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三叶草》Kitschy

30、生日快乐，雾泠

　　东京银座。

　　正午的料亭藏在某繁华街的后巷，黑色暖帘垂着金线家纹。

　　用完餐饭，他们走过浅草寺的雷门。

　　乜雾泠求了一支签，是“大吉”，薄凛笑着收进自己衣服包包口袋。

　　从寺庙出来，坐上专车，转过街角，巨型LED屏正亮着她的名字，底下还滚动着“19歳の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

　　“我靠！壕！”乜昭洺扒着车窗，“这得多少钱？”

　　“包的是全天？”

　　“嗯，全天。”

　　“全天得多少钱啊？”

　　“没多少钱。”

　　乜雾泠眼神倏地凝住，瞳孔微微扩大，眼尾却不受控地弯起一道极浅的弧度。

　　“雾泠，你喜欢吗？”

　　“破费。”乜雾泠睫毛低垂的瞬间，眸底的光亮被遮掩了一瞬。

　　薄凛嘴角带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喜欢吗？”

　　“嗯。”乜雾泠再抬起时，眼底的期待已经化开，但视线黏稠得像融了一小勺蜜。

　　阳光透过车窗映在她脸上。

　　明亮、柔软，又悄无声息。

　　下车陪乜雾泠去逛百货大楼，期间乜昭洺终于找机会拉着薄凛吐槽，“我不知道我来的意义是什么！我感觉简直就是电灯泡！！”

　　薄凛笑了笑，“有你在，她会比较放松。”

　　乜昭洺：“敢情是因为这个才让我来的？”

　　“你要是不想待着可以回酒店。不过待会的迪士尼和晚餐就没有咯。”

　　“姐夫。”

　　“我没说不想待着。”

　　下午阳光斜照在灰姑娘城堡尖顶上，花车游行的音乐声混着爆米花焦糖味飘来，不远处，VIP观景区的空运绣球花在风里摇晃，每片花瓣都带着水珠。

　　薄凛帮忙举着星黛露棉花糖，看着乜雾泠与穿靴子的猫击掌，他对乜昭洺挑了挑眉，“她看起来很高兴。”

　　乜昭洺：“是我我也高兴。”

　　薄凛：“她高兴我就高兴。”

　　乜昭洺：“管我的死活吗？”

　　夜幕降临，从东京湾游玩回来，又到空中餐厅边用餐边欣赏东京塔的夜景。

　　侍者推来插着19支金箭的巧克力蛋糕。

　　一旁的小提琴手也开始演奏《生日快乐变奏曲》。

　　蛋糕上的生日祝福语，特地写了雾泠的日语片假名。

　　“HAPPY BIRTHDAY，キリョウ”

　　黑巧克力镜面上倒映着东京塔的橙光，金箔点缀的「キリョウ」三个字在烛火中微微摇曳。

　　乜雾泠的瞳孔在触及名字时轻微扩大，像嘴角纹丝不动，可眼尾却泛起极淡的红。

　　薄凛隔着餐桌凝视她，目光烫得几乎具象化。

　　“雾泠，许个愿吹蜡烛吧。”烛焰在他眼底跳动，将那份炽热映得无所遁形。

　　乜昭洺也拍手，“对呀姐，快许愿吧。”

　　乜雾泠点点头，轻轻闭上眼睛，长睫垂落，唇角微微扬起个弧度，双手在蛋糕前轻轻交握。

　　烛火在她精致的鼻梁上跳跃，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眉宇间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柔软，像是冰雪初融时那一瞬的晶莹。

　　东京塔的灯光在身后流转，将那的身影勾勒得如梦似幻。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都成了她的陪衬，只剩下烛光中这个闭目许愿的剪影，美得让人屏息。

　　“生日快乐。”

　　薄凛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希望你平安、幸福。”

　　“姐！”乜昭洺端起酒杯站起身，“生日快乐！”

　　“从小到大……”

　　“停。”

　　乜雾泠揉揉太阳穴，“禁止煽情。”

　　“切，好心当作驴肝肺。”

　　“那总得碰个杯吧！”

　　乜昭洺伸出手臂，举着酒杯，“来！”

　　薄凛跟着举起酒杯，“来。”

　　乜雾泠端起酒杯，三人碰杯，声响清脆。

　　“生日快乐！”

　　暮色中的东京湾像洒了碎钻的黑缎。

　　直升机升空，俯瞰整个东京市，东京塔像是烧红的铁条，彩虹大桥像是发光的项链。羽田机场的跑道灯向海面延伸，像一串坠落的钻石项链。

　　乜雾泠靠在窗边，鼻尖几乎要贴上冰凉的玻璃，呼出的气息在窗上凝成一小片白雾。

　　“漂亮吗？”

　　她轻声呢喃，“漂亮。”

　　“不如你漂亮。”薄凛声音被螺旋桨的轰鸣吞没。

　　新宿的摩天楼群，每一扇窗户都亮着灯，像无数星辰；横滨的摩天轮在远处缓缓旋转，像一枚发光的巨型戒指。

　　“再许个愿吧。”薄凛突然凑近她耳边，螺旋桨的噪音中，他的呼吸清晰可闻，“在东京上空许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乜雾泠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瞳孔里映着整座城市的灯火，而灯火中央，是她小小的倒影。

