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球》白鹭双飞

146、痛苦

　　萧忆清听得面如死灰，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

　　而王芊芊却还在狡辩，还在为自己的一己私心做最后的挣扎。

　　“说得真好听！不愧是大周赫赫有名的大才子，这说起道理来就是一大堆一大堆的！可纵然如此又能怎样？你以为光凭你的满嘴大道理就能改变事实？哼！说我们执迷不悟，你呢？你自己就能真的放下柳如意那贱人？我不信！我不信你能做到祝福她幸福！”

　　陈润禁不住苦笑了出来：“为何我不会呢？明知道没有结果而纠缠，这不管是对谁，都没有好处。”

　　王芊芊“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骤然低下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幽灵一般，阴森森道：“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的胸襟能有多开阔！”

　　王芊芊为了看清楚陈润的心，为了让陈润看清楚他自己的心，于第三日午间，将陈润带到了芙蓉楼斜对面的酒楼。

　　为何她要在这一天的午间把陈润带到这里来？是因为她一早就打听到这一天，上官泽玉会带姜言来芙蓉楼看戏，然后来这座酒楼吃饭。

　　王芊芊特意将陈润带来这里，为的就是想看看陈润亲眼看到姜言和上官泽玉你侬我侬，完全没有把他放在心中的那中悲痛，心碎的神情。

　　她要用残忍的事实让陈润直面他心中的凄苦，明白她们的不容易，从而发自内心帮助她们。

　　陈润确实在王芊芊的意料中看到了那让他心痛难耐，悲伤不已的画面，但是却没有让王芊芊看到他的愤怒和嫉妒，以及强烈的报复心。

　　“怎么样？觉得好看吗？还受得住？”王芊芊像是蛇蝎一样，绕在陈润身后，透过她黑色的面纱去捕捉陈润脸上可能出现的，让她很满足，很快活的神情。

　　但陈润的神情却很淡很淡，就好像他刚才的痛苦，难过，不过是王芊芊自己的臆测罢了。

　　“在忍受吗？忍受嫉妒？忍受要报复的愤恨？跟我们合作吧！只要我们合作，就一定能各取所需！”

　　陈润的神情很寡淡，但却不知道为何，竟然点头答应了。

　　王芊芊一看他如此上道，当即就兴奋地“哈哈”笑了起来：“好！好！好极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把一切都算清楚吧！”说着，她挥起右手找来一名小二，给了小二一些碎银，告诉他，“去萧府，请萧忆清来这里！”

　　萧忆清如约而来。

　　此时，已到了傍晚，楼下的街道热火朝天，人流涌动，单看这一幕，让人的心不由跟着也激动，欢快，但若再想些其他的事，那就又是另一番的感触。

　　王芊芊和萧忆清，还有陈润三人，分别坐在临街的雅间，把斜对面芙蓉楼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们三人非常地有默契，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们期盼已久的人影从芙蓉楼缓缓走了出来。

　　王芊芊先注意到上官泽玉俊美的身姿，激动地喊道：“出来了！出来了！！”

　　萧忆清才突然双目回神，激动地看了过去。

　　陈润的脸色很平淡，没有看到他期望已久的姜言的那种快乐，反而是有一种极难让人捕捉到的忧伤。

　　王芊芊和萧忆清不约而同都坐直了上半身，像是在等待即将到来的馈赠一样，目不转睛，激动地一直看着看着。

　　姜言和上官泽玉确实进了这家酒楼。

　　王芊芊道：“他们的包间就在隔壁。”

　　陈润的神情很匆忙的一慌乱，然后很快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淡漠。

　　王芊芊很激动，萧忆清则很慌乱不安。

　　他们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等待着，在一声“二位请进”的小二哥的欢喜邀请中，他们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进了肚子。

　　上官泽玉：“怎么样如意，视野很宽阔吧？要是河对面放烟花，在这里看得会很清楚。”

　　萧忆清的脸色很快被嫉妒所覆盖，她摆放在桌面的右手都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青筋都在手背上凸了起来，想来，她放在衣袖里的另外一只手，也是青筋横亘，握成了僵硬的拳头。

