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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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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离忧看朱雀谩骂着去看冯巍,就猜到贺若君的手术很成功,他终于放下心中大石,皱着眉头捂着肚子靠在墙壁上,顿了顿,往外走。
纪渝尘跟上去,问:“去哪儿?”
“买抑制贴!”
“你真要贴那个?”
纪渝尘对他的果断倒没有觉得出乎意料,但是抑制贴贴在腺体上有多侮辱人不用他说姚离忧也应该知道。贴上抑制贴就像是纸尿裤外穿一样,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就像是大小便失禁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这根本就是若大的侮辱!
纪渝尘拉住他的手臂,面色不善的问:“你都能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为什么要分手?到底有什么苦衷?”
姚离忧抽回手,摇头不语,继续往外走。
纪渝尘抿嘴,疑惑不解的跟着他买了东西,看着对方递过来让他帮忙的手,他没有接,说:“朱雀正在气头上,刚刚说了,你再去就拿我整个纪氏陪葬!”
姚离忧面无表情,拿着抑制贴的手悬在半空中,不知该怎么办。
“你别不当回事,他们关陇真的有这个本事!”
对上姚离忧不管不顾,根本不愿离放弃的眼眸,纪渝尘揉揉头发,泄气的原地转了一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姚离忧说:“我让人送针孔摄像头过来,连接在你的手机上。”
姚离忧睁大眼睛的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还有这种操作?
“你看看你这一身血,脏兮兮的,小贺才做了手术,需要干净的环境,你别上去把人给弄感染了!赶紧回去换了。”
听到这话,姚离忧才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把抑制贴放回袋子里,看着自己身上的血,眉头紧锁:阿落……
纪渝尘见不惯他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赶人说:“你赶紧回家,瞅着朱雀火气消了赶紧过来道歉!真是的,没事闹什么分手,闹成这样也是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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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若君悠悠醒来,感觉口干舌燥的,缓缓睁开眼,就看到朱雀坐在他旁边玩手机。
难得一见穿的还算正常的朱雀扎着马尾,放下手机,嗔怒的说:“醒啦?”
贺若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脑子有些反应迟钝的点点头。确认自己确实还活着的事实后,茫然无措的扭头左右看看,既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也没闻到熟悉的味道,心里落寞不已。
我都进医院了,你也不来看我,真的不要我了吗……
朱雀拿着病历,蹙眉问:“你二次分化成了Omega你知不知道?”
Omega?
贺若君不可置信的看着朱雀:“我都23了还能二次分化?我成转基因了吗?”
一看他的表情,朱雀就知道这玩意儿根本不知道,火气蹭的冒的三丈高!
“你这种爸妈杂交的品种容易变异!”
“哦…”
贺若君还点点头,默默地心想:原来是这样。
“你还被完全标记了你知不知道!妈的!”
他站起来把刚才坐的凳子一脚踹飞,撞在墙壁上。
他双手叉腰转过身来,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缓了缓,问:“是不是那个混蛋干的?”
贺若君见朱雀生了大气,动动麻木的四肢就要挣扎的起来。
朱雀连忙走过来按住他,脸色不悦的问:“你干什么?”
“我看你生气了,起来哄哄你呀!”
贺若君沙哑虚弱的笑着,伸出被缠绕的跟木乃伊样的手在朱雀头顶揉揉,说:“别生气,会长皱纹的。”
“噗嗤……”
朱雀气的笑了,然后拉着他的手,拍拍手背,说:“等你好了再跟你算账!”
贺若君挂着虚弱的笑容:“我没事,咱们出院吧!”
朱雀瞪了他一眼,他吐吐舌头,笑笑,不说话了。
纪渝尘敲了门,手里挽着一件西装外套进来。
看着床上被缠的跟木乃伊样的贺若君,连忙抱着衣服走过来问:“小贺,你没事吧?”
朱雀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贺若君拉了一个一如以往的灿烂的笑容,干涸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说:“没事,不疼!”
朱雀翻了个白眼,用沾水的棉签帮他润润嘴唇,说:“屁话,你麻醉还没过,当然不疼!”
贺若君失血过多,连日来没有休息好进食也很少,看起来虚弱极了,他的声音很小,很沙哑,说话也断断续续,总是像一口气都接不上来,就要断气了一样。
他躺着一动不动,看着纪渝尘说:“老板,我还没有办理离职手续,能不能算工伤?”
纪渝尘跟不上贺若君的想法,虽然不明就里,还是当即承诺:“算,当然算!”
贺若君咧着嘴笑着,动动手指,对朱雀说:“那我可以多住几天,不出院。”
纪渝尘一听,当即大呼:“你都这样了,出什么院?”
“医院住着贵啊,老板,我穷你又不是不知道!”
纪渝尘看看自己抱着的衣服,无语到了极点!
朱雀瞪了一眼纪渝尘,瞪的他心虚不已,然后说:“早知道你出门就被某些人伤成这样,我就该以身相许!”
贺若君知道他说的气话,也不多言,有些落寞的笑着,看着窗外灿烂刺目的阳光,心里好笑:这么大热的天还抱着一件衣服过来,逗猫呢?
