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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谁是我的妻子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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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玩?”“不不不……”
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周误都没问是什么,就拒绝,容予白的眼神闪了闪,手机放在茶几上,摊开的手指揉搓了一下。
“上去玩吧。”
在周误紧张的食不下咽的时候,容予白突然转了性子,大手一挥,放周误离开了。
动作那叫一个娴熟,开着轮椅就跑了,因为周误腿不方便,容予白在家里装了电梯,周误也是刚刚才发现的,不然他差点就要去求容予白给他扔上楼了。
周误的手机是没有卡的,容予白也像是知道什么检查过又还给他,周误没有进卧室,推门进了书房,那里有一台电脑,可以联网。
鬼鬼祟祟的打开了电脑,周误看着电脑下面粉色的鼠标垫,电脑屏幕上还有卡通贴纸,很难想象容予白是怎么面不改色的办公的。
不过他来不及想这么多,他现在急需外界的一点信息,也许是太心虚了,开机响起来的音乐都吓得周误一哆嗦,不由得伸手搓了搓发麻的大腿,他今天感觉他的腿恢复了许多知觉,他现在能感受到一些温度,这总归是好的发展,让他悬浮的心有了些许着落。
“密码?怎么还要密码!”
缩着嗓子,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输入密码,气急也只能发出气音,周误又啃上了指甲,容予白会用什么密码呢,他的生日?结婚纪念日?约会纪念日?可是这些他怎么会知道啊!
鼠标快速的点击着空白页面,眉头紧锁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何况密码是现在这个容予白设置的,还是曾经的容予白设置的他都不能确定,深深的无力感让他叹了口气。
一定有提示的,在哪里呢……说到提示的话,他只在一个地方看见过,那个相框后面的署名,那里有一个日期。
:0429
周误喜笑颜开的开机成功,打开电脑映出来是默认的桌面,上面只有一些小游戏图标,周误又皱着眉挨个点开,发现真的都只是游戏。
“嘶……”
咂着嘴,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里的冷光,打在男人的身上,吞噬着他身上的血色,只留下苍白的面庞,和不间断的叹息。
“给我整成福尔摩斯了。”
托着腮帮子,点击着网页卡牌游戏,他真的打了半个小时牌了,最后没有体力了,屏幕让他去充值,如果说以前,周误是不会点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是个有家室的,又不花他的钱,直接点进跳转。
屏幕里闪着光,弹出一个新窗口,周误不由得坐远了距离,他怕变成近视眼,就看着那个窗口一直颤抖着不出图片,周误隐隐约约感觉这会不会是什么自己留下的提示,但是就在他要点进去的时候,书房的把手被拧开了。
走进来的男人穿着黑色睡衣,借着走廊外的光,周误也能看见那一头墨黑的头发,头发湿润的还在滴水,爬满了他的背,容予白也不甚在意,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爱人,他在等待着周误开口。
“玩儿的开心吗?”
手指滑到鼠标垫上,关节回扣在手心里,僵硬的转过身子看着男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梨涡,嗓音柔软甜蜜,仿佛他们就是一对深爱彼此的眷侣。
容予白的语气冷的让人不忍直视,周误一时说不出话,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迈开步子走了过来,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围在了周误身后,胸膛抵着后脑勺,将他整个人推进,直到整个人压在了电脑桌上,凹凸不平的键盘陷进脸肉里,他的手指被对方握住,按在了鼠标上,抓着他的手点开了弹窗。
那一刻,周误心灵上的震撼大过身体上的束缚,他刚才做的所有事情,容予白都知道,或许对方就是在等着自己给他露出尾巴来。
瞪圆了的眼珠子一眨不敢眨,冰冷的水汽滴到脖颈里,耳边沉闷有力的心跳声一时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容予白的,旋转的页面,终于变化,看着那个弹窗印出来的画面,周误鼻梁一酸,险些哭出声来。
“好痛啊。”
真的是游戏商店,容予白面色不改的给周误充值了600块,让他打牌,然后捧着周误的脑袋揉了揉,自己走出去了。
松了口气的周误伸手摸了摸冰凉的脖颈,低头看着手指上的红色,眉头挑了挑,想不明白也不甚在意,他现在更加确认了,对方是一个极其了解他和容予白的人,把他们的生活习惯都了若指掌的一个怪物。
磨磨蹭蹭回到卧室的周误一进门就被抱起来,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判断,乖顺的变身树袋熊,挂在容予白的身上,眼睛瞥见对方湿润的长发紧紧爬满了他的背,看起来就像一条动物皮披在了他的身上,随着他的动作扭曲变形,看在眼里,有些不适,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我还没洗澡。”
