑子里盘算着彭飞的“忠告”。
用腿！攻他下盘！？
又是一招勾拳，戚沅早有预备地灵活躲过，余光留意着男人双腿的动态。就是现在！他弯下腰身，一个扫腿想将男人绊倒！
被肌肉和无数细长血管包裹的小腿，像风一般急速扫去！
勾住了！
但是！勾不动！？
戚沅慌忙抬头看去，惊讶的目光对上男人露出几分笑意的眉眼，紧接着，他右腿一撤，屈膝踢向了青年的侧腰！
剧烈的疼痛由点成面，仿佛病毒般很快席卷全身，戚沅被踢出老远，几个翻滚才堪堪停下，他蜷缩在地就像一只煮熟的虾，眼里却涌起愤怒。
他不明白，男人为什么总是故意将他留下，然后狠狠揍一顿。
“恨我？”凌灼单膝跪地，平静地看着青年。
“……”
见他不说话，凌灼伸手摸向他的后脑，五指穿过发丝的缝隙，然后轻松将他半拎了起来。
两人目光平视，戚沅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害怕。
凌灼的眼底总有着化不开的幽暗，戚沅看不清他的心，也摸不透他的意，胡思乱想之际，只听见男人轻轻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对你做的每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