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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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镜心寺】
众人看着这个面容姣好，看上就像个小尼姑的少年和尚从大门里走出来，他走的不是很快，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脸上凹陷的眼框，明显一副大病初愈的样态。
“我就是影舞。”他说完这句话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回话。
“我就是影舞，影舞血棠铁鹞鬼工的影舞，你们杀了我可以离开镜心寺了。”寂尘再次说完这句话后，这才有人反应过来。
但是众人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原本以为他会躲在镜心寺，不敢出来，这么快镜心寺就交上人，也是所有人没想到的，他们甚至连处置他的措施都没有，别人就已经站在你面前了，告诉你杀了他，离开镜心寺。
“杀你，呸脏了老子的手。”
影舞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站到最前面，然后对着浣花剑派的一个弟子说道，“能否借用阁下的剑一用。”
那弟子吓了一跳，以为寂尘会拿剑伤人，死死的抓住剑柄不放。
“我武功尽失，不会再对你有什么威胁了！”
那名浣花剑派的弟子将信将疑，却也感受不到对方的内力和内功。就将剑递给了寂尘，寂尘拿起那把剑，打开剑鞘，将剑身架在脖子上毫不犹豫的准备滑下去，突然一个一把匕首直直插在了寂尘的手上，寂尘手一松剑就掉在了地上。
“你刚刚说你武功全废，看来是着急寻死，我们怎可轻易如你所愿，”一名沐云庄的女子站了出来，她眼神严厉，看着寂尘。不动声色却激起了大家的愤怒。
“对啊，你现在想死我们怎么能如你所愿！”
寂尘看着这帮人，不淡不咸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那沐云庄的人说完话后，众人却炸开了，怎么才能做到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以我们神水宫看，人活着不男不女最为恐怖，最下贱，阉了他，让他此生不男不女，算是报应。”
达摩派的大师则摇了摇头，“这不是名门正派的作风，做不得，做不得。”
“我神水宫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我们只记得谁对我们好，谁对我们不好，谁和我们有仇，谁有恩于我们。”
众人炸开了锅，只有寂尘听着他们在争吵自己的下场，天空下起阵阵的小雨，滴在寂尘高挺的鼻梁上，滴在寂尘的心里。
“师父，你怎么能这样，你是为人父母的人吗？我看你十几年对不起花影，十几年后更对不起你们的孩子！”
寂言突然愤怒的嚷了起来。记得他刚来镜心寺的时候，别人嘲笑他是没爹没娘的野种，偶然的一次机会在后院的小房子里见到了蓬头散发的花影。
那个时候的花影已经疯了，但是她见到寂言却欣喜的给他点心，虽然那点心已经僧人扔掉了霉掉的贡品，可是寂言知道，那些年他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只有那个疯女人愿意听自己说话，也会拿自己的脏手绢帮自己擦眼泪，这样女人，你说她杀人无数也好，背叛绝情也罢，但是从很久起，寂言就已经把花影当作自己的第二个母亲了，虽然她疯了，她在意的不是寂言，而是自己丢失的孩子，可是她从心里最真的爱是寂言看的真切的。
“花影是整个武林正派的仇人，她血腥疯狂，对爱情不忠贞，我没有对不起她！”清水有些动怒的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居然在这么多师兄弟面前揭开自己的短。
“所以你把对花影的恨全部转移到了你自己儿子身上了对吧，师父你看看你，佛祖看到你这样也会为你感到羞愧的，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爱，还谈什么普渡众生，你可真是骗子。”
“他犯下了滔天大罪，他应该受到惩罚，应该接受众人的惩罚。”
“哈哈”寂言大笑了起来。
“是谁在生产之夜不顾孕妇的疲劳将孩子送走，是谁默默允许了这一切，惩罚寂尘他习武十年，被自己视为父亲的师父毁掉了一切，这种惩罚还不够，十年活在一个谎言中，为铁麟卫卖命，他只是一个孩子，他懂什么，可是你作为父亲你又教会了他什么，师父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默认悲剧的的发生到头来要把这一切归咎他一个孩子，您不觉得自己推卸责任吗？如此看来师父所说的佛法根本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是真正的东西。徒儿这就告辞离开镜心寺，去找真正的佛法。”
