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龙雅]逐风者》隐书客

26、经理

　　“也是，小柱子现在正和德川同学……”

　　时枝绘凜闲逛的时候就看到两人对打，经越前龙雅提醒，下意识地点头，可在场的还有种岛修二，话说一半，欲盖弥彰地止住。

　　“哦？”种岛修二不糊涂，听到这两个人名就明白一切，“嘿，那他们可是违反了基地的规则呢。”

　　走在前面的少年少女对视一眼。

　　越前龙雅为他们开脱：“单纯的练习会被承认哦。”

　　时枝绘凜随手一指角落的监控：“若真的违反规定，无时无刻不在监控前的教练们一定会阻止他们。”

　　两人站在同一阵线上，一个是为了护住自家的小不点儿，一个是为了保住自己部门的小柱子。都是为了同一个人，似乎德川和也只是顺带。

　　“哎哎，别这样，随便说说。”

　　种岛修二向来对这类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看到随行的两人都在为其打掩护，对比之前那会儿同时以所谓的规矩搪塞他，忍不住腹诽双标行为。

　　眼珠骨碌碌地转动，目光不禁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末了，种岛修二恍然大悟似地一笑。越前龙雅“喔”了声，放慢脚步，隔绝他落到时枝绘凜身上的视线。

　　种岛连连摆手：“别误会哈哈哈，只是觉得时枝同学和越前同学很厉害，能在平等院的眼皮子底下友好相处。”

　　其实他更想说“般配”，并趁机多了解不为人知的八卦，又一想过于唐突，话语折中而暧昧地打趣道。

　　“确实，平等院不太好相处呢。助教小姐怎么看？”

　　越前龙雅接过话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忽略深层含义，笑盈盈地将问题抛给时枝绘凜。

　　瞥了眼少年，少女应道：“哼，比你好相处。”

　　“喂喂，过分了，亏我之前还帮助教小姐打掩护。”越前龙雅摊手。

　　“掩护？”

　　时枝绘凜疑惑，余光触及种岛修二满脸笑容，深知他并不在意他们故意冷落他，反而乐于旁观这一切。

　　“……咳，就是那次啊，助教小姐丢下工作——”

　　“我得纠正，报告我可是一份都不落下，是平等院屏蔽了我，没能及时查收。”

　　一提那茬，时枝绘凜差点没按捺住火气。

　　“哦？屏蔽……哈，所以说那家伙怎么可能比我好相处。”

　　“平等院对你们也这样吗？”

　　时枝绘凜也放慢速度，走在最前方的成了越前龙雅。

　　“啊咧，屏蔽倒不至于，但看到私下对决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种岛修二摸了摸鼻子，“话说回来，时枝同学和越前同学太默契了！”

　　“……”

　　兜兜转转，话题又回到他们两人身上。

　　“种岛同学挺幽默。”

　　种岛修二低笑：“两位等等哦，我去买水。”

　　眼看人走远，越前龙雅耸肩，有点无奈：“助教小姐没必要急着和我划清界线吧？”

　　“不，重点是再聊下去，我们留给别人的印象会很糟糕。”时枝绘凜卷着发丝，“收起你那套无聊的心思。”

　　“无聊？啧……”越前龙雅叹息，岔开话题，“刚来的时候就看到小不点儿了，丢给他橙子，看他的反应好像还没认出我。”

　　当时平等院凤凰带领他们先去被安排好的住处，他本想折回来见他们家小不点儿，没想到被德川和也捷足先登。

　　他看着两人尽兴地对打，自己竟觉得很不舒服。

　　自家的弟弟被抢走了呢。

　　他联系到了越前南次郎，许久未通话，但两人熟络地聊上了。

　　“不是薄情，那家伙全国大赛决赛前记忆都丧失了，大概是那次受到的影响吧——去打网球吧，让他回想起过去。”

　　和以前一样，继续打网球。

　　“助教小姐，如何让失忆的人恢复记忆呢？”

　　时枝绘凜集中注意力从记忆宫殿里迅速调出关于小柱子失忆的讯息，略一思索便提议道：“不妨做一些你们小时候常做的事情，便于刺激大脑。”顿了顿，尽职尽责地给出解释，“小柱子当时受外部刺激导致了暂时的全盘性失忆，现在记忆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有后遗症。由于你和他分开多年，记忆久远较难恢复——这个很难说，人脑一直是世界上非常复杂的构造。”

