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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不打算搬回易初莲衣住了,东西搬来搬去也麻烦,只让她们到吃团圆饭的时候叫我过去。没想到这事都没成,宫里派人接我去参加什么家宴……老娘真怒!过个年都好要折腾!这下连易初莲衣那边都去不了了。
      骂归骂,咒归咒,老娘不得不去啊!身份啊,权势啊……啊——
      过年么?图个团圆,这皇宫里头亦不例外。这番聚会,有皇帝和他若干有头脸的老婆,皇帝的兄弟和他们各自的老婆,皇帝的儿女,还加上我这个“寡人”。先无聊地吃了顿饭,谨慎地敷衍着,表面一团和气,估计有人战战兢兢吃得胃抽筋。然后女眷在某妃的提议下聚在一起,聊天,聊天,聊天而已。
      元闵信的大老婆过来跟我说话,估计看我太无聊吧。聊聊衣服啊,事物啊,生活小常识啊,钗簪啊——亘古不变的女人之间的话题。好心人啊,元闵信,你这厮,得了个好老婆呢。“陆夫人,”她唤我,“想什么想得出神呢?”
      我游荡回来,笑:“我在想元闵信那厮几辈子的福气,娶了你这么个又美又贤惠又善解人意的妻。”
      “是吗?”她略微笑笑,客气地礼节性地羞涩。我溜口又道:“就不是嘛?!一对璧人,相配极了。”
      她愣了愣,稍后才眉开眼笑:“你真会哄人!早就听说你小丫头嘴巴工夫厉害,当真如此。”
      我汗颜,小丫头?我比她小吗?我小心翼翼地把我的年龄跟她的核对,她还当真比我大两岁多,比元闵信小……很奇怪她这个年龄在这里早该做孩子的母亲,甚至不止一个孩子,怎么只一个女儿?难道夫妻不和……或者说元闵信真的……真的不怎么行……
      ……我开始无聊了,心里八卦人家这种问题……
      她又唤我,我回个神来。“你这丫头,怎老是神游似的?”她跟我仿佛越来越熟悉和随便,开始丫头来丫头去了。想想以前她还拿异样的眼光看我跟元闵信的关系呢,如今……哈哈,大方地嗔笑起来……既然是元闵信的老婆,看在元闵信的面子上,又没事做,倒也热乎地跟她聊天。

      终于散了。
      我迫不及待地走在出宫的路上。哈哈,结束了。我在心里叫嚣。
      “迫不及待?”身边不知何时冒出一个元文俨,吓我一跳。
      我不由地瞪他,嗔道:“吓人呢?!”
      他一愣,脸色略变,随后笑道:“害怕什么?”
      “没什么。”我意识到跟他多说做什么?祸从口出,快快出去了事。
      他紧随着我。我停下来,好奇地问:“跟着我作甚?”
      他又笑了,“无辜”地道:“同路而已。”盯着我的脸,看得我浑身不舒服。
      我忍不住问:“我很难看?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他笑,不语。这厮,今儿心情不错吗?老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就笑了。
      同路?也是,都往外面去嘛。不再理会,各自走各自的。
      准备上马车时,元文俨在一边道别。我嗯嗯地应着,萧萧扶我,我只顾着往上踩。
      边上多了一把手帮忙扶我上去。我随口道“谢谢”,回头一看,却是他。
      别扭得很。我第一反应地连忙挣脱手,一用力,脚下不稳,身体硬生生往下摔……
      他接住我的身体,几乎是抱着。
      全身寒,扎刺般,难受。
      我重新站稳在地上,淡淡道:“多谢。”低下头。
      曼殊也过来,和萧萧一起,左右扶我。
      我抬头,赫然看见元闵信和他老婆,他老婆恰巧也在上马车,他站在马车边,正望向这边,怔怔的。
      我略惊,亦无话说。
      他看见了罢?方才一番,事小而诡异,不知怎么解释,只得作罢。
      低头看脚下,稳稳当当地踩好小凳,稳当上了马车。
      “夫人走好。”元文俨在马车外面道。
      我愕然,今天怎么了,他跟我套近乎?以前不是彼此扎眼、不对劲的么?我微恼,掀起帘子,问:“为何?”刚问出口,便想咬自己的舌头,这个问题问得极其被动和傻气。
      他浅浅地笑,果然不答。

      老娘就当被小毛孩调戏一次罢了。末了,我回来后下马车时想。
      至于元闵信那边,想必不会认为我偏向元文俨那边吧?!再怎么说我跟他和文卓的交情久着呢。看他那表情,像又惊又怒又恍然,我又没真“叛变”?!话说回来,他们的争,与我何干?我断然不会插手,也不会让离殇插手——我们俩就要出去逍遥快活去了,管他们的。即便想帮忙,我跟文卓比较熟,偏向他,也帮不了忙啊。

