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暗恋我》吾名大虚

18、寻找

　　“楚晚怎么了？”卓望古一阵风似的卷进连绍的办公室，双手撑在宽大的办公桌沿，目光灼灼地盯着桌后的男人，语气急切。

　　连绍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反问道：“怎么了？”

　　卓望古被他这副从容的样子弄得焦躁：“他不对劲！很不对劲！我到处打听了一圈，楚家那边风平浪静，公司也没什么大动静。但他从A市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躲着我，不接电话，不回消息，昨晚一个人躲在酒吧喝得烂醉，还……” 他顿了一下，把哭得撕心裂肺这几个字咽了回去，“……总之非常反常！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连绍静静地听他说完，抛出个犀利的问题，语气玩味：“你俩不是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吗？见面就掐，互看不顺眼。怎么，现在这么关心他？”

　　卓望古瞬间直起身子，欲盖弥彰：“谁、谁关心他了？！我那是……那是怕他出事连累我们！他现在好歹也算是在J市跟我们绑在一条船上，他要是状态不对，影响了后续的合作项目，损失的可是大家的利益！我这是为了公司着想！”

　　他说得义正辞严，仿佛真是那么回事。

　　连绍将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尽收眼底，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什么。

　　这短暂的沉默让卓望古更急了，忍不住追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肯定知道点什么！连绍，别跟我卖关子！”

　　连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变得稍微凝重了些：“我也了解的不太多，只知道他的一个亲人情况可能不太好，估计撑不住多久了”

　　“他……”卓望古眨了眨眼睛，声音低了下来，，“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楚晚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连绍看着他，“习惯把情绪藏在心里，尤其是这种私密的事情。他不告诉你，未必是不信任你，可能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也不想让旁人担心。”

　　卓望古沉默了。

　　“我知道了……”他低声说。

　　连绍看着他神情的变化，知道这个理由暂时安抚住了他，便补充道：“给他点时间和空间吧。这种时候，逼得太紧反而不好。”

　　卓望古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连绍看着重新关上的门，目光深邃。这个谎言或许能暂时稳住卓望古，但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那时，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卓望古回到自己办公室，强迫自己处理了几份文件，却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据根本进不了脑子。他烦躁地扔下笔，抬头望向窗外明晃晃的大太阳，又想起了楚晚早上吃个饭都难受的样子。

　　“啧……”他把鼠标扔到一边，最终还是一路疾驰，再次来到了楚晚家楼下。

　　用钥匙打开门，室内一片寂静。

　　“楚晚？楚晚，你在家吗？”卓望古一边换鞋，一边扬声喊道。

　　没人回应。

　　他心里莫名一紧，开始挨个房间找。卧室空空荡荡，书房也整洁得没有人气。他忍不住低声嘀咕：“弄这么大房子干什么，找个人跟捉迷藏似的……”

　　“楚晚？楚晚！”

　　正当他准备掏出手机打电话时，身后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拉开。

　　楚晚站在阳台门口，身上还带着外面阳光的热气，一脸无语地看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客厅转悠的卓望古：“卓望古，你能不能消停点？不要一天天跟只精力过剩的比格犬一样，在我家wer wer wer地叫唤，很吵。”

　　卓望古被他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阳台，又看看楚晚，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楚晚从阳台门口拽回客厅中央，责备道：“你跑阳台上去干什么？！我告诉你，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看开点！听见没有？！”

　　楚晚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莫名其妙，蹙眉看着他。

　　卓望古却已经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戳点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楚晚看着他这反常的样子，好奇的问道：“连绍又给你派什么棘手的活儿了？忙到需要在我这儿加班？”

　　“不是工作。”卓望古头也不抬，手指还在屏幕上狂点，斩钉截铁的说：“我在联系施工队，尽快把你家这个阳台封起来！太不安全了！”

　　“什么？！”楚晚这下是真的惊住了，直接气笑了，“卓望古，你没事吧？你连我家阳台都看不顺眼？你……”他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卓望古这诡异行为的背后逻辑，抬手一拳捶在卓望古的肩膀上，“你他妈咒谁呢？！以为我要跳楼？！我看你是真有病！”