　　有些时候，她也为人类这种高级动物的百变心理而感到困惑。

　　越前龙雅神色轻松，乐观地想情况或许不是太糟糕。

　　若真的只存在单方面的记忆，痛苦的则是他。至于他们兄弟之间常做的事情……

　　——网球不需要语言。

　　越前南次郎在他和小不点儿见面的第一天就这么说过。

　　与其和小不点儿一遍遍地诉说他们之间的事情，还不如打网球。

　　果然和他打网球是最优解呢。

　　“明天的选拔赛可以自由组队，我会和小不点儿对决，助教小姐一定要看哦。”

　　说着就给平等院凤凰发了消息，干脆得让人来不及阻止。

　　“什么？！”

　　以冷静自持的时枝绘凜突然拔高音量，引得取饮品的种岛修二回头。

　　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低音量，直视他的侧脸：“你不要忘了你的天赋，或者……这次你也不想认真对决？”

　　联系之前提供的方法，她不难猜出越前龙雅想通过与其打网球的方法来让小柱子想起他。可她不会忽视他的天赋，要想对手不受到伤害，大部分的选择权在他的手上。

　　“现在撤回消息还来得及，明天是选拔赛，大家都在场，你若不认真打球……”时枝绘凜顿了一下，心道他不认真对决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总之，慎重。”

　　他有没有尽全力，作为他对手的越前龙马将很清楚。她能预料到，如果这次越前龙雅也不认真打球，小柱子很大程度上会黑脸。

　　时枝绘凜面色沉沉，尽力阻止。

　　“为什么不能是认真对决呢？”越前龙雅悠悠道，他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龙马童年时稚嫩的脸，脸上不禁漾出笑意，“小不点儿也该长大了。”

　　“不行，这样的方法过于危险。”

　　否定脱口而出。

　　“助教小姐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小不点儿呢？”越前龙雅又一次抛出疑问，偏头与她对视，目光里满是认真，“比起面对天赋带来的不确定性危险，我更无法承担单方面记忆带给我的难过。”

　　湛蓝清澈不畏漆黑混沌，这一刻，时枝绘凜无法直视少年眼中的坚定。无尽惆怅堵得心口发慌，她沉默不语。

　　她和越前龙雅终究存在区别。她固执己见，没有换位思考。她不是越前龙雅本人，没有权利插手他的决定。

　　时枝绘凜不由得在内心轻嗤，厌恶专横的她竟然也变得和某位权威人士那样令人讨厌，都试图将自我的想法强加于他人。

　　冷水“哗啦”浇淋，清理混沌，助清亮重归于位。抽离负面情绪，她倾听心中另一道声音反驳，这算不上强制命令与蛮横要求，只是出于朋友角度的担心与建议。

　　无论如何，她尊重他的决定。

　　远处的种岛修二刚挺腰站直，时枝绘凜语速加快：“我需要一个保证，若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立刻终止比赛。恢复记忆的方法不止一种……”

　　也许越前龙马并没有忘了越前龙雅，只是一时没认出来。

　　种岛修二已经向他们走来，手中不止一罐饮品。

　　时枝绘凜噤声，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听见少年的闷笑声，然后是极其轻快的保证：“好。”

　　“不知道两位有什么忌口与爱好，就买了苏打水，不要介意呐……嗯，胃部都没有问题吧？”

　　“谢谢，没有。”

　　时枝和龙雅都道谢并接过，三人继续往餐厅的方向走。意料之中，路上，种岛修二问出了他的疑惑：“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时枝同学似乎不开心呢。”

　　同样是观察力惊人，加上时枝绘凜也没刻意隐藏，种岛修二轻而易举地觉察不对劲。

　　“唔，因为我说了要和我们家小不点儿对决呢，就是明天的选拔赛。”

　　知道时枝绘凜不会主动说这件事，越前龙雅便不避讳地为他解惑，不过也是说一半藏一半，关键点没透露。

　　时枝绘凜凉凉地瞥了龙雅一眼，只字不提真实原因，说的话半真半假，让种岛修二将信将疑：“多年未见的兄弟俩重逢后的第一件正事竟是网球对决，让人难以接受。”

　　“嘿，就为这事儿吗？哈哈哈，在这里，这种事常发生呢。”

　　种岛修二明智地跳过这个话题，深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他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他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惹人生厌的人。

　　当他们来到餐厅的时候，厅内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晚餐。尽管如此，多数队员们都有节制地拿取食物，禁受不住美食诱惑的便选择先吃饱再运动来消耗热量，至于那些没有自控力的也就难怪他们没有长进了。

