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花开花落》钰钥

45、第四十五章 锦瑟韶光

　　碧空如洗，云淡天长。呼啸而过的山风挑弄着沙加的金发，然后穿过峡谷，发出鬼厉出没般的声音。成群的牛羊在山坡上啃着已经不怎么鲜嫩的小草，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咩咩”或“哞哞”的叫声。远山的山顶上覆着一层白雪，白雪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着金色的光，为山顶的轮廓镶上了一层金边。连绵的群山连接着远处的天空，一望无际。
　　“呐呐，穆大人，你看那边有个怪人。”
　　贵鬼一蹦一跳地踩着草地上的较大的乱石前进。他似乎把这草地当做是河流或海洋，这些石头便是水中唯一可以立足的地方。
　　穆穿着藏服，披散着长长的紫发，面带微笑地看着如此活泼的贵鬼，眼里充满了温暖和幸福。
　　“你是谁？看样子不是嘉米尔的人呐。”穆走到沙加面前，温和地问。
　　在看见穆出现那一刻，沙加的视线就定格在穆的身上。不过，他觉得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呐呐，你从哪里来的？”贵鬼调皮地将脸凑到沙加跟前，四下打量。“嗯？还是第一次见到金色头发的人呢！呐呐，穆先生，你看，你看！”
　　贵鬼拿起沙加的一缕金发，在穆的眼前晃来晃去。沙加并不讨厌这个可爱的孩子，但是沙加无意识地闪到一旁，用行动表示着他不想让人碰。
　　穆轻笑了两声，说道：“贵鬼，这样子很没礼貌哦！”贵鬼朝穆吐了吐舌头，用念力蹦到了一旁，双手枕着头漂浮在空中。穆转向沙加，满怀歉意地说道：“初次见面，我是嘉米尔的穆，贵鬼年纪小，您别介意。”
　　沙加眨巴了两下眼睛，淡淡地说道：“我的名字——是沙加。”沙加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
　　穆说：“沙加？好熟悉的名字啊！那您从何处来？”穆很期待沙加的回答，因为嘉米尔不是人人都能来的。
　　“我怎么来的？”沙加重复了一遍穆的问题，垂下了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吗？”果然是个奇怪的人。穆伸出自己的手，继续说道：“嘉米尔好久没有客人了，沙加，不如你到我家做客吧！”
　　穆很诧异自己的冲动。话已出口，穆有些尴尬。不过，沙加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
　　贵鬼对于客人的到来很高兴。他远远的跑在穆和沙加的前面，说是要回去告诉史昂大人。
　　穆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沙加听得出，这声叹息里更多的是宠爱。
　　风温柔了许多。沙加默默地跟在穆的身后，视线追随着那头紫色的发。“穆，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沙加停住了脚步，认真地凝视着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那种莫名的亲切感是怎么回事。
　　穆微微转过身，却被沙加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即使是一向平静淡然的他，也感觉到心脏的剧烈跳动。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缺氧吗？”沙加一脸无知地询问。
　　穆莫名地心慌，口不择言：“明知故问！”
　　静！四周只有风声。愣了那么一两秒，沙加皱着眉头反问：“明知故问？”
　　穆呆呆的看着沙加，大脑在迅速运转。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第一次见到沙加，可吼出那句话的时候，真的觉得和沙加早已认识，并且交情匪浅。穆甩开不必要的念头，冷静了一下，说道：“对不起！不过，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我已经认识你好久了。”
　　“真的？”沙加无比惊讶。如果说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还可以解释为偶然，如果两人都有这种感觉，那就可能有什么必然。凭借着天生的睿智，沙加发觉有很多东西无法解释。譬如，他不知道自己肩上背的那个金色的箱子是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甚至，除了名字，他不知道自己的所有事情。
　　两人对望着，眼里皆是探究，全然忘了方才的尴尬。
　　“穆，你在干什么？”史昂从天而降，轻巧地落在穆和沙加的侧面。穆浑身一震，慌忙转过身子，垂下了头，恭敬地叫了一声“老师”。
　　“你是谁？”沙加看到了史昂身后的塔。
　　“嘿嘿，史昂大人，那个就是先生的客人啦！”贵鬼一脸天真，边说着话，边从塔上“飘”了下来。
　　“哦？”史昂虽用疑问的口吻，但他没有惊讶。
