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春暖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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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
我最讨厌冬天，因为怕冷。幸好，春天来了，天气变得暖和，不用穿那么厚重的衣服，可以换上艳丽的春装，如果不怕冷的话，还可以穿裙子，露出纤细的美腿，婷婷袅袅，摇曳生姿，我喜欢春天。
不过今年的春天似乎不怎么喜欢我，我看天气暖和，便穿起了裙子，袁野说穿裙子的我看起来比较文静淑女，为了讨他欢心，春寒自然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好景不长，没两天，便出了问题。先是脚上、然后渐渐蔓延到小腿，后来甚至大腿上也有，红红的疹子，奇痒无比，我忍不住去抓，一抓便破，破了以后又痒又痛，我便越发地去抓，最后的结果便是：整条腿，又是红斑又是抓痕，惨不忍睹。
我开始没当回事，以前好象局部也发过类似的疹子，不过过几天自己好了，所以也没在意，后来见发作得实在厉害，就想着抽空去医院一趟，可真是不喜欢医院，人多又脏，医生的态度总让人不寒而栗，护士比医生还要象医生，我实在是怕了去医院。于是便想，说不定过两天自己就好了，去医院受趟罪不值得，于是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一个礼拜便又过去了。
我因为最近比较忙，有点累，所以中午让西路给我带了盒饭，胡乱地吃了，想趁中午空休息一会儿，刚闭上眼睛，袁朗突然来了。
自从上次蓝青来过以后，我发现袁朗似乎有意躲着我，中午也不找我吃饭了，晚上去袁野那里多半也看不到他，袁野说他也不知道袁朗在忙些什么，偶尔在公司见了面，他象往常一样打招呼，可是，也许是我敏感，总是觉得有点不一样了，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在疏远我，是因为蓝青吗？担心我继续不识趣撮合他们？他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我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对拉郎配也没有什么兴趣，他是了解我的，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个躲着我吧？那到底是为什么？但愿只是我的错觉。
看到袁朗进来我很高兴，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我一直想好好与他聊聊，如果真的有什么心结，我也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待。袁朗，对我来说是很亲近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比袁野还要亲近，所以对我们目前的这种状态我有点担心，更不希望继续持续下去。
“袁朗，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上次的事，我知道自己多事了，你放心——”我小心翼翼地：“我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我保证。”
“哪有？”袁朗不承认：“是你多心了，我最近比较忙，所以没时间和你一起吃午饭，你想到哪里去了。”袁朗笑笑：“我若还在生你的气，今天怎么会主动找你？”
我觉得袁朗似乎有所保留，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如果他故意躲着我，今天就不会主动送上门来，真的是我多心了？我看着袁朗：“你也别怪我多心，我真的好象很久没有看到你了，你不在我身边，还真是不习惯，吃饭也没有什么胃口，就算忙，你也抽空应酬应酬我这个老女人吧。”
袁朗的眼中亮光一闪，我看得并不真切，不过，笑容，可以清晰地看到笑容渐渐在他的唇边绽放，美得让人目眩神迷，如果我是不谙人世的少女，一定会被他迷的七荤八素找不着方向，袁朗真的是我见过的笑得最好看的男人。
“终于发现我的重要性了？知道了，以后我再忙也会抽空来陪你，不过你记住了，是你求我的，是你拼命求我，我才答应的。”
“知道了，我会记住的，每次吃饭我会记得买单来报答你这份恩情的。”我没好气。
“那就谢谢了，我不会客气的。”目的达到，袁朗笑得好不得意。
“吃过饭没有？我已经吃过了，不能陪你吃饭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要怪他自己，约我吃饭也不早点，现在都几点了呀。
