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缠月[破镜重圆]》苏听珣

2、第二章

　　第二章

　　陆今玥安静地盯着严梦静发来的消息看。
　　很快，她瞳眸微转，瞥向了手机屏幕的右上角。

　　休息时间给的是不是太短了点。
　　她原以为，她可以不知不觉地回去的……

　　陆今玥微微抿唇，脸颊鼓起了一点，像是在生闷气。
　　但实际上，她只是苦恼着要拿什么借口，来应对班主任张娜的询问。

　　没过几秒，严梦静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严梦静：[怪了，林祈恒怎么也不见了。]

　　看见“林祈恒”三字，陆今玥的苦恼在无形中又加重了一分。
　　她不自觉地蹙眉，点出了微信的对话框。

　　还是先别跟严梦静提，她跟林祈恒正待在一起的事了。
　　不然，她们会一直聊下去的。

　　陆今玥快速地移动手指，想以最短的时间结束这个话题。
　　陆今玥：[我马上]

　　她的消息才打到一半，严梦静就又发来了消息。

　　严梦静：[有个坏消息，你可能会挨训。]
　　严梦静：[好消息是，你并不孤单。]

　　陆今玥：“？”
　　完全没被安慰到。

　　陆今玥的思绪被打乱，下意识地删掉了她还没打完的话。

　　可想了想，又没有得出更好的回复。
　　她就把话重新打了一次，顺便转移话题。

　　陆今玥：[我马上回去，你别太惦记我。]

　　回复完严梦静后，陆今玥想起了同样需要回去的林祈恒。

　　兴许，还没人告知他现在的情况。
　　她就再多说一句吧。

　　陆今玥扭过头去，寻找起林祈恒的踪影。
　　不料想，他早已来到她的身后，距她一步之遥。

　　见她在找他，他毫无预兆地上前一步，略微低头看向她的手机屏幕。

　　她明确地感知到了他的呼吸。
　　险些，害得她自己窒息。

　　他是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背后的？
　　他又怎么能，若无其事地离她更近一步。

　　回过神以后，陆今玥尽快地锁上屏幕，眸光栖到了林祈恒的身上。
　　但她的不安却没有随着消失。

　　他应该……
　　没看到严梦静发的消息吧。

　　虽然，她的动作已经很快了。
　　但时机，却稍晚一些。

　　关于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
　　陆今玥把拿着手机的手背到她的身后，又退后了一步远离林祈恒。

　　她的脚步很沉重。
　　而庙外的风，也刮得更加嚣张。

　　秋风探进庙内，开始在陆今玥和林祈恒的周身“喧哗”。
　　既将他们阻隔在两边，同时又困住他们。

　　似是永远都不会停下。

　　陆今玥眼睫微颤，假装要避开冷风，顺势移开她的视线。
　　她知道，需要由她先开口。

　　“我们得回去了。”陆今玥轻声试探林祈恒。
　　“嗯。”林祈恒淡淡地回，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我看见了。”

　　糟糕。
　　气氛好像变得更尴尬了。

　　陆今玥哑口无言，完全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

　　下一瞬，林祈恒温柔开口，打破僵局。
　　“你先回去吧。”他轻勾唇角，原本清冷的嗓音变得特别有亲和力。

　　陆今玥微微一怔，没有拒绝林祈恒的提议。

　　她的确，没办法跟他同路回去。
　　一下子同他说了那么多话，已经快到她的极限了。

　　他是瞧出了这一点，才特意让她先离开的？
　　陆今玥心存不解，迈步走向了庙的门口。

　　她的余光浅瞥过他，却不能因他而停留。

　　是因为天气在作祟？
　　总觉得，胸口处有些闷。

　　陆今玥仰头望向看不到太阳的天空。

　　居然阴天了。
　　偏偏，在这样好的日子。

　　陆今玥的瞳眸，被突如其来的“晦暗”占据。
　　她将冰冷的双手轻攥成拳，努力适应着气温的转变。

　　陆今玥加快了步速，没能欣赏再度途径的风景。
　　然而，当她临近秋游的地方时，她却又一次瞥见了日光。

　　怎么回事。
　　陆今玥抬起头，望向出现“分界线”的天幕。

　　一边是晴空万里，而另一边则乌云密布。
　　阴冷与黑暗，似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样，袭往了有庙存在的方位。

　　看样子，会下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想到这里，陆今玥的脑中不免得浮现了林祈恒的模样。

　　他已经离开了吗。
　　她是不是，不该“丢下”他。

　　为什么，她找不到他的身影。
　　陆今玥面露担忧，却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今玥！”
　　是严梦静的声音。

　　陆今玥仓促地回眸，瞧见了正在朝她挥手的严梦静。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啊！”严梦静提高音量，担心陆今玥听不清她说的话。

