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可不可以爱我》旎睬琅霁锣

15、第 15 章

　　飞机平稳地爬升，穿透云层，业城最终缩小成脚下模糊的斑点，消失在视野之外。机舱内异常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作为背景音。

　　许昭坐在沈秾对面的宽大座椅上，身体依旧有些紧绷。这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领域，无论是这架奢华的私人飞机，还是身边这个气场强大、心思难测的男人。他下意识地，将目光牢牢锁在沈秾身上，仿佛那是他在陌生海域里唯一的浮木。

　　沈秾似乎并未在意他的紧张，他从旁边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指尖在上面滑动了几下，然后递到许昭面前。

　　“看看。”沈秾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这些都是霰城比较好的高中，师资和环境都不错。你自己选吧，选中哪个告诉我，后面手续我来办。”

　　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却决定了许昭未来的求学环境。

　　许昭接过平板，屏幕上罗列着几所学校的简介，图片上的校园宽敞明亮，设施先进，与他之前就读的老厂街附近那所中学有着天壤之别。他有些恍惚，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屏幕，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对面的沈秾。

　　沈秾已经重新拿起一份文件翻阅着，侧脸线条冷硬，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可许昭却莫名地想要靠近。

　　他假装探身想看得更清楚，手肘“不经意”地碰到了沈秾放在小桌板上的手腕。触感温热而坚实。

　　沈秾翻动文件的手指微微一顿，眼皮都未抬，仿佛没有察觉。

　　许昭像只试探边界的小动物，得到默许后，胆子稍稍大了一些。他选学校选得心不在焉，更多的时候是在感受着这份近在咫尺的、令人安心的存在。他偶尔会因为平板上某个不太明白的词汇，微微倾身向前询问，声音不大，带着刻意的靠近，发梢几乎要扫到沈秾的手臂。

　　“哥，这个国际部是什么意思？”

　　“哥，这所学校离……离你住的地方远吗？”

　　每一次提问，都是一次小心翼翼的肢体接近和眼神依赖。

　　沈秾目光依旧落在文件上，回答言简意赅，但对许昭那些明显超出“选学校”范畴的、带着依赖性的问题，并未表现出不耐，只是用最直接的话语解答。

　　“就是侧重出国留学的。”

　　“不算远。”

　　他看破了少年那点笨拙的、试图寻求安全和确认的心思，但没有说破。这种全身心的、略带不安的依赖，对他而言是一种陌生而奇特的体验。他习惯了周围人的敬畏、算计甚至恐惧，许昭这种纯粹的、带着点怯生生的黏人，让他冷硬的心肠某一处，微微塌陷了一角。

　　许昭最终胡乱指了一所学校，其实他根本没看清那学校具体怎么样，他只是觉得，不能再耽误沈秾的时间了。

　　“就……就这个吧。”他小声说。

　　沈秾抬眸看了一眼他选中的学校，点了点头：“嗯，可以。”

　　他收回平板，似乎又要继续处理公务。

　　许昭看着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轻声问：“哥，那我以后……是跟你住一起吗？”

　　问出这句话时，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心脏也提了起来。这是他最关心，也最不敢确定的问题。

　　沈秾翻阅文件的动作停下，抬眼，对上少年那双带着紧张和期盼的眸子。那里面，有对未知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对他毫无保留的信赖。

　　他沉默了两秒，就在许昭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会拒绝时，听到了一个清晰的单字：

　　“嗯。”

　　许昭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安心感包裹了他。他低下头，掩饰住微微发红的眼眶和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飞机继续在平流层平稳飞行，载着两人驶向霰城，也驶向一段彼此都未曾预料的全新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