却黯淡不已的说:“以前小青龙失恋的时候喝了三天三夜的酒,把自己喝进了医院,我还笑话他,多大的事儿呢?”
他的脸色苍白,眼眶红红的特别可怜:“现在我知道了,确实挺大的事儿的,我都以为天要塌了,刀砍过来也没感觉了……”
“小贺……”
“没事,这不是没事嘛……”
“没事?要是让人知道你被四个小喽喽砍成这样,关陇的脸都没地儿搁!”
贺若君扯着笑意说:“呵呵,多大的事呢?更重的伤也不是没受过,不就是流点血嘛,你做点好吃的给我补回来!”
朱雀抱着双臂不悦:“就你道理多!”
贺若君转过头来,稍微喘了口气,问:“小白呢?”
朱雀明白他的意思,说:“他没事,已经来看过你了,我让他回病房休息,观察一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他把轮椅推过来,说:“我推你过去看看他。”
贺若君点头。
纪渝尘把衣服搭在轮椅上,阻止的说:“他都伤成这样了,去什么去?”
朱雀置之不理,掀开被子,把穿着宽大睡衣的贺若君抱起来,尽量避免碰到更多的伤口,轻柔的放在轮椅上,透过一些角落,能看到睡衣下裹的严严实实的绷带。
“那次你伤的动弹不得的躺了一个多月,天天嚷着要出去晒太阳!就知道你是个从不听医生话的!我推你过去看看,之后不准任性了!”
贺若君浑身发软,根本没有力气,只能瘫在轮椅上,微弱的挂着笑容,点点头。
冯巍的情况确实比贺若君好太多了,此时坐在床上,看着裴俨给他削苹果。
他看着贺若君被推进来,眼泪扑簌簌的夺眶而下。
贺若君歪着头靠着轮椅,虚弱的说:“怎么哭了,别把我小侄子带成苦瓜脸了!”
冯巍在裴俨的帮助下挪动位置,靠近床边,他抹了一把眼睛,说:“谁哭了,这是孕期激素分泌紊乱!”
贺若君苍白的唇笑笑,对上裴俨感激又歉疚的脸,说:“赚钱养家是男人的责任,保护妻儿更是男人的责任。你的事我不管,但是不能把小白牵扯进来。”
他微微抬起手,朱雀连忙把手伸出去放在他的手下。
贺若君微笑,对裴俨说:“不方便出手的,你可以找他!”
冯巍看着看似与平时完全一样挂着灿烂的笑容,乖巧的让人心疼的贺若君,抿抿嘴,说:“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贺若君看着他,微笑的点头,捏捏朱雀的手,示意他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贺若君和冯巍了。
贺若君看着冯巍,就这么等着。
冯巍穿着拖鞋走下来,推着贺若君到沙发的位置,自己坐在沙发上,与他平视,双手轻轻握住他缠着绷带的手,眼泪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硬是憋着眼泪没有掉出来。
“你当时,是不是一心寻死?”
“我要是没回来,你是不是就死了?”
贺若君动动手指,笑的凄惨极了:“被你看到了,真是狼狈!”
冯巍捏着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摩挲:“分手就分手,多大的事?大不了我帮你去把他揍一顿,为什么要寻死?”
贺若君笑笑:“我没有,我只是走神了……”
冯巍大惊:“走神?千钧一发的时候,稍微的迟疑都是把命交给对方!这个道理你不比我更清楚?那种时候怎么可以走神?”
贺若君凄凉的拉着笑容,眼眶了弥漫了水雾:“那一刀砍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没觉得疼,当时就在想,是不是我已经死了,所以不知道疼。”
“后来我发现不是不疼,是这里没有感觉了。”
贺若君指着自己的心口:“我以为所谓的情伤不过如此,大不了睡一觉吃一顿,又是崭新美好的一天。”
“可是我错了,自欺欺人是没用的,逃避也是没用的!要不是我晃神,你就不会进医院了,对不起……”
“你……”
冯巍轻轻抚摸他的头,拿着纸巾擦了他的泪水,说:“要不是你,我们已经死了。”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好难受,心里堵得慌,根本喘不过气来,就想着,要是能一口气提不起来,是不是心口就不堵了?”
“要是我被砍的要死了,小忧会不会就回头再来关心我了,会不会就不嫌弃我,不会不要我了。”
贺若君摇头,苦涩的笑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想。谁都不能守着谁一辈子,不就是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从小就是一个人过来的,不过是出来逛了一圈,又回到原地了而已。”
他可怜兮兮的说着一切,看起来卑微又无助。他心里知道,姚离忧肯定有问题,而且非常确认!不然何必又用如此蹩足的手段放个摄像头来看自己的情况?
他的话半真半假,一句一句都在沉重叩击姚离忧血流不止的内心!
冯巍眉头紧锁,面色凝重的看着周身散发着绝望的贺若君:“你不是一个人,你看看身边,老纪,朱雀,我,还有个没出生的小侄子,你怎么会是一个人?”
“你看你这么会打架,以后要教他知不知道,别让他被人打了!”
冯巍往前坐了,拉着贺若君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贺若君惨笑的流泪,说:“我差点就死了,我知道的。”
“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寻死了。等我出院了,我想出去走走,彻彻底底的忘了他。”
“不就是分手嘛,多大不了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