　　陆今玥被迫小跑起来，彻底跑进阳光灿烂的“区域”里。
　　之后，面对班主任张娜的询问，她用“迷路”一词“糊弄”了过去。

　　又过了两分钟，林祈恒也回到了这里。
　　大概，是他寻了其他路走，她才没能看见他。

　　还好，他没继续留在庙里。
　　陆今玥暗暗庆幸，并不小心走了神。

　　“除了我，这里还有能让你发呆的人吗？”
　　严梦静好奇地靠近陆今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手里还拿着想要给她的干脆面。

　　她其实只是在跟陆今玥开玩笑。
　　却不想，她会在她视线的“终点”瞟见……

　　“你在看林祈恒？”一声脆响从严梦静的手中传来。
　　毫无疑问，干脆面被她“失手”掰碎了。

　　陆今玥被严梦静的举动吓到。
　　她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去瞧她手里的干脆面。

　　“我没在看他。”陆今玥尝试着瞒过严梦静。

　　她轻微垂眸，看似漫不经心地抬起脚，又放下。
　　她的动作，扬起了一片落叶。

　　落叶离她远去。
　　可下一秒，风又将它吹到她的脚边。

　　严梦静听着陆今玥没有底气的话，对她再次发问，“那是我产生幻觉了？”
　　眼看着否认无用，陆今玥选择了坦白，“好吧，我是在看他。”

　　严梦静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担忧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都这样了，你还说他们两个人不像？”她撕开干脆面的包装袋，打算用吃的来缓解焦虑。

　　陆今玥抬起头，完全没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听见“担忧”两个字。

　　“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严梦静把干脆面递向陆今玥，眼神有些锐利。
　　“开始什么？”陆今玥被严梦静问的一头雾水，自然地掰了一块干脆面吃。

　　严梦静收回干脆面，缩短了她与陆今玥之间的距离。
　　她压低嗓音，轻挑眉尾，“开始喜欢林祈恒啊。”

　　陆今玥差点噎到。
　　这话题还能再跳跃一点吗。

　　好吧。
　　她解释就是了。

　　不过，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半个小时后。
　　按照“计划”接着爬山的她们，走上了吊桥。

　　“也就是说……你们凑巧在庙里见到了。”严梦静整理着她的逻辑，右手死死地抓住绳索。
　　“嗯。”陆今玥艰难地向前一步，瞥向比她还恐高的严梦静。

　　关于遇见林祈恒，陆今玥只讲了一个开头。
　　她没有提庙的归属，更没有提他跟林奕昀的关系。

　　这些事，她并没有权利说出去。
　　而且，她不想跟林祈恒有过多的“牵扯”。

　　就算，他是林奕昀的弟弟。
　　她也不该稀里糊涂地答应他，让他帮她。

　　她得找个时间，跟他道歉，拜托他忘记这件事。
　　陆今玥踩上下一块木板，视野里跃入了林祈恒的背影。

　　话说回来，林祈恒从不在其他人面前说起，他跟林奕昀是兄弟。
　　为什么，会突然告诉她。

　　是不想再隐瞒了？
　　还是……

　　陆今玥有些分心，抓在绳索上的手没有掌握好力度，忽然间向后一滑。
　　吊桥因此轻微晃动，而她的心也慌了一瞬，脚步被动后退。

　　“怎么了？”严梦静关切地问，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向下挪。
　　吊桥下方，是不停涌动的澄澈溪流。

　　“别往下看。”陆今玥出声提醒严梦静。
　　“那往哪里看？往后看吗。”严梦静因恐惧而无法思考。

　　“往后……”陆今玥欲言又止。

　　她跟严梦静已经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了。
　　再不快点跟上去，可能会耽误她们班秋游的“进度”。

　　“还是往前看比较好。”陆今玥偏头看向严梦静，有意鼓励她，“其实，没差多少了。”
　　“你接着说点什么，转移下我的注意力吧。”严梦静目视前方，表情并不是太好。

　　“行。”陆今玥答应的很快。
　　但听着木板上传来的脚步声，她的大脑又变得一片空白。

　　或许，她也需要转移注意力。

　　可是，眼下除了溪流山川，还有什么能让她在意？
　　转瞬间，林祈恒毫无预兆地向后转头，不知想要寻找什么。

　　陆今玥下意识地低头，精神愈发的紧张。
　　要不，她先想一想，怎么消除她和林祈恒的牵扯？

　　不想有第三个人知情的话……
　　果然，还是发消息比较好吧。

　　嗯？
　　等等。

　　陆今玥略微歪头，似是想起了什么。
　　然后，她放慢了脚步，冷不防地对严梦静发问一声，道：“你有林祈恒微信吗。”

　　“他微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严梦静迅速地回答，有点诧异，“你该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加吧。”

　　陆今玥勉强地笑了笑，心思被严梦静一下子猜中。
　　“就是那个该不会。”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