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我青春里的你》壹安然

70、缄默的炽热

　　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轻响地推开。

　　湿气还没散尽，像一层温柔的薄雾铺在房间里。伊然轻步踏出，脚下踩着地毯几乎没有声音。她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衣襟在灯光下微微敞开，露出洗后泛着水汽的肌肤，肩线柔和，锁骨处的水珠顺着弧线滑落，在柔光中泛着一层晶亮的晕。

　　她走向床边，脚步轻缓，仿佛怕惊动夜色。

　　空气中弥散着清淡的沐浴露香与她体温交融出的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是专属于她的味道，温柔、干净、带着点少女的甜。

　　秦逸坐在床沿，原本正整理着行李，抬头一瞬便看到她这副模样——他整个人猛然僵住，像是被什么击中，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眼神倏地移开。

　　他不敢多看她一眼。

　　“我去洗澡。”他说得简短克制，脚步却有些快，像在逃避什么，又像在极力压下快要溢出的情绪。

　　当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合上，伊然低头笑了。她能感受到他方才目光里那一瞬间的不自然，那种紧张又闪躲的慌张，反而让她整颗心像被悄悄点燃。

　　她爬上床，蜷进柔软的被子里，随手拿了本杂志，翻得却心不在焉。耳朵还带着洗后的粉色，几根发丝贴在颊边，像晕染开的胭脂色。她时不时侧过头，望向浴室门口，心跳随着水声一下一下，不受控制地加快。

　　几分钟后，秦逸走了出来。

　　他的发丝还湿着，水珠沿着额角滑落，T恤微微贴在身上，整个人像刚从夜色里走出的一帧画面，轮廓分明，清冷又克制。

　　他在床边坐下，拿起吹风机，静静吹着头发。

　　房间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

　　没有人说话，但空气却仿佛比白天更浓稠。心跳声不再只属于一个人，而像是并行在某种看不见的节奏中，一起跳动，越来越快。

　　伊然悄悄抬头，看向他。

　　他专注地低着头，吹风时那细微的眉目起伏，喉结的轻动，发梢滴水的弧线，都像被月光勾勒过，干净得让人心动。

　　她一时看痴了，视线一寸一寸落在他身上，直到他察觉似的微微转头，和她的目光正面相撞。

　　她像被电流划过般立刻移开了眼，心跳怦然，脸颊也迅速烧了起来。

　　而秦逸，也早已无法保持从容。他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带来的灼热，就像阳光晒过的肌肤，微微发烫。他不敢多说话，只怕一开口，情绪就会崩塌。

　　灯被关了。

　　黑暗仿佛放大了一切感官。彼此的呼吸在夜色中愈发清晰，那些白天无法说出口的心思，在夜里悄悄生出藤蔓，缠绕在空气的每一个角落。

　　秦逸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

　　掌心贴合掌心，温度沿着皮肤传导，像某种秘密的信号在彼此之间传递。他的手指有些冰，却紧紧扣住她，好像怕她逃开，又好像怕自己会失控。

　　黑暗中，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

　　那一刻，四目交汇，谁也没说话，只有心跳在夜色里奔跑得太快太响。

　　伊然微微抬头，唇瓣轻轻贴上他的下颌。那是一个极其克制的吻，轻如羽毛，却带着整个心的重量。她的手顺着他的后颈攀上去，将他轻轻拉近，指腹滑过他肌肤上细细的水汽。

　　她的吻落在他唇上，比刚才更明确，也更热烈一些。

　　他微微颤了一下。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有些感情，不需要多说，一触即燃。

　　秦逸闭上眼，轻轻唤她：“伊然……”

　　声音低哑，像被情绪包裹过，在夜色中轻轻渗进她耳膜。

　　他的手覆上她的脸颊，拇指缓缓摩挲，动作极轻，像是在对待一件极为珍贵的东西。他不敢太用力，生怕惊扰了这场梦。

　　伊然整个人像被点燃一般，脸颊滚烫，耳根烧得通红。

　　他们的唇贴在一起，温柔却炽热。彼此靠得太近，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他的手从她后颈一路抚至后背，力道轻得像在确认她是否真实。

　　她的身体贴在他怀里，浴袍在这个过程中滑落了一点，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一寸一寸渗进她的每一根神经。