　　“好。”她微微颔首。

　　她闭上眼睛，睫毛在舱内柔光下显得格外浓密，眉心到鼻尖的弧度像精心打磨过的白玉，被窗外流转的霓虹镀上瞬息万变的彩晕。

　　光与影在肌肤上流淌，但也没能惊动那沉静的美。

　　“许完了。”

　　“许的什么？”

　　“这个不能说。”

　　“好，那就不说。”

　　“你许吗？”

　　“许。”

　　“那你许吧。”

　　他闭上眼睛，许愿的侧颜如雕塑般深邃。机舱内幽蓝的灯光沿着他的眉骨流淌，在高挺的鼻梁旁投下淡淡的阴影。下颌线条干净利落，颈侧的血管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薄唇微抿，嘴角却含着一丝上扬的弧度。

　　“靠。”一旁的乜昭洺低声骂道。

　　他拿起手机偷拍下两人，给长孙月寻发过去。

　　乜昭洺：［你磕的cp。］

　　长孙月寻：［我不去就是为了不当电灯泡，你怎么去了？］

　　乜昭洺：［不来白不来。］

　　乜昭洺：［算了，我给你拍点夜景看。］

　　乜昭洺：［咱俩就别吃狗粮了。］

　　长孙月寻：［好。］

　　薄凛睁开眼时，目光直白地落在乜雾泠脸上。

　　那双眼睛里的热度几乎能灼伤人，一瞬不瞬地锁着她，“许完了。”

　　“雾泠，你今天过得开心吗？”

　　“开心。”

　　“开心就好。”

　　“你今天真的特别漂亮。”

　　薄凛的视线太过专注显眼，以至于乜雾泠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唇上。

　　不是轻浮的打量，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凝视。

　　感受到这灼人的目光落在自己唇上，乜雾泠立刻将眼睫低垂下来，她脸颊浮起一层极淡的绯色，从耳尖一路蔓延至颈侧。

　　“谢谢。”

　　“那我呢，今天帅吗？”

　　她将脸偏开几分，却没能躲过他视线的温度。

　　沉默了会，她才开口：“嗯……”

　　薄凛唇角微扬，手中凭空出现个墨蓝色丝绒礼盒，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搭扣。

　　“雾泠，生日快乐。”

　　盒中静静躺着一条Graff的项链，铂金链身如月光般流丽，中央镶嵌的钻石在机舱柔光下折射璀璨又柔软

　　“你的生日礼物。”他低声说，指尖挑起项链，眼底跃动，却不及掌心这抹星光夺目。

　　乜雾泠微微一怔，目光落在项链上，眼底泛起涟漪，却又很快抿唇摇头，“薄凛。”

　　“你今天已经给我很多惊喜了。”

　　“这个.……真的不必。”

　　她声音轻软，却带着柔和的坚持。

　　薄凛看着她低垂的睫毛，温和地低笑，“可是这条项链一个月前就刻了你的名字。”

　　他把内圈给她展示，“你看。”

　　果真有刻了她的名字缩写：NWL。

　　“所以除了你，它没有别的归宿。"

　　“你要是不收的话，我会难过的。”

　　乜雾泠抬眼，撞上薄凛认真的目光，唇瓣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再拒绝。

　　薄凛倾身靠近，链扣在他指间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我现在帮你带上吧。”

　　他将乜雾泠的长发拢到一侧，露出她纤细的后颈，他的指尖拂过她的肌肤。

　　微凉的铂金链条贴上锁骨，乜雾泠轻轻吸了口气。

　　“好了。”

　　项链的钻石碎光粼粼地缀在颈间。

　　乜雾泠低头，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坠子，唇角终于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谢谢你，薄凛。”

　　“我这时候该吻你的。”

　　薄凛轻声低语，唇角的笑意浅，但因眼底的专注而显得格外认真，“我想和你接吻。”

　　她睫毛轻颤，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眉梢轻挑，声音透着一丝哄慰的柔软，“可我不想惹你不开心。”

　　“所以放心吧。”

　　“没得到你的允许前我不会乱来的。”

　　乜雾泠垂眸，低低嗯了声。

　　直升机仍然在东京的夜空中平稳盘旋，脚下是无边无际的灯火海洋。

　　机舱内，引擎的轰鸣声低沉而持续，却盖不住他低沉带笑的嗓音。

　　薄凛靠近她耳边，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中依然清晰，“人和景都很漂亮。”

　　乜雾泠侧过脸，霓虹的光影在他深邃的轮廓上流转，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更加灼人。

　　“项链衬得你更漂亮了。”

　　他低声评价，嗓音里带着满意的喟叹。

　　她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但唇角却悄悄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

　　“薄凛哥是不是很会爱人？”

　　“头等舱、五星级酒店套房、专车接送、包了LED屏全天、私宴、迪士尼VIP通道、直升飞机等等……”

　　“真是又有钱又有爱还浪漫啊。”

　　“做薄凛哥的女朋友不得幸福死。”

　　“女朋友？”

　　“对啊，做薄凛哥女朋友不幸福吗？”

　　“我要是薄凛哥女朋友，绝对舍不得分手。”乜昭洺搭上乜雾泠的肩，“哪怕被甩了我也要求复合。”

　　乜雾泠转头望向不远处在打电话的薄凛，抿了抿唇，她声音低得像是梦呓，“是吗……”

　　“……怪不得。”

　　“叽里咕噜说啥呢？”

　　乜雾泠闭眼摇了下头，“没什么。”

　　“做薄凛哥女朋友可幸福了，姐你快考虑清楚吧！”

　　“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