“我帮你。”
握着他的背就开始动作的手,被周误及时叫停,他还在想怎么拒绝容予白的时候,对方的手机响了,周误顺利被放回轮椅上,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推进了浴室里。
隔着门,周误只能听见容予白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人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消失了,周误锻炼了一下站立,又尝试走了俩步,最后磨磨蹭蹭洗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呼啦——”
窗外下起了大雨,容予白不在卧室,周误可不想去找他,本来想钻进被窝,突然楼下传来声音,好奇心驱使下,他推着自己靠近窗边,隔着窗户向下望。
因为周误有腿疾,容予白买的房子就在一楼,里面是改的loft式分层格局,周误坐在二楼的位置,其实高度不到二层楼。
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雨夜里,在前院伫立的男人,高大的影子斜映着好长一截,邻居家的灯已经熄灭,绵延的青色庭院里竖立起来的篱笆倒了一片。
容予白的心情并不好,邻居给他打来电话,说前院的土被狗翻开了,他们种的花会死,喊他出来看看。
容予白穿着睡衣没有打伞,细雨霏霏中,水迹顺着他的衣角往下流,手里握着铁锹,地上翻出来的泥土带着惨死的花枝。
他的脸上古井无波,提起来铁锹彻底铲断他的花,再绞断所有根芽,一股脑捣进土里,混着雨水完全湮灭。暗色的嘴唇微微开启,呼吸着冷冽的寒气,刀削般的脸庞上滴下来红色的水,一同埋葬进雨夜。
“嚇……”
等到容予白处理好回来的时候,周误已经睡着了,他没办法自己躺在床上,只能可怜的窝在轮椅里,怀里拽着被子,另一头洒在地上。
轻轻的把人抱起来,自己冰冷的怀抱让妻子感到不安,只能撤了撤距离,只是牵着对方的手,贪恋的揉捏着手心的软肉,最后拉到嘴边,隐忍又放肆的啃咬着掌心,削尖的犬齿磨着皮肤,留下麻痒的痕迹,让睡梦中的人紧皱着眉头,却不敢闪躲。
周误昨晚睡的不踏实,第二天起的很晚,他揉了把脸,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有没有露馅,一抬头对上容予白沉思的眼神,看的他俩眼一黑,随即就被人捞起来放在腰上。
“你昨晚睡的好早。”
“你,你怎么没去上班啊。”
他的膝盖已经能受力了,但是这种情况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撑起来双臂压在对方的肩上,俩眼漫无目的的乱飞,后脑勺被对方轻轻的托住,过程中不住的检查他的脑袋瓜子。
直到,又出了一身汗被送进浴室洗澡,不过容予白似乎对周误的状态特别关注,对方不停的抚摸着周误的脑袋,看来他的脑子真的很脆弱,他们在医院重逢,容予白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遗憾自己没有死去,还是庆幸有一个精神患者替他承认酿下的罪证呢?
他最能感受到的就是对方骨子里的戾气,掩藏在这张美丽皮囊下的一颗鬼魅的心,如果说他一个双腿残疾的人能把容予白杀掉的话,面前的人更有动机,而能给他提供确切的时间,地点的,或许就是自己,他们是合谋杀夫吗。
思绪发散,突然一切都能解释了,为什么对方男扮女装陪在一个残疾男人身边,肉眼可见,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记忆都没有了,而这个人对他的感情浓烈的让他也无法忽视。
“请了会儿假,有点东西要处理。”
周误闭上眼,不敢想处理的东西是什么,他现在不太想面对这个人,就直接闭目不起,对方今天脾气甚好,没有为难他,给他点了早午饭就去上班了。
心里太过于紧张,让他味同嚼蜡的吃了一点南瓜粥,周误把家里上下跑了个遍,企图找到一些别的线索,他现在对自己也有所怀疑了,他如果真的是个精神病人呢?那这一切是不是又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他没有疾病,可是家里确实有一些药,容予白并没有强迫给他吃,甚至很多都没有开封过,日期都是开发许久的了,他不禁想到他死去的原配,那些药就是精神病药吗,如果是的话,他曾经肯定吃过,非处方药,一定有病症才能开出来,他现在大脑清醒,思绪严谨,并不能感觉出来哪里不适,一时拿不准方向。
手里的药瓶都是外文,周误一个单词也看不懂,他现在需要上网查一下资料,昨晚容予白对他的行为,让他感觉到家里的任何网络都是对方掌控的,那么就只能拜托一下他的邻居了。
又叩响了轩轩家的门,这次开门的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温让,上次他脑子混乱,都没怎么注意对方,这次他认真的观察了对方的五官,看起来还很年轻,没想到儿子都那么大了。
对方留着一头半长的头发,有一半已经发白,让他看起来有些显得沧桑,给眉宇间的静谧都衬的气质清郁,莫名使人怜爱不已。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长相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您好,我是周眠,我可以借用一下……”
“你要进来吗?”