　　卓望古挨了一下，这才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一脸委屈：“谁让你之前不搭理我，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这能怪我多想吗？！”

　　“你真是个逻辑鬼才！”楚晚被他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气得没脾气，懒得再跟他争辩这个荒谬的话题。他的目光转向餐桌，上面被卓望古放了好几个印着高级餐厅logo的保温袋，“你又带了什么过来？”

　　提到这个，卓望古瞬间来了精神，屁颠屁颠地跑到餐桌旁，开始小心翼翼地往外拿一个个精致的保温食盒。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一边摆弄，一边如数家珍，“我可是特地托关系找的五星级酒店行政总厨，都是现炒的，绝对清淡养胃！本来想请大厨直接上门给你做的，但人家有规矩不方便外出，我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打包给你带过来了。快，趁热尝尝！”

　　他打开一个食盒盖子，里面是色泽诱人、火候恰到好处的清炒时蔬，香气瞬间飘散出来。

　　楚晚看着满桌子精心准备的菜肴，又看了看卓望古那张写满了“快夸我”的脸，一时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沉默地拿起筷子，在卓望古期待的目光中，夹起一口菜，送入口中。味道确实很好。

　　“怎么样？不错吧？”卓望古迫不及待地问。

　　楚晚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又夹了一筷子，应了一声：

　　“……特别好吃。”

　　卓望古瞬间眉开眼笑，他拉过椅子坐在楚晚对面，也开始动手拆其他食盒，嘴里还在絮絮叨叨：“这个也好吃，你试试这个……还有这个汤，我就站在后厨盯着他们熬的……”

　　两人吃饱喝足。卓望古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满足地拍了拍肚子：“怎么样，小爷我挑的馆子，水准一流吧？”

　　楚晚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餐桌，想起身收拾。

　　“别动！”卓望古立刻弹坐起来，按住他的肩膀，“伤员就有点伤员的自觉，坐着别动，我来。”

　　他说着，便真的动手开始收拾碗筷，把空食盒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端着走向厨房，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楚晚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卓望古这辈子第一次洗碗，是在自己这里吧....

　　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间或夹杂着卓望古因为弄湿袖子而发出的吐槽。楚晚静静地坐在原地，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家里好像有点人烟气了。

　　过了一会儿，卓望古甩着湿漉漉的手从厨房出来，脸上带着点得意，仿佛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壮举：“搞定！检查一下？保证干净又卫生！”

　　楚晚嘴角地弯了一下：“勉强及格。”

　　“嘁，要求真高。”卓望古不满地嘟囔，却又很快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提议，“吃饱了别就这么干坐着，容易积食。要不要……看个电影？或者打两把游戏？我陪你！”

　　楚晚那句“不了”在嘴边转了一圈，看着卓望古那副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样子，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随你。”楚晚移开视线，声音很轻。

　　“那就看电影！我知道最近新上了一部评分很高的科幻片，特效据说贼拉震撼！”卓望古一边说着，一边熟门熟路地去客厅打开投影仪，又跑去沙发上整理好靠垫，忙得不亦乐乎。

　　卓望古调试好设备，关了灯，室内陷入昏暗，只有屏幕的光影闪烁

　　电影开始，宏大的宇宙场景和激昂的配乐充斥了整个空间。卓望古看得很投入，时不时还会小声吐槽两句剧情或者发出惊叹。

　　楚晚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心思却有些飘忽。

　　这种感觉，并不坏。

　　过了一会儿，楚晚感觉眼皮渐渐沉重。他原本挺直的背脊慢慢放松，头不自觉地微微倾斜。

　　正看到精彩处的卓望古，忽然感觉肩头一沉。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楚晚靠在他肩膀上，呼吸均匀绵长，竟然……睡着了。

　　卓望古立刻放轻了呼吸，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惊扰了肩上人的好梦。

　　电影里还在上演着星际大战，音效震撼，但卓望古却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楚晚靠得更舒服些，然后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任由电影兀自播放.

　　窗外，夕阳西下，暖橙色的余晖漫进室内，将相偎的身影拉得很长。这一刻，时光仿佛都变得温柔而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