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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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又要倒下去，凌绝把她抱起来，到屋内让她躺着。
他虽然帮她平息了大部分灵力，可仍有部分灵力在江浸月体内乱窜。
江浸月初到筑基，又是靠机缘巧合，并非稳扎稳打升上去的，根本控制不好这股霸道蛮横的力量。
反而在凌绝这股更加强大，强大到她无法承受的灵力面前，愈发难受了起来。
“你别弄我了。”她推开了他的手，“不舒服。”
凌绝也意识到了这点，她体内灵力紊乱，并非外力所能直接操控。
唯有她自己才能解决。
可他看了一眼她的样子，她的双颊红红的，双眼紧闭，明显是提不起力气。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要让她自己解决，显然是不可能了。
只好用那招了。
而后江浸月便看见，凌绝伏在了她的床边，双臂枕着，双眼紧闭，睡颜平和。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
她觉得……
他的睫毛好长！
其实他平时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眼睛闭上，没有攻击力的时候，竟然会显得有点可爱欸！
她想捏捏他的脸，但是手动不了。
“江浸月，把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收一收行吗？”
她的脑海里传来了凌绝的声音。
不是吧哥们，又合体啊！
江浸月想，好吧，其实叫神识同体，没有她说得那么污秽。
但是她记得，在神识同体的情况下，虽然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但所能感觉到的程度不高。
刚才凌绝居然感觉到了她的瑟心。
天了，看来她的瑟心很明显啊，竟然被正主发现了。
“我是进来帮你操控灵力的。”凌绝又说话了，听起来，他的声音像是难以忍受，“不是在这儿跟你做一些奇怪的事。”
“okok！”
江浸月火速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始冥想。
她放空了大脑，只跟着凌绝的指挥，一点点开始控制起紊乱的灵力，这时她突然想到小时候学的一篇课文，具体讲什么她忘了，只记得里面的人在稻田里捡麦穗。
她觉得她现在就像在捡麦穗，一条条地把散布的灵力捡回到识海里面，捡完这条上筋脉的，又去捡那条筋脉上的。
刚开始的一两条，还算比较顺利，捡到后来，江浸月突然感到一阵心神不稳，接着，一阵怪异的感觉传来了，混杂着一些轻微的疼痛。
“别走神！”凌绝严肃道。
可她总觉得，他的声音像带着极力的忍耐一般。
看来她一走神，两人之间的链接就会出现差错，导致那样的感觉。
于是，江浸月也不敢再走神了，她全神贯注，保持专注。
但是，对于她这种注意力极易分散的人来讲，专注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她深呼吸一口，模仿某电视剧女主的声调，说：“江浸月，加油！”
凌绝：……
大概又捡了一两条，那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这一次，袭来的不止有痛感，还有许多陌生的、零碎的记忆碎片进入了她的脑海里面。
这些记忆显然不属于江浸月，因为她并不认识里面的人。它似乎是一个小男孩的记忆，从眉眼来看，有些像缩小的凌绝。
小时候的他这么可爱吗？看来他从小就拥有长长的睫毛，那时候的他脸蛋肉肉的，神情比他现在多了几分内敛，看起来……
很好欺负。
很好揉。
可是一转眼，那个小男孩又哭了起来，因为碎片不完整，江浸月并不知道他在哭什么，只是看到他的周围站满了很多成年人，那些人分为两派，一派穿着黑漆漆的衣服，另一派穿着白漆漆的衣服。
一看就是两个对立的阵营，但此时，这两个对立的阵营却站在同一边，不约而同地看着中间的小男孩，眼神或是惊恐，或是嫌恶，或是悲悯。
还有人用手指着他，说：“……之子，断不可留！”
前面的两个音节很模糊，江浸月听不清楚，画面一转，又变成了一个仙气飘飘的地方，面前是一座威严的宫殿，小男孩已经长大了一些，成了十四五岁的大男孩，应该可以称作少年了。少年端正地跪在宫殿外面，正在用力喊着什么。
可她听不见声音，因而也不知道少年说的究竟是什么。