　　时枝绘凜和越前龙雅被种岛修二领着在餐厅里晃悠了一圈，了解大体布局。他们三人来得比较早，起初厅内人并不多，没见到比较熟的人，就算见到了也多是和种岛修二熟悉。当他们浏览完一圈后，球员们陆陆续续地来了。

　　“看！是学姐耶——”

　　动态视力优秀的菊丸英二一眼捕捉到许久不见的人，直接惊呼出声，引得后续来到餐厅的人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立在不远处的少女。

　　于是，越前龙雅便惊奇地发现向来神情冷淡的时枝绘凜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温和而真诚。他看着她主动走向那群人。

　　“经理好——”

　　其实根本不需要时枝绘凜走过去，青学的队员们都激动地向她而来，他们站定，然后整齐划一地鞠躬。没有喊学姐和姓氏之类，统一地称呼其为经理——青学网球部的经理。场面一度让其他人感到震撼，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手冢国光从德国回来的时候。

　　越前龙雅也挑眉略有兴趣地关注着，他没想到时枝绘凜如此深得人心。扫了一眼进入餐厅的人，遗憾地发现他的小不点儿还没来。

　　时枝绘凜对他们的举动早已习惯，每当她消失一段时间后再出现在球场，她的队员们总是以最热烈的方式欢迎她回归。

　　就连不二周助也常常开玩笑地说：“呐，连手冢也没这么受欢迎呢。”

　　后来，越前龙马加入了，成为团宠，同样颇得照顾。

　　其实一道而来的国中生们是很理解的，这就是不可小觑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他们是队友、对手，更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胜似家人。

　　“谢谢你们，以及非常抱歉，没有一回来就见你们。”

　　说着，时枝绘凜也回以鞠躬。

　　“手冢和越前现在都不在，不然大家就都聚在一起了呢。”不二周助笑着说道。

　　手冢国光为了成为职业选手而前往德国发展，越前龙马目前不见踪影，想必是去哪打球了还没回来。这些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

　　“嘿呀，学姐能来就好！我们很想你！”

　　菊丸张开双臂扑过去，被大石秀一郎眼疾手快地捉住。

　　“英二，不可以——”

　　“欸，好吧……”

　　菊丸英二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老老实实地退到一边。

　　“时枝经理来这里的概率是99%，剩下的1%是不按套路出牌，对此习惯性有所保留，汇报完毕。”

　　乾“啪”地合上笔记，推了一下眼镜，冷静地陈述。

　　桃城武原本想偷偷看一眼笔记，看看上面是不是真的有他们经理的数据，却被不二周助巧妙地用后背遮挡住视线。

　　桃城忍不住嘟囔：“不二学长……”

　　海堂薰“嘶”了一声，斜了桃城一眼。

　　向平时较害羞的阿隆点头示意后，时枝绘凜轻笑出声，直接透了底：“不用看了，乾没有我的数据。”

　　闻言，乾干咳一声，不二显然也知道内情，笑意更浓。

　　“好了，一直聚在这里，影响并不好，我们先落座。”眼看来餐厅的人越来越多，时枝绘凜提议先散开，她回头指了指站在远处的越前龙雅和种岛修二，询问队友们，“他们是和我一起来的，介意一起吗？”

　　“经理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很好，根本没有异议。

　　其实来这里的国中生们基本都认识时枝绘凜，“那位小姐”盛名在外，对于她也被邀请来并不感到很意外。大家都点了点头就算打招呼了，无需多言。倒是经过冰帝的队伍时，迹部景吾这位老朋友拦住了她：“麻烦转告手冢，本大爷期待着和他的下一次对决。”

　　“无能为力，恕不转告。”

　　时枝绘凜报以微笑，然后不再搭理他。

　　找错人了，她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主动联系手冢国光，联系了也不会多说什么。而且他明显故意这么做，凭他和她自幼相识，知道一些本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就不会不了解她和手冢国光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啊嗯，可真是不华丽呢。”迹部景吾习惯性地点点泪痣，随后招呼队员们离开，“我们走。”

　　这一切都被越前龙雅尽收眼底，他抛着橙子，若有所思。

　　还是蛮有趣的嘛，他想。

　　青学的人员外加越前龙雅和种岛修二一起坐在一张大圆桌那里，不急着拿取食物，依旧在愉悦地闲聊。

　　“越前龙雅，”坐在时枝绘凜身边的少年主动进行自我介绍，“初次见面，你们好啊。我们家的小不点儿多亏各位照顾呐——”

　　“欸，什么？！”

　　一语惊得不少人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