寂言的话句句戳中清水的心坎上，看着夺门而去的寂言，清水这才想起来要去追他，“师兄师弟，寂尘的事情拜托二位了！”他无奈的说完这句话后，就跟着寂言的步伐走了。
清玄对着清尘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和什么，寂尘不是玄怀师父的儿子吗，怎么又成了师弟的儿子了。”
“我发现你人蠢，才老不被师父所器重，师父六岁就出家修行了，一生在镜心寺，怎么可能有儿子，倒是师弟出家前曾经迷恋过一个铁麟卫女子，我居然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还有了师弟孩子。”
“你师弟，那寂尘还在门口，要不要出去看看。”
“你我都是执念太重，如今到被镜心寺一个后生教训了，怎么能不救，他在大雄宝殿剃度出家，就是佛祖的人，还没有正式还俗。快出去看看，别已经被那帮人杀了。”
门外，一群人围着，身体虚弱的寂尘，他们争吵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惩罚这个年纪还不及弱冠的少年人。
清玄突然在空中飞出，一手将寂尘拎了回去，人们诧异看着镜心寺的监寺出现在这，表情严肃。
“阿弥陀佛，众位施主，寂尘乃我寺僧人，你们在未经镜心寺允许的情况下，请不要随意的处置我寺僧人。”清尘从山门中慢慢走出来，恬然的面容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表情。
“他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清玄突然冷笑一声，“你们这些人围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要什么公道，传出去也不怕丢了你们家师的脸。”
清玄的话虽然很刺耳但是确实让众人哑口无言。
“杀人用剑用刀，各位难道还要找刀剑要公道吗？”
清玄冷笑道，“如果各位要公道的话，怎么不去铁麟卫门口质问那皇甫遥，为什么要残害武林人士。”
清玄扫视四周，没人说话。
“怎么不敢了，铁麟卫朝廷爪牙，稍有不慎就会被朝廷诛杀，你们以为这孩子的武功是谁废的。我告诉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决不可作出那种事情，是皇甫遥见棋子已经暴露就下了杀心。”
清玄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内力气息的寂尘，绝望，悲伤，这些东西他们在刚刚根本没有看到。
“各位都是成年人，希望不要再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散去了吧。”
说完清玄就把寂尘像拎小鸡一样的拎回了镜心寺。不再管身后那帮人。
一旁的寂空虽然愤恨不甘，但是诧异寂尘的武功居然是被皇甫遥所废，心里那丝丝不平衡，多多少少有些化解了。
最觉得惊恐惊慌的就是穆雪胭了，她也是在铁麟卫长大的，看着这个生无可恋的师弟，穆雪胭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师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门派。
寂言回来的时候，寂尘是跪在大雄宝殿外的，外面下着大雨，没有人管他。大雄宝殿内供给台上，蜡烛在慢慢的燃烧，发出一点小光辉。
“师弟，你为何要跪在这。”寂言摸了摸他发烫的额头，然后说“走吧，回屋子里去吧，这么大的雨，你已经发烧了。”
“清尘说我什么时候不想死了，什么时候就可以起来了。”
寂言看着万念俱空的寂尘，也不知道安慰他什么，也不知道指责什么“师弟，你见过你母亲吗？”
“不想见！”
“她很想你。”
寂尘没有说话，他的这种状态让寂言彻底愤怒了，寂言突然抓住寂尘衣领。
“你知道吗，你活该，你活该被人废去武功，活该一辈子不能习武，你杀了多少人，拆散了多少家庭，你让多少人流血流泪，你在这里折磨自己没人怜惜，你要求死也没有拦你，可是你如此可恶可恨，师父师叔师伯还是千方百计的保你护你，就是怕你的母亲，那个可怜的疯女人，她失去了你，疯疯癫癫十几年如一日的蜷缩镜心寺后山的竹屋里，念你想你，把你从婴儿到成年的衣服都做好了，可是你呢，你居然你见她一面都不愿意，我真羡慕你，父母尚在人世，都在惦记你，可我呢，我父母因为战争早就离开了我，多少人羡慕你，你这不知好歹的畜牲。”
寂言第一次爆粗口，竟是为了后院花影的凄惨，他把已经发烧的寂尘摔在地上，然后就离开了。黑夜里寂尘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身体被雨水全部打湿。借着烛光他看到了寂言那双悲凉的眼睛，一个不符合他往日形象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