而他的脚边，躺着一个身着绿色长裙的成年女子，但这个碎片比前一个更加模糊了，她看不清他们二人的表情，也不知道那女子为何会躺在地上。
很快，碎片就消失在她的脑海里。
“这次不是我！”江浸月急忙狡辩。
凌绝咬牙说：“……我知道。”
江浸月：看来这次是你对吧？
不过她并没说出来，毕竟凌绝是在帮她办事，偶有差错，她也不能责怪他。
帮她是情分，江浸月想，她得珍惜会帮她的人，不能随便吼他们。
然而，在这种差错又出了三次，她的脑海里被迫接受了好多看不清真实面貌的模糊记忆碎片之后。
江浸月终于忍不住了：“我记得……你不是很强吗？”
为什么连控制她这种菜鸟筑基期的灵力都如此费劲啊啊啊啊啊！
她感觉她的脑容量要爆炸了，身上也被数次出现的微弱痛感电到酥麻不堪。
凌绝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灵力比较温和，而我日常使用的灵力攻击性很强，所以我……有一些吃力。”
程序不兼容是吧！
好吧，江浸月不怪他，谁让她的攻击力跟不上大佬呢，全都怪她，不该沉默时沉默，该勇敢时软弱。
“对不起，是我判断失误。”凌绝轻轻地说到。
江浸月没回答，毕竟，这是很少见的他说软话的时候，但她却突然想起来，刚才在记忆碎片里面见到的那个小男孩。
他看起来很乖，很懂事，会在闯祸的时候道歉。
又是为什么，那样的小孩会变成凌绝现在这样，冷厉凶狠，总是一脸“今天该杀谁”的表情呢？
她没有来得及继续深入想象，因为经过一路磕磕绊绊，终于把她散落的最后一条灵力捡回了识海。
而凌绝也从她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江浸月：虽然是治好了病，但感觉更累了是怎么回事。
她望向凌绝，只见他的额头上也出现了一些细小的汗珠。
她顿感抱歉，她们这种心地善良天生会为别人着想共情能力很强的人，谁要是为了她受伤之类的，那她会愧疚不已的~
江浸月从床上坐起来，从旁边扯了一条帕子，给他擦了擦汗，道：“辛苦了。”
为什么有一种妻子安慰丈夫的感觉。
很诡异，她想。
可是，这种诡异的感觉时从何而来的？
这时，江浸月注意到一样东西，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凌绝的脸红了。
“你……我……”他很少见地没能说出完整的话，片刻后，他起身走向了屋外。
江浸月摸不着头脑。
她开始推测，他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推测一，难道说，他们刚才做的事，其实是修仙界里的双修，是道侣才会一起做的？
不对，神识同体这件事，凌绝很早之前就跟她做过了，看起来只是修仙界一个寻常的法术，所以，这个推测不成立。
推测二，她刚才看到了凌绝的记忆碎片，那么，凌绝是不是也看到了她的记忆碎片？
江浸月觉得，推测二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她因为修仙基础知识的欠缺，现在尚且无法确定这件事，因此她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跟一个合适的人，问一问神识同体到底有没有这个功能。
正在她默默在心中寻找有谁可问之人的时候，方才离开屋子的凌绝折回来了。
她和凌绝的房间在不同的位置，原本以为他要回房间休息了，他这么一回来，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问。
凌绝似乎平静了下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她，道：“这个是我给你找的新浴巾，下次泡完温泉后，将其披上，便不会再生病。”
他手上的浴巾是灰色的，江浸月接了过来。
浴巾划过她的皮肤，触感细腻。
她捧着那浴巾，对他说：“谢谢！这很漂亮，也很有用！”
凌绝“嗯”了一声，便转身去房间了，临走的时候给她带上了门。
江浸月坐在床上，欣赏她的新浴巾。
和现代吸水性很强的浴巾不同，这条浴巾，它居然是丝质的，她一度怀疑，这个真的能吸水吗？
于是她在房间里试了试，结果就是，不但能吸，还吸得非常快。
而且，保温效果非常好！
她走出房间，又试了试。
天哪，居然还扛风。
得收好，不能让那群玩户外的看到了。
江浸月开心了好一会儿，想着需不需要给凌绝搞个回礼什么的，但也许是今天用了太多体力，很快，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凌绝的房间里，青玄又出现了。
青玄的手上拿着一支簪子，簪子上是一朵青色的花朵，如果仔细看，便会看见簪身上刻着一个“曦”字。