温让的嗓音润朗迷人,听在心里都让人身心愉悦,不禁想象做他的学生也一定很幸福,加上对方成熟忧郁的气质下,微微露出一点亲近就让人不自觉摊开肚皮,任人宰割。
可谓是,温柔刀,刀刀取人性命。周误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已经推着轮椅进了人家家门,又停在玄关,他才听见轩轩的声音,对方语气欣快,偶尔传来孩童的嘟囔声,明媚的童趣声音,在这片刻驱散了大多的烦恼与不安。
周误是想来借一下无线网的,没成想自己又进门了,他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在玄关脱了鞋随后又穿上,温让竟然绕到背后,直接推他到了客厅。
对方家里的生活气息让周误短暂的放松了神经,看着客厅里散落着的玩具,只觉得美好,眉眼不自觉弯成月牙,俩颗梨涡跑了出来。
殊不知自己一脸慈爱的看着穿着睡衣的轩轩坐在地上,拿着他的玩偶在空气中晃悠,正在跟谁炫耀着,语气上扬。
“看我给他修好的。”
“嗯嗯~”
轻柔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清润亲和,让人的注意力不由得顺着看过去,一双黑色的皮鞋踩在凳子腿上,鞋尖一翘,顺着一尘不染的白色牛仔裤向上望。
清俊的男人穿着休闲懒散,腰背蜷缩着坐在高脚凳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倦怠溢于言表,看起来像一只慵懒的大猫。手里把玩着自己的长发,墨黑的发丝在他葱白的手指上犹如油画一般赏心悦目。
漫不经心的眉眼洗去了粉黛,露出来发青的眼圈,有些疲惫的双眼虚虚的望着地上的小人儿,听见门口的声音,瞬间锐利起来的眼神聚焦在周误身上,薄红的嘴唇扬起,他故作惊讶的伸手捧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周误。
“你来啦~”
“你怎么会在这儿。”
耳边的心跳如擂,周误都感觉自己的这颗心都要从耳朵里跳出来了,他张嘴回话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同时打量着对方穿着男装,没有打扮的样子,已经彻底不演了吧,突然拧了拧脖子,抬头和擦身而过的男人错开视线。
容予白不会是来抓奸的吧?可是他和温让什么都没有啊,他在妻子出门后偷摸来到了单亲父亲的邻居家,这他可以解释,他可以解释啊……周误的嘴角快速抽搐了一下,随着背后的男人清朗的嗓音蕴含着怜爱,在脑后响起,一瞬间热烘烘的酥麻油然而生,让周误不自然的搓了搓手指。
“轩轩要睡觉了对不对?跟叔叔和哥哥再见。”
身后的温让信步走近视野里,袖口扫过周误的肩头,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鼻息之间,周误微微侧目,看着温让跪下身体,伸手抱起来地上的轩轩,孩子到了固定午睡时间就打起了哈欠,眼泪汪汪的眼睛在看见周误的时候亮了一下。
周误也发现轩轩也看见了自己,小屁孩明显垮了脸,但是他还是张嘴想跟周误说话,被温让按住了,只能眼巴巴的窝在爸爸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明明在别人家里,却把主人驱赶走了,只要和容予白单独相处,周误就会全身紧绷,情绪紧张,体温升高,周遭的空气都变的黏腻,冷湿的汗渍贴在皮肤上,周误膝盖发麻,一双手冰冷柔软,向他缠来。
“怎么不说话,嗯?是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吗?”
丢下所有矜贵冷艳的大明星,跪在周误的脚边,双手捧住周误的手就握在脸颊上,一口薄唇碾的红润欲滴,一双美目眼波流转,语气娇嗔,模糊的声线胜过毒蛇的杏子,让周误背后发凉。
“不……”
还没开口,下唇就被一只手捧住,指甲掐着唇珠撕开他的唇瓣,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凉,凉的周误感觉嘴里好像含了一口冰,硕大的冰石堵住了他的口舌,无法说出话来,不由得心虚的双目戚戚,哀切的向男人求饶。
手肘下失用的膝盖无能无力,颤抖的大腿轻轻的晃开,他的妻子只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脸庞酡红,就这样敲响了邻居的家门,凌乱的睡衣上外翻的领口,柔顺如波似的丝绸贴在皮肉上,他就这样轻浮的继续勾引自己,这就是周眠的手段。
趴在周误怀里的男人,嘴角含笑,眼底却不及一丝笑意,漆黑如墨的凤眼尖锐的扫过妻子的这副可怜样,恍惚之间,又回到了过去,周眠就是这么一个,能跪在地上哭,也能无情的践踏任何人真心的坏人。
可是他被欺骗过太多次了,无数次,无数次,他用这张脸跪地求饶,无数遍跟他保证不会背叛自己,可是他都没有做到,这个狠心的人,总是把自己的爱放在地上践踏,辜负真心的人,就该死啊,对吧?
“你刚才是在勾引我,眠眠,你学坏了……那么,是他教你的吗?你们什么时候做的?在我的床上吗?还是这片地毯上……周眠,你这个水性杨花的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