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捞我！》月耀如一

14、平反

　　“祁连这不要脸的调戏我！”我直接恶人先告状，管他三七二十一呢，虽然不知道一夜过去高彷到底想到了什么，但无论何时高彷的随机应变能力都是第一的、他对我也是了如指掌的。

　　“我怎么就……”

　　“恳请娘娘为我做主！”我继续假哭，不给祁连说话的机会，支支吾吾的告状——必须得是支支吾吾，一个是我编不出来，另一个是我若编出来了反而很假，我可是未出阁的姑娘哎！

　　不过问题不大，看上去皇后娘娘也是个有心理准备的，她似乎早就知道祁连今天必给她整点事出来，只是没想到那个受害的女孩会是我而已。皇后很快进入角色发了好大一通火气，那怒火，简直让我都快怀疑人生了。

　　若是，我亲娘文清雅在世，她知道女儿被人欺负调戏会生气成这样吗？

　　“娘娘，泓牙母妃去的早，就只能指望您这位嫡母为泓牙做主了，母后，您可一定要还女儿一个公道。”到后边我哭了个半真半假，眼泪基本是因为我没有娘才流的，倒也像是个委屈吧啦的样儿。

　　于是这事便演真了，直接闹腾到父皇那。皇后一鼓作气势如虎，祁连定死罪是不可能的，但却能借题发挥又提及我六岁时的旧事。于是皇后直接把三姐都从小周贵妃宫里拖了出来，就是小周贵妃都被拽了来，更别提梅妃这连滚带爬跪过来的玩意儿了。

　　“陛下，当年我就觉得梅妃在信口胡诌欺辱泓雅，您不信，还让泓雅去皇陵。如今这事又翻篇了，泓雅长大了，祁连这登徒子连她都有兴趣！还拿当年泓雅看见的事来调戏于她，今日臣妾听得真真切切，陛下，您得给泓雅一个交代和还她一个清白了！”

　　皇后直接连珠炮似的一通怼，她是反正失宠多年也不在乎多失宠一点，反正支撑她这后位的是她的母家而不是父皇的宠爱。

　　父皇被她哑口无言十分不开心，但却无力反驳，皇后来当人证，他不可能不给我昭雪正名——除非这朝堂半壁，慕容家的势力他不要了。

　　“皇后娘娘，当时已经是实证，泓雅那时才几岁？她懂什么了，说的就能当真？”小周贵妃还想嘴犟，但是皇后现在正是气焰最胜的时候，能让着她才是出了鬼了。

　　“啪！”意料之中皇后会给她来点狠的，意料之外直接就是一耳光，我居然从不知道皇后有这么豪爽。

　　“就是小孩子不懂，才会区区只说一句光身子打架，也就是小孩子不懂，才会敢说而不是敛口不言！柏雪，当年就是你鼓动陛下说泓雅在胡诌，如今祁连自己色心上涌绘声绘色说的，本宫亲耳听见的，本宫也是胡诌不成！”

　　我就坐在旁边，这可比听唱戏刺激多了，看小周贵妃被手撕就是舒坦。皇后都没高兴搭理必死的梅妃，梅妃也是当真“识趣”，自从过来就一直头贴地，从来就没敢抬起来过。

　　“梅妃娘娘，怎么不抬头啊。”于是我阴阳怪气的加了一把火。“当年你欺负泓雅，说反正我又没有母妃撑腰、威胁我小心死在皇陵的时候好不风光，怎么了？如今母后为泓雅出头，您当年铁证如山的铁证，就锈了？”

　　“铁证？呵。”皇后直接把一本有点薄的书册扔在了梅妃面前。“妹妹拿起来瞧瞧吧，省得说成本宫仗势欺人拿一国之母的身份欺压你。这便是高彷意图拿下祁连时，祁连挣扎掉出来的东西，你看看，是你女儿的字吗？嗯？”

　　梅妃就像抬头就要被砍头、但是低头就要被凌迟一样抬高了一点身子，颤抖着手捡起了那书册，才看了一眼就痛哭流涕的趴在了地上求父皇赎罪。

　　可惜，皇后现在正是大获全胜时，怎么可能容我父皇说话？说过了，她本来就不是靠宠爱待在这后位的，是靠的半壁江山。但凡周家的力量再大些，文氏倒台的时候多吃点，皇后都不会有这种胆量和豪放。

　　“陛下，请看。”于是皇后一个颜色，高彷又将那册子呈递给了父皇。

　　“陛下！冤枉！这根本不是微臣的东西！”祁连连忙叫冤，事实上这册子也确实是皇后变戏法一样变的不是他带的，但是有用吗？能参与今日之事的皇后宫里人，自然全都是皇后的人，三人成虎，我们说是就是。

　　“就知道你要喊冤，那你解释一下，若不是提前约了私会还带了情物，为何你们二人偏要同一时段进宫？本宫确实唤你修书，但今个儿是什么日子？你一个外男今日就来不妥吧？”

