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行你就行》暗夜行路

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任直初下了出租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跑，然后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街心花园的长椅上看见了颓废地坐在那儿的佟里，任直初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像有个钻井在胸腹间，不断的来回在他五脏六腑运作着掏着。
　　佟里感觉到有人来到身边，一抬头，看见任直初，他挑着眼睛瞅着他，任直初居然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开始说话。
　　佟里却忿忿地瞅着他“我被人甩了。”
　　他这话一出来，一切好像突然简单了，任直初赶紧换上笑脸“谁没被甩过呀，你记录肯定没我高。”
　　佟里戚了一声“没人跟你比那个！”
　　任直初有些心虚地坐下，审视着佟里的表情，他看上去貌似已经接受这个现状了，也并没有太悲伤的表情，只是有些颓废，任直初想起自己当初跟付匀昊说的话，如果他知道付匀昊说的那个弟弟就是佟里，不知道他给他什么建议。
　　“我说.....印儿......”
　　“你快说点不着五六儿的话，我听听顺顺气儿。”
　　“我得实话告诉你。”
　　“什么？”
　　“我虽然看你这样子应该同情安慰你一下，但我更多的还是比较高兴。”
　　佟里瞪着他。
　　“你也不得不承认，咱俩就是有缘份。”
　　“滚你的！”
　　“你看哈，我喜欢你了，你说你有个情比金坚的，扭头，发现那可能是个山寨黄金，没烧就化了，那不还是说明，或者这么说哈，老天爷就是想把咱俩鼓捣到一起，特别坚定地要把咱俩鼓捣到一起！”
　　佟里头还有点晕，听着任直初的话，更晕了。
　　他心里感觉凄凉，再加上任直初这不着边际的话，不由得没了力气，声音都放不出来了，他有气无力“你少说这些......我前一分钟还琢磨着做菜做饭给他过生日，下一分钟，连个准备都没有，就被扫地出门了......那女的在那里叫嚣，他就告诉她要给我时间收拾，你瞅”他抓起自己的大旅行袋“我告诉你，有个记录，你破不了，被人扫地出门的时间，我只有区区几分钟，你行么你？”
　　任直初瞅着他“咱不比这个了哈。”
　　“好呀......比比别的......你和你姐姐争过男朋友么？你因为争一口气勾引过准姐夫么？你当过连爸爸都不知道是谁的私生子么？你上门寻过亲么？你做过亲子鉴定么？......你......爱上过本来不打算爱上的人么？”
　　佟里终于越说越激动了起来，到最后一句的时侯，他禁不住哭了，任直初慌了手脚，不知道怎么安抚他，想了一下，下了决心说
　　“要不我亲亲你吧？”
　　佟里推他一把“你少给我雪上加霜了！”

　　佟里跟任直初回家了，他实在无处可去。
　　他上次去过任直初那里一次，是酒后，没来得及细细打量他的家，这次总算有了机会，他的家装修得相当地道，这让佟里没想到。三室一厅，地点很好。佟里感叹：“连跑龙套的都住这么好的地方，这行真好捞。”
　　任直初说“这是我以前做生意的时侯买的。”
　　“你做生意不赔死啊？”
　　“你不是看见了么，我赚了一套房呢。”
　　“什么世道！”佟里摆弄着他的一个水晶装饰，四周看看说“看不出你品味还不错么。”
　　任直初坦白“装修是我哥弄的。”
　　“这个总算正常。”
　　任直初把佟里带到另一间卧室，说你以后就住这儿吧。佟里说我先打扰几天，找到租的房子我就搬。
　　任直初说“你得让付匀昊补偿你！”
　　佟里说“你再提这个名字，我跟你急！”

