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不熟》赴闲

31、第 31 章

　　医务室平时有一个老医生和一个刚研究生毕业的小年轻轮流坐诊，和棠竹那天晕倒一样，今晚还是那个年轻的医生在值班。
　　睡梦中门被敲得震天响，他就知道每次轮到他值班都会出点事。

　　匆匆穿上衣服打开门，医生愣了愣：“怎么又是你啊？”
　　上次有个失血过多的练习生被抱过来，后面跟着一堆人，这个人就冲在前面。
　　抱着人家的导师还没讲话，他就在旁边着急得不行，一直催他赶紧检查，事多得很。

　　他想虚扶下眼镜，却发现走得太着急还没来得及带上。
　　看着这人没什么事，才慢悠悠地坐回座位上，按开桌上的台灯。
　　“这次是你怎么了？”

　　宋凛往屋里迈了一大步，从身后拽出个人来：“不是我，是他。”
　　医生眯着眼看过去，可能是角度问题，或者光线不是太好，他只能依稀看到那人瘦小的身子，穿着大他许多的衣服。

　　“哟，这是谁家的小朋友？”医生有点惊讶，电视台很少会有小孩来，而且哪有大半夜还在这的，“你哪里不舒服，让哥哥看看。”

　　张识其实在男生里面不算低，只是相比较质量高的练习生们确实有些，被医生这么一说，刚憋下去的委屈又冒了出来，转身就要回去。
　　“哎？别人说你两句就走了？”宋凛感到手被甩开，又伸上去一把抓起。

　　手臂被拽得生疼，他想再抽出来已经被那人紧紧拉着，动弹不得。
　　宋凛半拉半推地将他按在凳子上：“老实坐着，让医生看看。”

　　医生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个，就着灯光就看到小孩红着眼，看样子似乎还有点严重啊？
　　好奇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宋凛：“？”

　　“人家哭成这样，别告诉我不是你欺负的啊？”

　　虽然他这体型看上去欺负人松松的，但他也不会去恃强凌弱吧，那样多损他的名声啊。
　　“你有见过欺负了人家还领着人去看医生的吗？”

　　医生两手一摊：“这不就见了嘛！”
　　宋凛：“......”

　　坐在凳子上的人又吸了吸鼻子，医生也不再打趣他们，拿起桌上的眼镜架在鼻梁上，一脸严肃：“怎么回事？”

　　“头撞到了。”
　　知道张识不会吭声，宋凛直接替他回答。

　　医生直起身，顺着宋凛指的方向，扒拉开张识的头发一看，对站在一旁的人道：“怎么撞成这样？”
　　“起来太急，撞到床板了。”

　　听他毫不迟疑的回答，医生笑了一下：“正常，我上学也撞过不少次。”
　　宋凛以为没什么事，刚想松一口气，就又听到一句凉凉的话，“可也没撞成这个样子吧，还说你没欺负人家？”

　　“我真没有...”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但顾不了说那些有的没的，听医生这意思，似乎不是太好，“那他撞得到底怎么样啊？很严重吗？”
　　医生没好气地说：“肿了一片，还有点渗血。”

　　“啊？”宋凛呆呆地张大了嘴。
　　“啊什么啊？看你干的好事。”
　　宋凛也不再反驳，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是他，是我自己撞的。”一时间有些安静，坐了半天的病患突然小声开口。
　　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哭腔，任谁听也不像是实话。

　　医生两眼一瞪，瞥向宋凛，又拍拍张识轻声说：“你别怕，哥哥在这，他欺负不了你，实话跟哥哥说，他怎么你了？”
　　宋凛：“......”

　　张识摇头：“他真没欺负我。”
　　“那你头现在还疼吗？”医生不信，问他。
　　“不疼了。”

　　半晌，医生还是再确认了一遍：“他真没欺负你？”
　　他“嗯”了一声，点点头。

　　瞅了宋凛半天，医生半信半疑地收回视线，指挥道：“我这没冰袋，你去附近药店里看看吧，他伤口需要冷敷，不能耽误。”
　　说罢，就不再理他了，伸手扶着张识走进了房间里面，指着独有的一张床，贴心说：“今天晚上你就睡这吧，观察一晚上看看，明天头不疼就没事了。”

　　被抛弃的宋凛：“......”
　　没敢再耽误，宋凛很快就跑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张识已经睡着了，医生也在一边打瞌睡。
　　“回来了...”看到他手里拎着的一兜碎冰和毛巾，愣了愣。
　　宋凛简单解释了下：“药店的卖完了。”

　　怕吵到床上的人，医生拿过这些东西，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冰袋，递给宋凛：“人是你欺负的，你就在这照顾人家吧。”
　　宋凛已经懒得说这个话题了，默不作声地接过冰袋，寻着伤口敷了上去。

　　突然的冰凉让熟睡的人一惊，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
　　医生看这人满头大汗，还一声不吭地举着冰袋，也不像是欺负人家之后的样子，或许自己还真是冤枉他了。

　　床上的人眉头渐渐松开，宋凛才动了动冰袋，让它完全贴在伤口处。
　　一杯水从一旁递了过来，他抬头，那个对他没有过好脸色的医生竟然笑着说让他喝点。

　　他心里“哼”了一声，还是用另一只手接过来几口灌了下去。
　　大半夜的，他跑了好几个药店，不是关门就是没有冰袋，最后去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老板好心地让他从冰箱里扣出来不少碎冰。

　　“阿嚏！”
　　宋凛又打了个喷嚏，仔细想了一下，那天晚上他在医务室照顾了张识一晚上，也没干什么吧。
　　那为什么刚刚棠竹问他的时候那么紧张干什么？

　　他想得头疼，但不管怎么说，还好陆老师及时，不然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讲了。
　　仰头打了一个哈欠，宋凛想肯定是那天晚上没睡觉的原因，弄得他这几天睡眠都不好，是时候回去补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