      总之这天过得很难受,从一开始,到结束,统统难受。这皇宫,果真不是人进的地方,尽量少沾染。

      我一边等我的离殇回来,一边过年。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喜欢守岁得要命,还拉着我守。萧萧笑道:“你们放过她罢,她从来没熬过一次夜,断然不肯。”
      最终我安然睡觉去了,任凭外面闹得怎样,依旧入睡。

      这里的习俗,大年初一从早上吃过早餐后,亲朋好友之间便开始互相拜访,道贺,祝新年好。

      去给谭小雪拜年,她果真给我准备了大大红包。她的儿子长得好看了不少,我抱着狂亲,谭小雪笑我非礼儿童……闹了会儿便离开了,他们家也有些吴亦然的亲朋好友来往,不便添乱;要闹,跟谭小雪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去看张容,公孙家过年喜气甚浓,一对双生儿——公孙溯和公孙之落,打扮得粉雕玉琢。公孙家的若干长辈客气地与我彼此道贺。不得不承认,公孙家礼教甚好,待人接物不错。我还记起当年的邓剑和邓青,问公孙大人,他说他们回家过年去了,我拜托他等他们回来后代我向他们道贺……他们留我吃饭,我客气一番,告辞。

      干脆走遍。又去易初莲衣那里,向大家拜年。居然都还给我红包,且念叨:“这丫头还是小孩子……”我脸皮厚,在若干比我小的人面前大方收下红包,道谢。
      刘夫人的三个孩子越发精神气,老大叔远现在也没那么迂腐地倔强,变得更加沉静稳妥,听说易初莲衣许多事务,都是万娘、刘夫人和他三人在打理,瑟瑟也帮了许多——看不出来,瑟瑟这丫头在这上面挺上手。
      她们留我吃饭。我想了想,好。待会儿去信王府一趟,回头在这里吃饭。幸好都不甚远,我一路徒步走下来,也不吃力——大年初一,走在外面,气氛浓厚,脚踏在地上,塌实而温馨。

      信王府自然更忙,且都是权贵啊。好在还有人招呼我,元闵信亲自招呼呢。他陪我坐下,我抿了两口茶:“咦?怎么有点儿似曾相识?”
      “想想?”他让我先想想。
      我一时猜不到,总觉得熟悉,但想不起来。
      “四溢楼的茶,现在就想不起来了?”他玩笑道:“你这脑袋,记事儿还真行啊?”
      我吐吐舌头,憨笑两下。跟离殇在一起后,习惯喝他的茶,又不怎么到外面喝茶去了,倒把这些茶味给生疏了。
      又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开——他那样的人,我亦不好意思占太多时间嘛,多去应付上门来的其他官员啊什么的吧。
      在门口,让他不用送了,回去做其他事,笑着对他说:“我们俩还客气什么啊?!”
      说罢,一转身,便见到元文俨,来给元闵信贺新年?稍微一愣,马上道贺新年。他亦回我。然而擦身而过。

      在易初莲衣吃完饭,坐了会儿便回青王府。
      离殇不在,仍旧有几个人上门拜年,都是优昙他们张罗的。正说着,忽然来人报说大皇子来了。
      我客气招待客人。
      他坐下,品茶,“青王府的茶不一般。”
      “别人家的总是好的。”我无心地跟他闲扯。
      他轻笑一声。坐了会儿,告辞,我起身送他——多少还是皇子,貌似还蛮受皇上待见,没由在理解上怠慢这样的人。
      “夫人留步。”他在门口道。
      我颔首,止步,只等他走人,我便进去。
      他却又折回来,道:“多谢当日……之恩。”
      我微讶,“你已谢过一次,何必再提?”在随园门口遇见时,他装作不认识,后来私下谈话时突然冒出一句多谢,我就当他谢过,此时何必又提?他不是不想多提吗?
      “此次谢你为我上药。”他半笑不笑,盯着我,我难受地嚅道:“当日不知身份,多有卤莽和得罪,还望……”当日那般粗鲁待他,他不甘愿,我还不甘愿呢?轮到我伺候你,给你上药,真是你福气。
      “有劳夫人动手,是文俨的福气。”他含笑。
      我郁闷——这厮,转变态度和作战方式了?以前不冷热,莫名其妙;怎么从上次起开始跟我套近乎?老娘有什么马屁可拍的?离殇手中的东西全都快要交出,本身就是个闲王,你跟我们拉关系也没用,还是多用心放在若干大臣的若干单纯女儿身上吧。
      我微笑,道不客气。
      跟我敷衍?我反正闲人一个,极其无事,不妨也敷衍几句。

