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子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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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冥国王城。
与听海国不同，步冥国身居中原，供奉财神多年，百姓多数是虔诚的香火信客，街道上随处可见的都是贩卖黄纸香蜡的小贩。不远的王城郊外，有座巍峨缭绕的上苍山，山上有整个步冥国最大的财神殿，那也是天庭财神殿香火最旺的地方之一。
不过……迟暮此行去的却是财神殿隔壁的文神殿。
舒子明在那里等着他。
当迟暮跟着昭匀进文神殿的时候，惊觉此处相较于之前更加金碧辉煌，不禁纷纷惊叹一声。
昭匀道：“先前随你来此，也没见这地方有多华丽。如今怎么金光闪闪成这样了？”
……迟暮觉得这金光闪闪用的无比恰当，因为那文神塑像上贴的金箔实在太纯太厚，简直闪瞎他的眼。
他惊叹道：“想来是香火客多了，香火旺盛起来，有钱修缮了吧？”
昭匀道：“那照这样下去，再过不久财神殿岂不是要倒闭了？”
迟暮：……
正交谈间，从殿内出来一个藤黄色衣袍着狮白腰带的香火官，是个青年人，看着很年轻，眼睛大而有神，配着一张圆润的脸庞，一眼望去很是亲和。
见到迟暮，他上前极为亲切地招呼行礼，道：“可是迟暮神官？在下财神殿舒子明。初次见面，有失远迎。”
如此热情的态度让迟暮有些惊讶，他赶忙回礼道：“在下确是迟暮，见过子明神官了。”
舒子明和煦一笑，转而望向他身边的昭匀，目光微微一动，道：“不知这位是？”
迟暮正准备解释：“哦，他是——”
未料得昭匀已然出声，道：“在下周昭匀，听海国人士。”
舒子明了然一笑，恭敬道：“早就听闻听海国有位周姓神医，曾在祭孽作祟时立下功劳。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算是见识到周大夫的风采，久仰。”
昭匀颔首一笑，并未多言。
互相认识一番后舒子明道：“二位来此地辛苦，不如先在这殿后厢房休息半日，晚上我们再商谈。”
迟暮点点头。
到厢房时他关上门，忍不住对坐在桌边吃糕点的昭匀说：“之前在天庭，我因那两个神官之事受了冤枉，故而对舒子明印象不大好。没想到今日一见，他竟是个如此温润随和的人物。我当真是错怪他了。”
昭匀道：“第一面就让人觉得温润随和的人不一定是什么好人。不过瞧他今日表现，看着挺圆滑挺聪明的，后面相处应该轻松。”
迟暮道：“听舟闻神官说他父亲曾是文神部下，为救文神而死，故而文神平日里对他多加照拂，处处关心。”
“竟还是个有背景的？”昭匀捏着手里的糕点，有些玩味，“既如此，好好呆在天庭不行吗？做什么香火官？查什么祭孽啊？”
迟暮道：“想来是打算为民除害，为文神分忧吧？当然……”
不排除有想立功升职之嫌。
“祭孽来源，天上六个主神都不知个所以然。”昭匀道，“他能查出个什么？”
迟暮微微蹙眉：“这……”
昭匀道：“说不定是知道点什么，才愿意来。”
迟暮闻言沉默片刻，道：“管他怎么想的，既然主神让他来，自有主神的道理，我听从安排帮着他就是了。”
……
与此同时，天庭重决殿。
云淮正专心致志的批改公文，批到某一份的时候忽而顿住，对着上面的内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最后他面色不改，用朱笔在“迟暮”两个字上画了个圈，又端详了许久。
殿外忽而传来白术急切的声音：“花神殿下，主神真的在忙，不是我不让您进……”
便听花神嚷嚷：“他天天都忙，我该什么时候找他？再说了，这是重决殿，我凭什么不能进？”
“可殿下……”
云淮合上公文，道：“白术，不必拦着。”
花神应声溜进来，笑眯眯道：“还是财神殿下明事理。”
云淮望着他，淡声道：“何事？”
花神摇摇头，笑眯眯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云淮从容不迫：“之前承诺我已履行，再让我起名，我不干。”
“肯定不会！”花神趁机晃到他身边，态度亲昵道，“是另一个事。”
“何事？”
花神从袖中小心翼翼掏出一柄折扇，道：“你看这个如何？”
云淮轻轻瞥了一眼，语气淡然：“不过尔尔。”
“你这就不懂了吧。”花神语气忽而上扬，“这里面，有一段情。”
云淮：……
花神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听说你的字写得不错。你能不能在这折扇上帮我题几个字？”
云淮低垂眼眸：“不行。”
“为何？”花神道，“几个字而已。”
“我还有正事要办。”云淮道，“没法给你写。”
