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与奶糖》破壑

64、63朋友

　　他戴好口罩，把整个房间大扫除了一下。他做的很慢，没有出汗，也没有口罩脱落过敏的情况，可能是因为身体清楚，再出事这一次没人能及时救他。

　　打扫房间和整理家务都可以作为心理治疗的手段之一，他用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打扫完家里的每个房间，得益于家政的定期打扫，所以房子很干净，没有严重积灰。

　　随后温存去泡了个热水澡，还用井雨送过来的立体音响播放了他最喜欢听的“颂钵”。

　　只是可惜这种音乐的共振隔着机器听感要差了一些，远不如亲自去西藏听一听喇嘛近在眼前敲击的那样震撼。

　　聊胜于无，他把自己浸泡在水里，想起自己小一年前刚来到这里时，打扫卫生那匆忙又局促的模样。

　　现在他可以慢条斯理一个人打扫完，不会害怕吵到任何人，甚至这个房子都是他的了。

　　温存的账户至今还绑着左瞰临的一张卡，他曾经看过一次余额，位数有□□号那么长。

　　对他而言，那是不真实的，他会下意识以为这只是游戏货币，他日常消费也没走过这张卡。

　　他在这里泡澡，脑海里又想起了梭罗在瓦尔登湖那间亲手建造的小木屋里，他过得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人生？不如毕业之后就去隐居吧，反正他也从不是一个有追求的人。

　　他泡了半个小时的澡，觉得再不出来可能要晕了，他换上睡衣，叫了外卖。

　　等外卖的档口，他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思维是迟钝的。

　　他觉得这房间异常的空旷，让他很不舒服。

　　已经期末了，明天还有课，他谈了一个学期的恋爱，其实并没有影响功课，甚至还是专业前几名。

　　或许他真的没那么笨吧，不然又怎么会吸引到左瞰临这种优秀的男人呢？

　　他打开微信，看着自己的朋友圈子，思考要找谁过来聊一聊天。

　　他觉得找白灿灿最合适了，因为他和左瞰临在一起，白灿灿是出了力的。

　　温存：灿灿

　　白灿灿回的是语音条。

　　“怎么啦存宝？我俩刚吃完海底捞，正准备回家呢！”

　　家应该指的是虞诚的房子。

　　温存又点开听了一遍，发现旁边有个男声说“套还有吗？”

　　温存：“……”

　　温存：没事了

　　白灿灿：“你心情不好吗？需要我去陪你吗？”

　　温存也发了条语音过去，语气很温和：“不了，不打扰你俩好事。”

　　他怕这句话只打字会显得生硬。

　　“啊，你听到了呀，嗐！那就不做了呗。”

　　白灿灿从另一个通道出去，另一边虞诚正推着超市购物车等待付款，顺便拿了两盒大号的。

　　等虞诚拎着两大包东西出来放在购物车上，站在外面的白灿灿冲他比了个手势，虞诚跟了过去。

　　他听到白灿灿说：“什么？！是你甩的他！”

　　上了电梯，司机过来拿购物车里的东西，虞诚拉着走路不看路的白灿灿进了后座。

　　“虞少，咱们去哪？”

　　虞诚：“先不用。”

　　“我去找你，你要吃什么吗？我正好在超市。”

　　“啊？好吧好吧，啊？”白灿灿扭头看了虞诚一眼，“也行，我知道了，你等着我吧，你可得乖乖等我，听到没呀！”

　　白灿灿挂断电话，立马跟虞诚说道：“我们去找温存，快！”

　　他说了地址，司机很快一脚油门启动，虞诚：“怎么了？你别急。”

　　“他把左瞰临甩了。”

　　虞诚挑起眉，很是惊讶，“为什么？”

　　“不知道，电话里没说。”白灿灿：“那男的总加班，有时候一个月都不回，被甩也是活该。”

　　“他们特殊部门，能抽空回来陪他几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当然知道了。”白灿灿冷笑一声：“所以他被甩了呀！”

　　“也许不一定是这个原因。”

　　“什么原因一会儿见到温存就知道了。”

　　车很快到了温存住的小区，白灿灿打开车门下去，随后去另一边用指骨敲着车窗。

　　虞诚把车窗降下来，“怎么了姑奶奶，还要我把您送到他家门口不成？”

　　“你也下来，跟我一块儿。”

　　“不了吧。”虞诚笑了，“宝贝儿，你应该知道我以前喜欢过他，我就不去了。”

　　“他连左瞰临都能甩，会看得上你？”

　　虞诚哭笑不得：“你老公也是有自己人格魅力的，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贬损我？”

　　白灿灿瞪了他一眼，“我说的是实话，而且温存那种人，你喜欢过他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也说过，如果你找到觉得更合适的，我支持你去，哎呀算了，没时间废话了，是温存要你也一块儿去的，快下车！”

