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公主》莫靖静

7、door

　　林明朗坐在车中，仍有些难受。孟克俭便说：“ALICE，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她一听，便微微笑，“我小时候，每次去看心理医师，他都说，小明，我先讲个故事给你听。”
　　这句话说出来，两个人都大笑。孟克俭问，“你的医师跟你讲什么故事，每次都不同吗？”
　　林明朗摇头：“不记得了，每次去那里，就坐下吃糖果，他讲什么根本就不知道。”
　　孟克俭又笑：“我讲故事，可没有糖果吃。”
　　林明朗唔了声，点头说：“你说吧。”
　　“从前，在老虎王国里，有两兄妹，哥哥是千里眼，妹妹是顺风耳。哥哥每天将自己看到的，讲给妹妹听，妹妹每天将听到的讲给哥哥听。他们天天在一起，日子久了，他们就爱上了彼此。”
　　说到这里，林明朗睁大了眼睛，“什么，是两兄妹吗？”
　　孟克俭点头，表情凝重，“但是，他们的爱情是不被允许的，大家都阻止他们在一起。兄妹俩为了能够相爱，哥哥将眼睛戳瞎，妹妹把耳朵割下来，他们觉得这样就能够在一起了。”
　　林明朗啊了声，看着孟克俭，“这是真的吗？”
　　孟克俭又点头，说：“所以，以后的人都唱歌来赞叹他们啊。”
　　他顿了一下，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林明朗笑得弯下腰，“你从哪里听来的笑话。”
　　孟克俭也笑：“孟雁讲给我听的，很好笑对不对。”
　　林明朗酒醒了大半，“真的很好笑。要是我以前的心理医师都讲这样的故事来听，我就不用每次去都只吃糖果啦。”

　　到了她的公寓楼下，林明朗问他要不要上去坐一下。
　　显然，刚才的故事把她和他拉进了不少。
　　公寓的面积很大，她一个人住显得很空荡。问她会不会怕，她笑：“怕什么。”
　　在玄关处，放了两盆水仙。
　　还没有开花，抽出细绿的花茎，很是风姿绰约。
　　“养水仙啊，可是要等春节的时候才能开花。”孟克俭有些奇怪，“那个时候你应该在伦敦的啊。”
　　林明朗偏偏头：“不知道，当时觉得即使不开花也很漂亮，就买下来了。”
　　孟克俭坐下来，问她：“你什么时候回伦敦呢？”
　　林明朗说：“下星期吧。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在那里过春节了。”
　　孟克俭忽然看见书架上有本聊斋志异，有些惊奇的说：“你也看这本书吗？”
　　林明朗点头：“你不是说过很喜欢看这本书吗，我想看看到底是怎样。果然很不错呢。”
　　孟克俭不由的有些心神荡漾，她原来也记住了他的喜好，她是不是也有些喜欢他呢。
　　“很好看吗，很多人都不大喜欢看古文了。”他尽量平静自己的语气。
　　“不会啊。”林明朗翻开书，“很有趣啊。”
　　孟克俭看着她的侧脸，微微颤动的睫毛，知道自己真的喜欢她，自己从来不曾忘记她。
　　有多久没见你，以为你在哪里，原来就住在我心底，陪伴着我的呼吸。
　　有多远的距离，以为闻不到你气息，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回头就看见你。
　　“ALICE，”他问的有些忐忑，“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林明朗有些被他这句话吓住，瞪大眼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眼睛明亮，五官鲜明，眼神很温柔又有些恳切。
　　“没有。”她摇头，回答的亦有些小心翼翼，心中也满是忐忑。
　　“ALICE，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他慢慢的握住她的手，亲吻她的脸颊。
　　他之后说些什么，林明朗已经不知道了，喝醉时那种晕眩和温热感重新占满了她的头脑。他说喜欢她，他原来真的是喜欢她的。

　　堂姐林芝兰来看她的时候，有些八卦的问：“小明，你最近是不是和孟三少走得很近。”
　　林明朗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林芝兰笑：“那天你妈的结婚宴，你不是和他一起出去，然后他送你回来的吗？”
　　她凑近问：“你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林明朗有些迷惘了。其实她自己一直执意要找到梦中那个在水晶灯下，牵她手跳舞的男人。可是，她也知道，那只是个梦境，真的不代表什么。
　　那么，她喜欢他吗？
　　和他在一起，一点也不会压抑，也不会抗拒他的靠近，这样算不算喜欢，她真的不知道。

　　孟克俭忽然接到周英琪的电话，她的声音亦十分好听，“三少，我是周英琪，我们见过面的，你记得吗？”
　　孟克俭应答她：“记得，周小姐有什么事吗？”
　　周英琪笑：“下星期我爸爸寿筵，不知道三少有没有空赏光。”
　　她父亲亦和孟克俭有些生意来往，算有些交情。
　　“如果那天有空，一定去。”
　　挂下电话，不禁暗暗摇头，他如果去了，怎么和孟雁交待。
　　吃晚饭的时候，尽量很平静的跟孟雁说：“今天周英琪打电话给我了。请我参加她爸的寿筵。”
　　孟雁瞪圆了双眼，“那你有没有答应她。”
　　孟克俭只好说，“客气话当然要跟她说的，要不然，人家又会说孟家的人高傲。”
　　孟雁气鼓鼓的，“我才不管，你明明知道我恨死她了还跟她客气，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孟克俭哭笑不得，“没有，我不喜欢她这型的。”
　　孟雁顺势问：“那你喜欢怎样的？”
　　孟克俭放下碗筷，“你这么问，我饭也吃不下啦。”
　　孟雁咕哝，“不说拉到。”
　　看她不情愿的样子，孟克俭又笑：“孟雁，你要不然去找个人拍拖，你的火气实在太大。”
　　孟雁有些哀怨的看着他，“可是，我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啊。你以为我这么喜欢呆在家里吗。”他们要不然觉得她太高傲，要不然觉得她太凶悍，要不然干脆说没有感觉，面对她，总会又很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