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捞我！》月耀如一

55、转机

　　高彷既然不愿意多说文年锦，我自然也不必问——反正高彷姓高，文家与他无关。高彷本和上一代人的瓜葛无关，不知情还护下一个文锦绣，也算仁至义尽对得起文夫人。

　　我只管自己回去休息，听了高彷的建议，谎称身体有恙谁也没见。好在四哥虽然派人来问候了，但毕竟他手下没女人，来人没能进我宫阁，就是外头听了一下我的声音问了个安。

　　虽然眼睛肿了，但只要没人看见，那就是没事。四天后我完完全全没事了，说是风寒痊愈好像时间也差不多，我便从自闭里出来了。

　　第一个见的自然是四哥，只要四哥这关过了，就什么都能瞒过，而且四哥也最关心我不能让他无缘无故担忧。我睡够了懒觉，就中午去了靖王府，比较意外的是泓涟在这儿串门。

　　“泓牙，以后我感风寒，你还是不要来看了，传染了这不是？”四哥见我就说，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中蛊，也不知道我是装病。

　　“这倒应该无关，隔着好几天，我自己没注意好而已。”我心虚，装病让四哥担心了，而且四哥真病的时候我居然都没多去看看。我做的太差劲，整个人难免也怂——脾气乖顺下去倒是能合四哥心意。

　　“既然知道，那就以后多注意。”四哥点了点头，问了我一些最近看书怎么样之类的问题。我最近自闭还当真看了不少书，然而我以为我这么乖，四哥应该会满意，事实上却是四哥微微眯着眼睛不信我的眼神。

　　“四哥？你不相信我啊？”

　　“不信。”四哥和泓涟互换一个眼神后，却是如此答复说。

　　“不是我看不起你这丫头，但是我觉得不对劲。”然而泓涟却在旁边质疑说道。“我前几天自做了个噩梦开始起，就一直觉得心里难过伤心，格外不对劲，不然我也不会来靖王府待着。”

　　“你伤心关我屁事。”我莫名心虚，忽然觉得泓涟说的这个时间，和母妃给我梦的时间对得上！

　　“你是不是忘了双胞胎是会心灵互感的？”泓涟盯着我，眼神开始不善。“你肯定是遇到大事了。要你老实交代，我梦见的东西我就不说了；你要不肯吭声，那就我来说，四哥来推测。”

　　“万一你讹我呢？我最近就是偶感风寒我很老实乖巧看书，乖巧也有错了？”我仍是不信。“死泓涟，你还鼓动四哥怀疑我？争宠呢你？”

　　“那我就问你，我梦见一个名字高琳，怎么回事。”泓涟一开口，我就忽然发现我完了。尤其他接下来接二连三的，说的全是我梦里的东西。“我再问你，我还梦见个女人叫璇玑，怎么回事？我梦见母妃涕泪连连哭诉对不起文夫人怎么回事？”

　　“不是吧你真的也会梦到……”我完全傻了。

　　双胞胎会心灵相通我听说过，但是我和泓涟重逢也有段时间了，并没有发现特别明显的共通。可是这梦……去了瑾泉宫的只有我一个，为何泓涟也知道了，难道是真的有共通只是必须大悲大喜才可以？

　　“泓涟梦见不对劲，梦里哭醒了就来找我。早就告诉我了，我压着没来找你没问，就是想看看你敢不敢见人——你不敢，你肯定是面目不能见人。说吧，泓牙，遇到什么了。”

　　我能招供？若是我自个儿的秘密，四哥追问说也就说了，但那是高彷的。

　　“我不能讲。”我只有拒绝。

　　“罢了，你这丫头秘密多还死捂着，多问也是无用。”万幸四哥最识趣，能猜出来的东西他也懒得多问。虽然泓涟在旁边歪着嘴瞪着眼一副不爽的样子，但既然四哥没有逼问，他也只能作罢。

　　“那给你们两个讲个新奇事，顺便你俩帮帮我。”泓涟又说。

　　“什么事？”泓涟居然主动帮我转移话题，我太感谢了，就算本来不好奇我这会儿也要好奇宝宝一下了。

　　“鬼故事。”然而泓涟却说。

　　“别讲了！”我一直以来都怕鬼故事，泓涟还给我讲这个？然而怕归怕，只要是真的有鬼，一直都对我很有用，我口头说着别讲但眼神还是卖了我自个儿。

　　“我认识的三教九流的兄弟多，有一个兄弟是神偷。也就前几天想去偷奸臣府邸，你猜是哪家？”

　　“秦忠？”首先排除高彷，毕竟高彷府上有我非常手段，而且泓涟就在那里吃过我的亏。而名声最臭江湖人最针对的不是东厂就是西厂，那就是秦忠了。

　　“对。”泓涟打了个响指。“本来就是听说这家伙有钱，想摸点东西去接济一下穷苦人。结果倒好，钱摸着了，也中邪了。秦忠府里居然有个红衣女鬼在那哭，差点把人吓成半死，现在还疯着呢。”