　　“乖。”他低声哄她，嗓音沉沉地压在她耳边。

　　他没再说话，只是用力地抱住她，像用整个身体在传达某种“我也一样”的答案。他的下巴抵着她额头，她的呼吸扑在他胸口，细细密密，仿佛撒在心上的羽毛。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彼此安静，彼此燃烧。

　　她趴在他怀里慢慢沉入睡意，那种沉溺在熟悉气息中的安全感让她心甘情愿地闭上眼。

　　睡梦中，她的姿势却越来越放松。她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胸口，手臂搭在他腹肌处，腿也顺势自然地缠了过来，膝盖勾在他大腿内侧。那种贴合太过真实，身体对身体，皮肤对皮肤，呼吸缠绕，热得他几乎无法再呼吸。

　　浴袍在翻身中滑落了一小截，露出白皙的肩头与柔和的锁骨线条。

　　她的身体软软地贴着他，呼吸微热，随着鼻息拂在他颈侧，一下一下，都像是点燃理智的火星。

　　秦逸整个人僵住了。

　　他不敢动，身体绷得几近极限。她平稳的呼吸声在他耳边环绕，那层丝质布料在两人肌肤间微妙地滑动、摩擦。每一次贴合，都是一场温柔却致命的煎熬。

　　她睡得太安稳，像只猫一样窝着，软软地蜷进他怀里。

　　他的手停在她后背，迟迟没敢往下。月光透过窗帘缝落在她发梢，薄薄的银光像羽毛轻轻铺落，落在她裸露的肩线上，勾出一条令人窒息的曲线。

　　秦逸轻轻替她把浴袍拉好，动作极轻，仿佛怕打扰梦中的她。

　　他闭着眼，额角沁出一层细汗，喉咙里有声音在翻涌，却死死压下。

　　他几乎不能再靠近她一步——只要再多一分，他就会彻底失控。

　　他睁着眼，看着天边慢慢泛白。

　　抱着她，却什么都没做。

　　——这一夜，漫长得像一场沉默的燃烧。

　　——

　　第二天清晨。

　　四人一同下楼吃自助早餐。陈霖和秦逸的脸色都明显疲惫，黑眼圈几乎藏不住，但他们眼中却闪着一丝微妙的光亮，像是深夜里藏不住的秘密。

　　“你俩先坐着，我跟秦逸去帮你们拿点吃的。”陈霖对着晓珠和伊然笑着，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压低的暧昧温柔。

　　两位女生在窗边坐下，阳光洒进来，照亮她们脸上的神色。

　　晓珠脸颊泛着粉红，眼角微扬，整个人神采飞扬，像刚沐浴过晨光的玫瑰。

　　“伊然……我跟你说件事……”她声音轻得像羽毛，羞涩地绞着衣角，目光却亮晶晶的。

　　“说吧？”伊然侧头看她，眼里满是认真与好奇。

　　“我和陈霖……昨天晚上……那个了。”晓珠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脸颊烧得通红，眼里却闪烁着喜悦与难以启齿的满足。

　　“那个是哪个？”伊然依旧一脸天真无邪，眼神无比清澈。

　　“就……我的第一次……给他了。”晓珠说完，立刻用双手捂住脸，指缝间却透出几分得意的笑意。

　　“什么？！”伊然瞪大了眼，声音止不住地扬高，满脸震惊，随即忍不住笑出来，带着一点点羞涩，“你们……真的那个了？”

　　“嗯嗯！他……很厉害！”晓珠羞答答地附在她耳边小声补充，脸上写满了甜蜜与沉醉。

　　“我的天啊……”伊然捂着嘴，脸也烧了起来，脑子里顿时画面乱飞，虽然羞涩，却又忍不住好奇得要命。

　　“那你跟秦逸呢？昨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晓珠眨着眼睛，一脸狡黠。

　　“啊？我们……就只是亲了。”伊然瞬间垂下眼睫，语气中透出一丝细微的失落。

　　正说着，秦逸和陈霖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两人默契地收起话题，笑容若无其事。

　　餐盘放下的那一刻，空气里却隐约流动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暧昧。

　　伊然偷偷瞥了身旁的秦逸一眼。

　　那张她无比熟悉又痴迷的脸，如今就在眼前，却依旧让她怦然心动。但她心底却涌起一丝困惑与低落——“难道……他其实对我……没那么喜欢？”

　　这个念头像针一样轻轻扎在心口，让她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而身旁的秦逸，低头喝着豆浆，眼神平静如水。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昨晚那一整夜，他有多想要她，又有多用力地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