　　贵鬼活泼地在沙加四周蹦跶着。穆缓缓解释说：“老师，沙加是个没有记忆的人。他不记得除了他名字以外的所有事情了。”
　　史昂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身体在瞬间变成了残像。等沙加回过神的时候，史昂已经站在塔上了。
　　穆微笑着看着沙加，解释道：“你别介意。老师总是这样的。”顿了顿，穆又补充了一句：“你是第一个来到嘉米尔的客人，我想老师应该是开心的。”
　　“对对！史昂大人可高兴啦！”贵鬼爬上穆的肩膀，把脸凑到沙加脸旁，“呐呐，沙加，史昂大人已经给你准备好房间了哟！”
　　“呃！”沙加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内心。也许那是感动，高兴，悲伤，迷茫......不同感情不同程度的交错。
　　盛情难却。沙加在这座塔里住了下来。他原本很好奇：这座塔没有门，没有楼梯，穆他们是如何上下的。现在他知道了有种名为“念力”的东西。不过，沙加因此更加好奇了：为什么他自己也能凭着自己的意志上下这座塔？
　　所谓锦瑟，所谓韶光，不过是陌上花开一季又一季。
　　沙加在这里住了不知多久。相处的日子里，他总是忍不住把视线放在穆的身上。有时候沙加会想，若是拥抱着穆，那将会有一种什么样的悸动。当他看到穆的双眼时，又会责备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的自己。穆是谦和的君子，怎可对他有如此肮脏的想法。
　　史昂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一年四季都不曾有过表情的变换。沙加时常怀疑，贵鬼是如何看出他的“史昂大人”的心情的。
　　贵鬼总是天真活泼，调皮可爱。他说史昂大人和穆先生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后来，贵鬼又在“神”里加上了经常对着先生发呆的沙加。
　　山上的冰雪融化，光秃秃的山坡上冒出了嫩绿色的小草。
　　穆悠闲地坐在大石头上，欣赏冬去春来的变换。沙加静静地坐在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一起欣赏风景。不过，身旁就有一道美丽的风景，沙加怎会舍近求远，留恋远处的风景呢。
　　“沙加又在偷看先生了，哈哈！”贵鬼童言无忌。
　　沙加很是无奈，每次和穆的独处，都会被这小家伙或那个老家伙打扰。也因为总是被打扰，沙加的脸皮越发厚了。头几次被贵鬼这么说，沙加还会尴尬地别过脸，现在，沙加免疫了。
　　“贵鬼，去找史昂老师玩，我有事和沙加说。”穆说。
　　“哦！”贵鬼挠着后脑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他总觉得刚才的先生好严肃。
　　见贵鬼走远，沙加问穆：“什么事？”
　　穆的嘴角在抽搐。这个沙加，总是偷看，还问别人什么事。“我说，你老看我，是什么原因？”穆努力不发火。
　　沙加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十分认真地说：“我想亲你！”
　　“哈？”穆反射性地出声，然后一本正经：“我是男的！你该不会是......”
　　“是什么？”沙加一脸天真无邪。
　　穆像泄气的脾气一样。男人喜欢男人不就是同性恋吗？即使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嘉米尔，这一点也是广为人知的。沙加竟然不知道！这个沙加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是什么？”沙加继续天真无邪。
　　穆努力把额头上不断爆出的十字按回去，嘴角抽搐着说：“我和你不是一类人。”
　　“我是哪一类人？”沙加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给我适可而止！”穆终于还是按不住那些爆起的十字了。
　　沙加歪了一下头，满脸疑惑地望着穆。湛蓝的眼眸一眨一眨的，像极了天真纯白的小孩。穆忽然心软了——毕竟沙加没有记忆啊！
　　“总之，以后不要再提了！也不要再偷偷地看我！”穆一口气说完，心情舒畅了不少。不过，穆又觉得心情有点失落。
　　“为什么啊？明明你很好看。”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沙加望着穆，再次咽了咽唾沫。“我觉得，看着你，我就能想起什么。”
　　“怎么......”“会”字还没说出口，穆的嘴就被沙加堵上了。“放开我！”
　　穆根本就说不清话来。他一开始很恼怒，不过，很快就接受了。似乎这种温柔的触感不是第一次了......慢慢的，穆闭上了眼睛，他对沙加完全没了抵抗。最是唇边的温柔，让他全身都变得柔软。原来，沙加的吻是如此令他沉醉。
　　“咳咳！打扰两位真是不好意思了！”
　　穆一惊，一把推开了毫无准备的沙加。沙加很不雅观地从石头上滚了下去，并以一个狗啃什么的姿势栽倒在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