　　虞诚打开车门走下去，更惊讶了，“他要干嘛？想换个男朋友也不至于找有主的吧？”

　　“哟哟哟哟，我发现你们男的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机会啊。”

　　“哟喂弟弟，您怎么又把自己从男性里摘出去了？”

　　“他说他想看看正常情侣之间是怎么相处的，想观察一下磁场。”白灿灿耸耸肩，“我本来想说咱俩根本算不上正常情侣，但和他比起来，那可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俩人到了门口时，门是开车着。

　　白灿灿换好拖鞋，进去直接给了温存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存宝存宝存宝！你好香呀刚洗完澡嘛？让我亲亲！”

　　“哇你真的好香啊！”

　　白灿灿在他脸蛋上亲了两个带响的，又把人一直推到身后的沙发里，压着人乱摸，抓着人手腕，要去亲他散发着香味儿的脖子。

　　虞诚回手关好门，自己去冰箱拿了瓶水。

　　他本来想找个杯子接点水，但这房子里的杯子他不敢乱拿。

　　房间出乎意料的干净，像刚打扫过一样，这点和白灿灿不一样，白灿灿和他闹分手，房子能被他搞得活像十条哈士奇饿上一星期的效果。

　　他拿着矿泉水回来时，就看白灿灿背着手腕，被温存钳制着，温存的另一只手从背后搂过他，按在他的大腿上，防止他乱动。

　　白灿灿满脸通红，老老实实缩在他怀里，嘴里撒着娇：“存宝，存哥，我错了，嘤嘤嘤。”

　　虞诚：“……”

　　“灿灿，我不是0号。”温存低头看他的后脑勺，面无表情说着，那只压着他大腿的手，从白灿灿的胸腹部一路往上，一直擦到他的下颚处，不轻不重卡住他的喉咙，“你不能像亲你那些小姐妹一样亲我。”

　　白灿灿被他这一手撩拨的头皮发麻，从脸红到了脖子，声音都软了。

　　“哇哦~你好酷呀！你睡我也行呀宝宝。”白灿灿小声道：“你想听我叫你老公吗？”

　　虞诚：“……”

　　虞诚把矿泉水瓶同样不轻不重地放到茶几上，“白灿灿，我还没死呢，你就急着改嫁了？”

　　温存：“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白灿灿：“我是极品的0！”

　　温存：“我不喜欢0。”

　　白灿灿：“那你还说你不是0？！”

　　温存：“我不喜欢男人。”

　　他顿了顿，又说：“我不喜欢人类，如果不是左瞰临，我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任何人类。”

　　“我才不信呢！gay就是gay！”白灿灿：“你先把我放开！”

　　“哎呀我不亲你啦，你让虞诚监督我好吧？”

　　温存抬眼看向虞诚，那对漂亮的黑眼珠子里分明没什么情绪，但就是让人凭空咂摸出嘲讽的感觉来，“你能看好他吗？”

　　虞诚吸了一口气，被这一眼看得颇为伤自尊，走过来握住白灿灿肩膀，“把他给我吧。”

　　温存松开手，虞诚直接把白灿灿公主抱起，走到客厅空地，“搂着我，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

　　“喂！”白灿灿搂紧虞诚的脖子，“快放我下来！”

　　“这地毯质量不错，”虞诚看了眼脚下井雨买的昂贵地毯，“我撒手你也摔不死，最多遭点罪，要试试么灿哥？”

　　白灿灿老实了，主要是可能会摔倒的那种感觉叫人很不安，而且虞诚个子又高，总觉得离地面又远了几分。

　　虞诚看他乖了，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差不多得了，人家温存原本心情没那么糟，你这么一闹，就不怕帮倒忙？”

　　温存看向白灿灿，“我的心情没那么糟糕，就是想找人聊聊天，就想到了你。”

　　白灿灿拍打着虞诚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接着他凑到与温存相邻的沙发里坐了下来，“所以为什么分手，是因为他太忙没时间和你谈恋爱吗？”

　　“差不多吧。”温存说：“他这样我很没安全感。”

　　白灿灿看了眼虞诚，有种“我就说我猜对了吧”的得意，接着又看向温存，“分了也好，那种男的怎么可能安心正经找人过日子呢？”

　　虞诚：“你说得他像个负心汉一样。”

　　白灿灿：“负心汉起码能找到人呀！至少负心汉还能吵一架要他赔偿精神损失费，现在这样憋屈的不还是存宝吗？”

　　“我不憋屈。”温存看着白灿灿：“你们的相处模式是什么样的？吵过架吗？”

　　“经常吵架呀。”白灿灿说：“一点鸡毛蒜皮都能吵起来，上次他就因为我撩骚了一个游戏里声音好听的男的，我膝盖都跪破了。”

　　温存皱眉：“你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