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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六十八)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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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叔三婶家,却没瞧见木槐,反倒瞧见三婶在院子里剥栗子。
“阿铭,你回来了!”三婶瞧见我笑了笑,也许是觉察到我盯着她手里的活,“剥点栗子,晚上拿来煲鸡汤。”
“好啊,刚好我没什么事,我来剥吧!”我才要帮忙,手一哆嗦,栗子掉落在地上。
心口莫名地疼了起来,比上一次更疼,剧痛刺骨,就像内脏在碎裂,被碾磨着。
“阿铭,你怎么了?”三婶一脸慌张,但她扶不住我。
我倒在地上,痛得迷迷糊糊,似乎瞧见了贺兆齐的脸……
恢复了些许意识,我听见贺兆齐和赵瑶光在说话。
“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快,原以为至少能撑几个月。也只能这样了……”
“……不要让阿铭知道……”
什么?又是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我醒来时,感觉嘴里有点发咸,还有一股奇怪的铁锈味。
“你总算醒了!”一个人影飞扑到我眼前,还没回过神,我就被拉得一个踉跄。
我满脸疑惑,“赵姑娘,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瑶光神色焦急,拉着我就要往外走,“木槐认出来了,冯水生就是当年吃过太岁肉的那两个人之一,贺兆齐要逼他拿出剩下的那块,现在还要杀了他!”
我猛地一怔,贺兆齐怎么还直接对冯水生动了手?
赵瑶光脚下生风,已经冲进了林子里,“贺兆齐,你疯了?你干什么?”
贺兆齐单手将冯水生提起来,听见赵瑶光的声音,回头望了一眼,眼神冷厉残暴,即使没有对视,也令人心生恐惧。
他手下力道不减,正过脸看向冯水生,“交出太岁肉,不然我杀了你,不介意再多杀一个人。”
“小婉……你……你敢杀她……我它马就杀了你!”冯水生面色发紫,眼神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凶狠,死死瞪着贺兆齐。
“贺兆齐,等一下!”我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胳膊,“有话好说,你先松手,这样会出人命的,我们问清楚再说。”
贺兆齐看了我一眼,手上的力道终究是松了几分,将冯水生往地上使劲一掼。
冯水生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喘着气,哑声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太岁肉?”
赵瑶光连忙打圆场,指着我说:“我这位朋友心脉重伤,需要服下太岁肉才能活下去。如果冯先生你有太岁肉的消息,能不能告诉我们?”
冯水生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说:“……可我不知道什么太岁肉。”
“你真的不知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贺兆齐走到冯水生跟前,弯下腰,双眼紧盯着他。
冯水生转动了一下脖子,目光在我们脸上逡巡一圈。
“真的不……”他才说了几个字,就停住了。
贺兆齐的嘴角骤然裂开,露出里面尖利森白的牙齿,头顶的发丝间跳出一对漆黑的绒毛耳朵。
“妖……妖怪!”冯水生死死盯住贺兆齐,眼球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微微凸出。
偏偏此时此刻,贺兆齐周围亮起白光,迅速缩小,又变回了黑猫的模样。
电光石火之间,冯水生骤然从地上一跃而起,转身扑向树林深处。
枝叶剧烈晃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的身影瞬间被浓密的绿色吞没。
“追!”赵瑶光反应极快,第一个冲了出去。
贺兆齐紧随其后没入林中,我强忍着不适,拨开茂密的枝叶,也跟了上去。
林间的光线晦暗,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层叠的枝叶洒下。
前方是一条被杂草半掩的小径,沿着小径追了不过百米,眼前是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除了几块散落的巨石和茂密的草丛,空无一人,冯水生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不见了?”我喘着气,环顾四周,心脏还在因为狂奔而剧烈跳动。
赵瑶光冷静些,“先别急,冯水生跑了,但是他的媳妇还在呢,我们或许能从她那里问出点什么。”
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同意。
我们立刻调转方向,快速返回村子。
房门虚掩着,推门而入,那个女子也不见了踪影。
但他们走得很慌忙,连行李都没有打包。
我注意到桌子上有一本订装厚皮书,顺手拿起翻了翻,扉页间夹着一张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起了毛边,显然被人反复观看摩挲,上面的老妇人梳着整整齐齐的发髻,穿着旧式衣衫。
我看清老妇人的面容,不由得怔了怔,竟然是……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身后传来赵瑶光的声音,我连忙将照片揣入口袋里,“没什么。”
这时,一只老鼠从门外蹿入,直起身子,用前爪急促地比划着,嘴里吱吱地叫个不停。
黑猫动了动耳朵,踮着爪子,几步上前。两只小动物交流完,老鼠一溜烟钻进墙角的洞里不见了。
“它说了什么?”我立即追问道。
“我的仇家找上门了,这里不能久待,我们要回城里。”
我愣了一下,“回城里?”
“城里鱼龙混杂,比较容易隐藏。”
“可是冯水生……”
赵瑶光也赞同贺兆齐的话,“反正冯水生他们也跑了,如果你不放心,这边由我们盯着。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们再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午后日光白晃晃的,晒得人有些发晕。
镇上唯一的车站实在有些破旧,站内的人并不多,空气却格外混浊。
我去买了票,上了车,打开宠物猫包,让黑猫出来透口气。
车子颠簸着启动,引擎发出吃力的轰鸣。
靠在窗边,心口的隐痛尚未完全消退,漫不经心地望着外面的景色。
前方山体赫然洞开一个黝黑的入口,光线猛地一暗,车子驶入了隧道。
空气变得阴凉潮湿,带着泥土的潮湿气味。
借着车灯,我瞥见洞口旁,直挺挺地站着一道人影。
那人穿着一袭黑衣,看不清式样,也看不清脸,透着说不出的古怪诡异。
“贺……”寒意毫无预兆地蹿上脊背,我立即推了推黑猫,“醒醒!你看那边!”
我再次回头,那个黑影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