“尊上，此物正是在沧澜宗宗主密室之内发现的。”他将簪子其呈给了凌绝，“这沧澜宗，先是埋伏尊上，后又竟藏了仙子遗物，实在不简单，若非与哪位上神有勾结，怎能做到如此地步？”
凌绝将那簪子收下，并未发话。
“尊上，属下认为，既已搜到证据，便应立刻向沧澜宗发战，魔域精英之力已集结大半，只待尊上一声令下，我等愿为尊上赴汤蹈火！”
凌绝的食指敲了敲桌面，缓缓说道：“幕后之人尚未现身，现在发难，岂非打草惊蛇？”
夜色渐浓，他眼底最后一点光也被敛去，沉入一片比窗外更幽邃的墨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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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起床的时候，觉得身上的病毒已经完全好了，周身说不出的轻松，充满了精力。
自谬已经靠修仙成为高精力人士的她立刻去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
然后就精力不足地躺回去了。
正在她想回去睡个回笼觉时，背后却传来一道“扑通”声。
肉结结实实砸在地上的声音。
江浸月回过头一看，见到一张中年男人沧桑的皱巴巴的脸，男人不知多少天没有收拾过，胡茬长了出来，周身写满了疲惫与倦意，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
而她听见的那道声音，是男人跪地的声音。
上来就跪啊？
江浸月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只听男人喊道：“求仙子救救我儿！”
什么仙子？救什么？
没功夫去细想男人的话，她本能地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在旁边的石桌上坐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江浸月给他倒了杯水。
这个时候，离得近了，她看清男人的面容，才认出他来。
这个人，不是沧澜镇上帮她修过农具的铁匠吗！
她很早之前跟师姐一起去的，铁匠姓陈，人很热情，那次她去修农具的时候，他还请她吃了他老婆做的烙饼来着。
他有个儿子，名叫小山，小山很怕生，当时躲在他爹后面，偷偷看她吃饼。
陈铁匠喝了口茶，开始讲事情的起因：“就在三日前，小山瞒着我和他娘，偷偷去沧澜山脚捡柴，可谁曾想他误入沧澜宗划定的禁区，回来之后，便高烧不退，浑身……浑身都成了这个样子！”
他把小山从他背上放下来，只见小山的脸上，竟是结了一层冰霜般的纹路，这纹路仿佛在夺走他的生命力，他整个人气息微弱。
江浸月从未见过这种情景，问道：“可有找过宗门驻镇执事？”
“第一时间便去找了，可执事说，凡人误闯禁地，触犯门规，乃是天谴。又说，治病救人不属于他们驻镇处的职能职责。”陈铁匠道，“后来，我找了几个好友，一同去执事那里要个说法，可最后，他也只说受理了这件事，但需得一层层向上禀报，等待批示才能行动。天知道等禀报下来，我儿的命还在不在！”
江浸月：不知为何，这流程竟如此眼熟。
陈铁匠道：“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找到仙子，近日镇上那几件事，想必都是仙子做的吧？我知道仙子心善，求仙子救救我儿啊！”
他说着又要跪下来，江浸月把他扶起来，觉得像在看什么社会新闻里的事，可其实她不是什么仙子，她只是沧澜宗里的一个连牛马，可能连牛马都算不上。
沧澜山一路艰险，先不说山中那些阵法，光是各路灵兽都够凶险，连灵力低微一点的修士都难以上山。
她无法想象一介凡人是怎么爬上来的，更何况背上还背了个孩子。
“先进屋吧。”
江浸月暗想，虽说，可以请凌绝能帮忙看一看，可不知，他是否擅长这类治疗之事。
却不想，凌绝看到那伤口，竟当场怔在了原地。
江浸月属实没搞懂，她和他认识这么久，虽说他的确是不爱说话，情绪也少，可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江师妹，我和清凝来看你了！”
正在这时，箫寂云敲响了房门，只见他和谢清凝一路，手里提着两只烧鸡。
祁扬也在他们身后，赶来种地了。
江浸月的第一反应是，今天是什么热闹日子。
第二反应是，怎么忘了，就算她是个菜鸟，她还有摇人这个技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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