袁朗这才象是想起了什么，抓起我的手：“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把包拿好，你跟我来。”
“去哪里？我下午还有很多事呢，到底要去哪里？”袁朗拽着我的手到处找我的包，我站定，努力挣脱了他的掌握。
袁朗气呼呼地：“去医院，你的脚都成那样了，还不去医院看看？真要等脚废了不成？”
我有点诧异地看着袁朗，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这几天只是开会的时候见过两次，他的眼睛怎么这么毒？连袁野都没有发现我脚的异样，他是孙悟空，火眼金睛？
“你就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现在关键是你的脚，我下午请了假陪你去看病，你就不要再矫情了。听话，跟我走吧。”袁朗的最后一句话，很温柔，温柔中又带了一点命令的口吻，我就被这种全新的口吻诱惑了，乖乖地拿起包，跟着他去了医院。
医院的人果然很多，我皱着眉开始打退堂鼓：“这么多人，要不我们下次再来吧？”
袁朗二话不说，只是把我按倒在座椅上，递给我一本杂志：“你乖乖地坐着，到了我叫你。”
挂号、看病、拿药，我果然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象个地主婆似地坐着看杂志就可以，就是看病的时候，袁朗也一直陪在我身边，医生本来叫无关人等一概出去，不过年轻的女医生对帅哥的微笑一样没有什么抵御能力，她任由袁朗一直陪在我身边，袁朗问了许多问题：得病的原因，注意事项，是否要忌口，他问得很详细，医生答得也很耐心，我反倒成了没什么事的局外人。
看完病，我看时间还早，想着袁朗陪了我一个下午，就提议去喝下午茶，医院的附近正好有一间五星级的大酒店，那里的柠檬蛋糕很出名，饶是袁朗不喜甜食，也赞不绝口，于是去了那里。
咖啡厅不是很大，人也不多，我们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点好咖啡蛋糕，我尚未完全坐稳，袁朗已拿出袋子里的药对我一一交待：“这两个药是搽的，长条的这个一天一次，方的这个一天两次，不要搞混了。还有，这两个是口服的，一个是抗过敏的抗生素，我觉得这种药多吃不好，医生也说多少有点副作用，我看你暂时先别吃，如果好了就不要吃了，如果光搽不见效再吃也不晚，另一个是中成药，应该没有什么副作用，一天两次。你每天都要记得，千万不要搞错了。”
怎么这么复杂，不过是个过敏性皮炎，又是吃的，又是搽的，怎么这么麻烦，我刚想抱怨几句，袁朗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再三叮嘱我：“我差点忘了，你这个病得忌口，辣的刺激的东西不能吃，发的东西也不能吃，反正中午我们一起吃的，晚上，你晚上记得过来吃饭，我给你做特别餐，千万不要在外面乱吃。”
医生不过是说尽量少吃刺激性的食物，特别餐？他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我皱了皱眉，在公司以沉默严谨著称的大精算，什么时候变成了婆婆妈妈罗罗嗦嗦的小男人？我正要拒绝，却发现袁朗的眼神有点不对，直直地盯着某一处，眼睛一眨不眨，他的整个人似乎有些紧张，能够感觉到他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了，我有些奇怪，忙问：“袁朗，你在看什么？有熟人吗？”
我正要转脸去看，袁朗却一把扳住了我的肩膀，阻止了我向后看，他急匆匆地：“木兰姐，我想起了有一家很好吃的饭店，我们现在就去吧，去晚了就没有位置了，走吧走吧。”
袁朗的样子很怪，不敢正视我的眼睛，眼角的余光却又不停地瞥向我的身后，难道是什么不想我看的吗？我缓缓地转过脸——
是袁野，还有乔妮。
在咖啡厅最僻静的角落，但是，从我的位置看过去，却是一览无余。乔妮伸出手，袁野紧紧地握住了，乔妮的眼中隐有泪光，楚楚动人，她似乎低声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整个人投入了袁野的怀抱。
我就这样，侧着身子，呆呆地看着两个人，看着乔妮依偎在那个人怀里，看着他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乔妮，看着他在她的耳边呢喃，说些什么我听不见，他的眼中是什么样的表情，我也看不清楚，一定是浓烈又忧伤吧？虽然看不清，但我能感觉到那种忧伤的气息，这忧伤是因为我吗？
两个人终于分开了，并且开始往外走，我慌乱地转过脸，触到的是袁朗忧心忡忡却又愤怒无比的目光，他猛地站起身：“我去把我哥叫回来。”
我一把抓住他：“不要，千万不要。”我觉得很难堪，这样的场景，如果注定要有这样的场景，我希望象上次一样，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就算是袁朗也不要。