　　任直初笑眯眯地看着佟里在厨房忙活，心里不由得万分感激付匀昊，如果不是他把佟里扫地出门，怎么会这么快有他的机会，不由得吹着口哨，冲着佟里去了，正赶上佟里‘刺啦’一声把一条鱼下了锅，佟里往后一闪，立马一个大油星溅到了任直初脸上，任直初哎哟一声，佟里趁乱说谁让你进来的，然后就势在水管子那里用随手拿的一块毛巾沾了水扑到任直初脸上，任直初立刻闻到一股怪味，毛巾拿下来一看，是平时擦桌子的。
　　很快，桌子上就摆了三个菜，任直初的东西乱放，桌子上本来堆了一堆东西，都被他胡噜到一边，腾出一块儿地儿来，他在桌子边严阵以待，等着佟里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把菜夹到碗里，就着米饭往嘴里送，心里无限满足。
　　他一边吃，一边也没闲着，对着佟里说“我说你就别费劲找房子了，我这儿本来就清净，你住过来就行，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是不是，你住过来，每天给我做做饭，我房租也不要了，咱俩就双赢了，好不好？嗯？”他塞了一嘴东西对着佟里喋喋不休，筷子也没闲着，一个劲儿地夹菜往嘴里塞。
　　佟里其实一点食欲也没有，看着任直初跟几天没吃饭似的饿鬼样儿，不由得多看了自己做的菜几眼。
　　“我说......”他瞅着任直初，任直初嗯了一声，筷子正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眼睛开始没看佟里，听着他没有动静，瞅他，又嗯了一声，佟里看着他筷子上刚擎着的鱼头的一部分“你吃鱼不吐刺啊？”
　　“不吐啊？嚼烂咽了，补钙！”
　　佟里拿他没辙。
　　一转眼，盘干碗净。
　　任直初洗碗去了，这是他有生一来数的出次数的洗碗，数的清次数的进入厨房，想起刚才和佟里去菜场超市买东西的情景，他对着水池偷笑，越想越高兴。扭头瞅着外面天空的弯眉似的月亮都觉得圆了。
　　佟里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全是下午在房子里的情景，像是一出闹剧，快速和荒谬地收场，他曾经在不久前的生日许下心愿，如果能和付匀昊常相厮守，那么他以后可以再也不要什么生日愿望。现在想起来真可笑，果然他需要每个生日都要许下这个心愿么？忽然想，这样的结局未尝也不好，如果付匀昊跟他心平气和地讨论分手，他不知道要怎么样了。他宁可挨这致命一刀，也总比一块一块割下他肉来强！
　　环视这个不熟悉的环境，如果他不认识任直初，现在岂非已经流落街头？
　　一歪头，看见任直初正一手拿着一个桃子，瞅着他。
　　“你干嘛？托桃天王啊？拿来给我吃啊！”
　　任直初笑嘻嘻地递给他，佟里咬了一大口，桃子汁儿流进嘴里，桃肉软硬适中，桃味儿地道“我最爱吃桃儿了。”他由衷地说。
　　任直初很高兴“那正好啊，我最会挑桃儿了！咱俩真是绝配啊！”
　　佟里立刻没了精神，坐直了身子，半瞪着任直初说“听好了啊，不准在我面前说绝配，天生一对，缘份之类的词儿！不然，说一次，我吃一个桃，你吃一个桃核！”
　　“不会吧！”任直初郁闷地瞅着他。
　　“想吃桃核你就说！”佟里正好吃完一个桃儿，把桃核在他面前晃悠。
　　“枣核行不行？那个咽下去不会太费劲。”
　　“去死！”
　　实际上，佟里是感激任直初的，这个时侯，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不知道他会怎样，更何况，这个人还傻乎乎的任他欺负过嘴瘾，实在是太难得了。他没有什么朋友，看着眼前这个翻着眼睛不知道又在想什么辄的家伙，佟里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倒霉。
　　他想说点什么两个人斗斗贫，忽然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脑袋，他突然一把揪住任直初的衣领，任直初脑子里正想着怎么解决桃核的事儿，忽的被揪住，还没搞清状况却看到了佟里喷火的眼睛“你怎么会知道付匀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