      他走后,杀过来的是谭小雪和儿子,吴亦然还得留在家里应付。我把事先亲自绣的大红包,装得满满的塞给她儿子,碰着他连亲三下,谭小雪说别把口水留在我儿子脸上……她看我送的红包,惊奇道:“这是你自己绣的?比我想象中要好。”
      我笑。
      “想想以前,一张红纸包着几张纸币,便是红包。这里却一针一线地绣出个包包,还要许多讲究。”谭小雪叹,“这日子过得倒也精致、舒缓许多。”
      “的确,的确。”我附和,“节奏慢下来,人舒服。”

      谭小雪跟我聊天,报信王到。谭小雪笑:“他这人,倒真有些长情长义。”
      我“嗯”道,“的确,难得真把人当朋友看。”
      谭小雪笑了笑,道:“你好福气。”
      “我好运气。有你们这么些朋友。”我道。正说话,元闵信进来了。都是熟人,三人一起说说闲话。
      最后两人一起告辞。
      我有点累,懒得送,让他们自个儿出门。他们笑我一通,便离去了,边走边谈的,倒蛮热络。
      我窝在椅子上,唉,过年,年年过。
      长长的年过到上元节。他们闹着去外面游街。谭小雪和张容也派人传话,问要不要仍旧跟以前一样一起。我想想,算了,他们还是跟各自的丈夫去,比较有趣。于是就让人回话说不用了,我懒得出去挤人堆,不打算出去。
      给王府里的人全部放假,愿意出去玩的尽情出去玩。曼殊和优昙说没兴趣,留下来,估计是故意这么上说好留下来照顾我吧,难为了。
      意兴阑珊,我想早早去睡觉罢了。忽然曼殊过来,说大皇子求见。我纳闷,沉吟道:“有点累,不相见客,你便说我身子不适,已躺下了。”今天上元节,他不去跟他的官家小姐们约会?
      我让曼殊和优昙也到一边歇着,自己回房躺下,吹了灯,还早,并不能睡着,躺着想心事。
      忽然屋外有声音低低地传来:“夫人身子不适?”怎么会是元文俨?如此闯到我卧室外面,无礼得很。优昙和曼殊呢?还有几个留下来守卫的人呢?这厮,倒有几分厉害,可以夺得过他们,还溜到这里来,却不知为何故?
      “大皇子也太放肆了些。”我怒斥。
      “说几句话便走。开门!让我进去说话!”他拍打着门。
      我起来穿好衣服,晃当开门,让他进来,问:“何事?”堂堂的大皇子,做这种勾当。真越来越鄙夷他。他以前说我看不起他,的确,越来越看不起他。统共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他的身子靠过来,散发出隐隐的酒味——原来是喝醉了,来撒酒疯来着?
      “陆无双,你怎么能过得这么潇洒快活呢?快活得让人嫉妒……”他说话并没有语无伦次到不堪的地步,尚有些神智——最糟糕!真若大醉,醉得一塌糊涂,那也罢,偏偏半醉半醒之间,可以仗着酒劲壮胆,胡作非为,说平时自己不说的话,做自己平时不做的事。
      我闪到一边,由着他胡说。
      “你从来不喜欢我,讨厌我,是不是?在路上救我,也是极为不耐。在京里这些日子,你几乎没不正眼看过我,我哪里惹你了?你这女人,哪来的这股子傲气?……你是天上飞的鸟儿么?即便是,我亦会把它抓下来,折断翅膀,丢进笼子里,看它看快活不快活……”
      这小屁孩没完没了地往下唠叨,差点就说到他幼年时光。
      我听到发困,几乎要打盹。再不走,我让人过来抬他出去。
      “你有没有听到?陆无双?!”忽然一声大呵,手腕被抓得死紧,生疼。
      我不耐,瞪他,什么人,动不动就抓我手腕,我排斥他碰我。怒斥:“放开!元文俨,我真的讨厌你!不想跟你说话。”够了,我实在不想跟这样的人有任何交情,所以话说到这份上,请你离开,以后也不要再跟我这种人有任何交集。
      这般不可爱之人,的确不喜欢。
      他走后,我静下心来想,方才过分了些,日后万一他真……唉,反正等离殇回来,我就跟他离开京城,不在这里待了。日后各过各的日子。倘若他真的大事得成,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估计早就淡忘了多年前受到某人的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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