　　好啊高彷，安排得滴水不漏，别是一晚上没睡给想出来的吧？我不就是有事没事又给您整了点小小的恶作剧，这就睡不着了？

　　我不怀好意的盯着高彷看了两眼，高彷大概是读懂了我的眼神，他挑了挑眉无奈的移开视线，我看是心虚了——呸，胆小鬼，我若是躺你旁边，管那么多干什么抱着就是。

　　不提高彷，祁连这会儿是百口莫辩，彻底被说没戏了。连带着，皇后都要给我平反，“证据”也确凿，就算证据是假的但事是真的，我六年前的冤枉今个儿就是要昭雪了。

　　“高彷，你也认同皇后说的吗？”

　　父皇半天没能说成话，最后只能涨红着脸问高彷，这种时候，还问高彷。

　　问高彷那就绝了。

　　“其他的奴才不敢妄议，但奴才记得公主在皇陵被吓得高烧不退连续了半个月有余，直到是国师大人插手相救才有了活路。公主有句话，奴才倒是认同——若是公主有母妃，怎会被人欺负到这份上。”

　　父皇半天没能说出下一句话，我还以为他能呢，我还以为母妃在他心中并无什么分量仅仅是众多妃子里最美的一个而已呢。现在看来，母妃能宠冠六宫十年之久不是没手段的，到如今她也仍能动摇父皇。

　　“大胆祁连！私通公主，轻辱公主，理应凌迟！但念在泓雅你是未出阁的女儿，此事不宜张扬。来人啊！赐鸩酒！”

　　高彷连忙应了一声就准备退下亲手去拿毒酒，他肯定早有准备，但父皇又临时叫住了他。

　　“等等。”父皇看了眼三姐和梅妃，忽然不明原因的怒火更上了一层楼。“三杯，也赐泓秀和梅妃。”

　　别啊！这就死了那我可没开心够呢，我有些不满，我还想要她们两个身败名裂，但父皇决定的如此武断让我很无所适从——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的话，大概就是我一拳打在了棉花枕头上，没使出力气，但是棉花已经烂了一地。

　　“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也是您的女儿！您不能因为诬告就让女儿也……”

　　“高彷，给泓秀那杯兑一半水，让她也如当年泓雅一样生死边缘徘徊。”父皇冷笑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特别想要三姐死，让我觉得非常蹊跷。“若是也有国师相救，那便一笔勾销；若是不能，那也是偿还了你们母女欠泓雅的债。”

　　更不对劲了，出生的时候父皇还想让我和泓涟死呢，若不是四哥我能活到今天？今个儿怎么就帮我还债了？一个皇后半壁江山足够让他为我平反，但不够为我处死他另一个女儿还带个妃子吧。

　　当年要不是当年只有八岁的四哥死死抱着我，死活不肯放手，第一时间我就没了。也是恰好次日师父冠礼，大长公主下界仙人祝礼，我那姑奶奶恰好发现了行为奇怪的四哥和没有奶喝奄奄一息的我。

　　大长公主的模样我是有缘得见无缘记住，但能顺利活下来，能住在枫溪阁三天两头发疯作死，也是大长公主余威护佑。

　　但这大长公主的余威，不够父皇处死另一个公主来讨好我。

　　“陛下罚的重了。”皇后已经得了胜利，知道穷寇莫追，也察觉出了此间蹊跷。在三姐不住的求饶声中，她选择了卖个面子、买个仁慈的形象。“事出祁连，处死此人足以，泓秀再怎么说，是陛下的皇嗣。”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再者，皇后你今天闹这么大给朕来这么一通，不就是想要她们都死吗！朕满足你！来人，赐酒！”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还真以为父皇想和皇后斗气，然而没想到皇后假意一拦没拦住，父皇当真盯着三姐饮下鸩酒，期间他竟一个字也没说。

　　我连忙看高彷，他也是微微眯起了眼睛，显然是他也被意外到了。出乎高彷意料的事情几乎没有过，在这刹那间，我忽然就愣神了。

　　等我回过神来，祁连和梅妃俱已暴毙御驾前，三姐仰面躺在地上抽搐着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她的宫女想扶她被父皇的眼神吓了回去，于是她就这么在地上濒死抽搐，一直这样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她断气了。

　　“泓雅。”父皇一直一言不发，直到三姐死了，他才忽然眼神冰冷的看了我一眼。“如此，你可满意了。”

　　不回答他也会逼问，我看我还是莽了算了。

　　“回禀父皇，不满意。”我硬怼，不怼我看他还要咄咄逼人借题发挥。“欺辱儿臣的人是死了，但儿臣要的不是死亡，而是昭雪。父皇不肯给，父皇宁愿牺牲掉一个女儿外加一个妃子都不肯给。”

　　“泓雅，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