花神道：“帮帮忙呗，下回你有要求随便提。”
云淮这才看他一眼：“要写什么？”
花神露出笑颜，竟有一瞬间的不好意思，道：“你看看，对一个喜欢的姑娘，一般写些什么比较好？”
“姑娘？”
“对，姑娘。”花神道，“怎么，不行？”
云淮道：“她是凡人吗？”
花神不在意摆手：“这个你就别管了。”
“仙凡到底有别。”
“我又没说要和她携手一生，白头偕老，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云淮面色严肃起来：“情意一事，怎可儿戏？”
他将折扇扔回，道：“不写了。”
花神见他如此，不由得惊讶一笑，道：“那姑娘都还没介意，你介意什么？”
云淮不说话了。
花神干咳一声，道：“你以为我是故意戏弄，又怎知人家不是演戏，诱我上钩？”
“无论怎样，这样做，就是不对。”
“行行行，你有理。”花神道，“那字还帮不帮我写了？”
云淮摇摇头，只道：“不写。”
说完直接提笔，又开始批改公文。
“你这木头，简直毫无情趣。”花神啧啧道，“亏你写的一手清明正派的好字，竟是只用来写公文上。”
“不写算了，我找其他神官去。”
花神脚步一抬便向外走去，刚走门口就听云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这般视情爱为儿戏，不怕将来有一日会为情所困？”
可笑，怎么会？
花神朗声回应：“自是不必财神殿下费心。”
***
月黑风高夜。
迟暮看着这荒郊野岭，遍地孤坟，不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昭匀也蹙起眉头，道：“子明神官，你半夜带我们来此处，到底是要干什么？”
舒子明神色不变，语气和煦：“二位请放心，我自然不会害你们。”
他又道：“我来此地之前曾向一些神官打听过，说步冥国祭孽虽未除净，但已然元气大伤，短期内是不可能再兴风作浪了。”
迟暮与昭匀对望一眼，不由得奇怪。
舒子明道：“虽未除净，但天庭再无后续动作。因为此物极为难缠，行踪不定且杀死不易。可若放任不管，不出百年又将酿成大祸，为祸人间。”
迟暮道：“那子明神官的意思是？”
舒子明道：“我没有多大的能力，做香火官百年也没立下什么功劳。可让我看到百姓再受这祭孽苦楚，我是不愿的。”
“可能天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没看见，但我作为一个行走人间多年的香火官，自是不愿再看到那生灵涂炭的场景。”
迟暮不禁想到自己在听海国看到的种种，不由得默默点头。
却听昭匀笑了一声，低声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神官大人您是图一时之功，才来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舒子明神色从容，态度诚恳道：“周大夫说笑了，您在听海行医救世之际，可曾想过要图一时之功？”
昭匀顿时语塞，不出声了。
迟暮赶忙解围道：“子明神官误会了，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您的用意。”
想到这他不免有些愧疚。
舒子明却温和一笑，道：“换个人像我这样，也会引来误会的。”
昭匀暗自撇了撇嘴，面色不改道：“那不知神官带我们来此地，究竟所为何事？”
舒子明这才解释道：“来步冥前我向这里的香火官打听过了，说是有一只祭孽躲在此处，步冥国国主派军队寻找多日了，还是无果。”
“所以你觉得我们在此处，能抓得到？”昭匀道。
“当然不是。”舒子明道，“军队都抓不到的东西，我们三个怎么能抓到？”
“那你是……”
舒子明道：“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我们要一直在这等吗？”昭匀道，“等不到怎么办？”
“一日等不到便等两日，两日等不到便等三日，总有一日是能等到的。”
“等到了又如何？又抓不住。”
“整个步冥怎么可能只有一只祭孽？此物好群行，必然有隐藏窝点。”
一旁听着的迟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而听得几声悲鸣，在晚夜中分外透彻响亮，三人立即警觉起来，向声源处望去。
却不是祭孽出现。
只见来了五个身披孝衣的中年壮汉，一个在前面引路，呜呜啦啦吹着唢呐，另外四个紧紧跟在后面，肩上扛着一副暗沉的棺木。
似乎是一个送丧的队伍。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子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