袁朗缓缓地坐下了，悄悄地打量着我，然后低声地：“也许，也许他们只是——”他似乎不知道该找一个怎样听起来可信的理由替袁野辩解，期期艾艾了许久才无奈地：“我哥，他是爱你的，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一定要相信。”
袁朗难过地垂下了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我要怎样才能相信？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我已经渐渐地相信了，但是——或许他不是不爱我，只是更爱另一个。
我看着袁朗，难掩忧伤：“你们男人，为什么都喜欢香香公主，不喜欢霍青桐？”金庸的《书剑恩仇录》，女人似乎都不明白陈家洛怎么会喜欢香香公主而不喜欢霍青桐，但是，男人，我认识的倒是十个有九个说会和陈家洛一样。不管哪个时代的男人，都喜欢温柔有点柔弱的女子，他们喜欢为女人做事情，喜欢女人把他们当英雄崇拜，女人是给男人宠，男人疼的，如果这个女人很能干，甚至比男人还能干，那么，她不需要男人，男人也不需要她。不记得是哪位老兄给我的答案，不过得到了大多数男人的认可，或许，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袁野始终无法爱我多一点。我太独立，又太自我，虽然在袁野的面前已经收敛了很多，但是——我这样的女人，似乎天生是给人敬，不是给人疼的。
袁朗沉思了许久，似乎还是不知道该给我怎样的答案，我好象太为难他了，正好咖啡蛋糕都上来了，我举起咖啡杯，笑笑：“这个问题太难了，别费神了，反正也没有标准答案，喝咖啡吧。”
袁朗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喝了两口咖啡后，似乎又忍不住，他的声音很低，却很坚决：“我确实不知道你的问题的答案，因为，我喜欢的是霍青桐，所以无法给你答案。”
我愣了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下意识地问了句：“为什么？不觉得她虽然可敬但是不可爱吗？她太聪明，太强势了，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这许多为什么？若是知道为什么喜欢，那么，也就知道怎样可以不喜欢，也就没有所谓无望的爱了。就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所以也无法不喜欢，这就是爱情，不是吗？”
无望的爱？袁朗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想不到我的问题引来袁朗这么多的感慨，我也深有同感，是呵，确实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袁野，但是就是这么地喜欢，放弃了自尊、骄傲，这样地喜欢，如果真的能知道喜欢的理由，或许我就可以找到不喜欢的方法，也就不会这么无望直至绝望了。
我无意识地用勺搅拌着咖啡，咖啡很香，柠檬蛋糕的样子也很可口，不过我却胃口皆无，袁朗也好不到哪里去，仿佛这些食物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吃的。
我正愣愣地发呆，袁朗却突然把胳膊伸了过来，我被吓了一跳，抬眼看他：“干什么？”
“让你咬一口，你现在一定很生气吧，让你出出气。”袁朗把胳膊凑近了我：“不用心疼我，就把我当成我哥，只要你能出气就行。”
我眨了眨眼睛，袁朗作了个请的姿势，要我不要客气，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我干嘛要咬你，要咬也咬你哥，做错事的是他，又不是你，我做事最是恩怨分明，绝不迁怒于人，你放心好了，就算我真的和你哥分手了，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木兰姐。”
袁朗的表情僵了僵，过了许久才露出笑容，不过笑得有些勉强：“木兰姐，你不会真的和我哥——你一定要相信他，今天的事，一定有误会，你一定要听我哥的解释，就算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也请你原谅他，他只是——”
“你不是说有一家很好吃的饭店吗？”我打断了袁朗：“我们吃饭去吧，我饿了。”
“木兰姐——”袁朗着急的样子仿佛我要分手的是他。
我笑笑：“你不用再说了，你放心，我会听你哥解释的，也会原谅他的。”
是的，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他。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春暖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