　　“你等下我先搬个救兵。”我是看得见，但是自从见过高琳的魂魄忽然变成厉鬼之后，我就更加胆小了。以往我看见普通魂魄都可以熟视无睹，但现在我也会怕他们忽然凶厉，我更怂了。

　　不过叫上了师姐，这就不用怕了。

　　但是我跟着泓涟去见了那个江湖人才发现，这家伙并没有惹什么邪祟，他身上干干净净的阴气都没有一分。青姬冷笑了一声，无声嘲讽我大题小做。

　　“老兄，这根本没见鬼啊？”我一脸狐疑的看了眼泓涟，就这就找我？还得我还找了青姬，青姬看眼神就是鄙视我俩了好吧！

　　“没见鬼？怎么可能不是鬼，那女人一身是血冰冷的就跟冰块没两样怎么不是死人！”那个神偷尖叫着嚷道。

　　话说这个神偷叫阿飞，来时泓涟告诉我的，当然这只是个代号，江湖上很多桀骜不驯的年轻人都喜欢自称阿飞。

　　“活人体温低也不是不可能的。”青姬冷笑一声，拿手去冰了那家伙一下。

　　很显然青姬这是作弊，她蛇精一条本来就冰。不过青姬这么一下，那人倒是冷静了，平复半天之后来了一句：“那我看见一个没穿衣服……下半身都是血的女人……还身体特别冰冷一动不动……是活人？”

　　不对劲，下半身是血是啥情况？我只见过柳三娘生孩子的时候那种出血——神偷看见的女人也生孩子啦？

　　“噫！冰天雪地不着寸缕还来小产？疼了疼了我肚子幻觉痛了。”青姬却龇牙咧嘴如是讲。

　　那个神偷愣了愣，一脸无语凝噎的表情，估摸着也是不懂。我觉得我们三个仿佛处在三个不同世界，想的好像不是一样的内容。

　　“行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老秦有问题啊！早几年传说他私下娶妻，后来没啥风声没查出啥，不会当真私下娶了妻吧！”我咋舌，同时发觉天助我也，抵挡秦忠阴招的办法有了。

　　有禁令太监不得娶妻，违令者斩。这是真真切切的会严格执行的死令，因为下令的是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定的允许太监或宫女结对食，只要都是在宫里的孤独人，哪怕两个太监凑一对也不管；但也明令不允许把普通女子娶回去，严禁婚娶。

　　据野史记载，前朝有过一个弄政的太监试过，结果一开始就决定斩一太监，然而那太监的同党不服。结果就是大长公主当朝拔剑，从皇帝身边杀到宣政殿外，但凡提否定建议的……整个派系都给她斩完了，一个没留。

　　“娶妻那可是……那可是会株连无数的死罪啊！”神偷估计也知道些野史，听说过这轶闻，顿时就傻眼了。

　　“倒也未必株连，不过前朝余威在那，我看秦忠肯定是个必死。”我咋舌，虽然不太相信野史但也还是很惊讶。

　　其实野史里头真真假假的东西都很多，大长公主毕竟女人当政嫉恨她的一定多，摸黑她的估计也少不了。但是这则野史故事确实吓坏了不少人，太监不得娶妻政治正确，就是路边随便抓个傻子他都知道怎么说。

　　“行了行了啊，没遇着鬼，也别紧张兮兮了。回头我找个人参他老秦一本，逼他把那姑娘放了，您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功德不会被鬼缠滴。”

　　我随便打发了那吓成半死的神偷，回头就把消息扔给高彷。怎么安排高彷自然心里有数，果然上午报过去的，黄昏就接到消息，还真打听出来秦忠娶了一老婆。我躲在高彷的屏风后边听，据汇报的人说那个女的嫁给太监好几年一直守活寡，坚持不住和隔壁老王有了一腿，喜脉来了东窗事发，秦忠是把她扔冰桶里整她叫她学学什么叫冰清玉洁。

　　手段不血腥，但是足够可怕，听得我幻觉发冷直皱眉。十一郎就教过我女孩子受不得寒不然会每个月都肚子疼，这人都怀孕了扔冰里……神偷看见的血恐怕就是小产。那女的被这般折磨必然不成人形，也难怪神偷会以为她是死人。

　　“看来我可以和秦忠谈个条件了，他别想整我，我就不整他。”高彷听完让探子走了，我就从屏风后边出来，正好看见他那得意的笑容。

　　“那女的可以叫他放走吗？”我有点可怜那女的，尽管她红杏出墙，但是太惨了。

　　“不能，因为那女人自己找的苦头，活该自己吃。”

　　高彷随手给了我那女人的资料，我看了个开头就懂了——青楼女子赎身，当年比较红的那种，不比青姬那种妖精，但至少也是想被赎身有的是人抢、犯不着求秦忠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