　　王芊芊虽然不像她如此紧绷，但是看着她隔着面纱的脸，似乎也能看清楚她愤怒的脸庞和嫉妒的狰狞。

　　姜言笑道：“确实不错！早知道这样，之前就应该坐在这里看烟花，而不是跑那么远去看，还看不清楚。”

　　“如意如果愿意，每天晚上我都陪你来这里看烟花，看夕阳，怎么样？”

　　“。。。。。。好啊！”姜言甜甜的，幸福的嗓音没有任何阻拦地传到了萧忆清，王芊芊和陈润的耳中。

　　陈润的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那种哀怨的神情，但几乎是同时的，又被释然的决绝所替代。

　　王芊芊则气得咒骂了句：“狐狸精！！！”

　　萧忆清没有言语，却一拳头狠狠地捶到了桌面上。

　　上官泽玉：“夏天就是蚊虫多，倘若没有蚊虫，我带你去枫山吧，那里的风景特别漂亮。”

　　“枫山？哪个枫山？枫树很多的山吗？”

　　“嗯。”

　　“你之前去过吗？”

　　“不曾。我只是听说过。听说那里一年四季风景都很美，很适合去看夜景。”

　　“枫树秋天叶儿红，应该秋天去看才好！”

　　“是啊，但是我很想夏天就带你去看，知道为什么吗？”

　　姜言笑着问：“为什么？”

　　“你猜猜看。”

　　“我猜不到。。。。。。你说嘛，说嘛说嘛，我不要猜！”姜言耍赖得闹着上官泽玉。

　　上官泽玉闷闷地笑着，一听就很高兴。

　　萧忆清的脸色已经铁青，好似隐忍到了咬牙切齿。

　　王芊芊站在一边，浑身颤栗，似乎也是嫉妒到了发狂。

　　而陈润，他的脸上已浮现出了感同身受的幸福和快乐。

　　上官泽玉笑道：“好了好了，别闹了，太痒痒了。”

　　“那你说不说？”姜言嗔怪道。

　　“好，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吗？不要挠我痒痒，哈哈。。。。。。”

　　上官泽玉又笑了好大一会儿才停下来，然后轻咳了一声，道：“你见过萤火虫对吧？”

　　“嗯，王府晚上就有。”

　　“不过很少，但是枫山那里很多，真的很多很多。你知道嘛如意，关于枫山的萤火虫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什么传说？你别卖关子，赶紧说啊！”

　　“好好好，我不卖关子了，不让我的好如意干等了，行吧？”上官泽玉宠溺笑着，继续道，“传说，枫山的萤火虫是枫山的山神所幻化，它能实现俗世中人的一个愿望。很多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从其他地方来枫山，来向萤火虫许愿。”

　　“那真的是所有愿望都能实现吗？”

　　上官泽玉笑了出来：“我的小傻瓜，怎么可能呢？要真是这样，那人们还努力什么？奋斗什么？”

　　“那你还要带我去干什么？”

　　“那是因为我坚信，我的许愿一定会成真！”

　　姜言忍不住笑话他：“你好自大啊！你又不是神仙，许的愿怎么会一定能实现？吹牛皮吧你！”

　　“哈哈哈，如意你刚才的表情好可爱啊！像是生气的猫咪，脸颊鼓鼓的，好想让人戳一戳啊！”

　　“啊啊啊，不要戳了，不要戳了！疼疼疼！哈哈哈。。。。。。”姜言笑得好不大声，好不欢快。

　　这把只有一层薄薄的屏风隔着的萧忆清，王芊芊两人能气炸了，而这还不是最能把她们两人气炸的，把她们两人能气炸的是上官泽玉接下来说的这句话。

　　“如意，我知道我们余生一定会长长久久，一定会幸福，所以我的许愿是一定会成真的，你不觉得吗？”

　　姜言没有立马回答，萧忆清和王芊芊不由屏住呼吸，忐忑不安去等姜言接下来要说的话，但其实，她们根本就不用等，因为姜言接下来会说什么，她们已经猜到了。

　　“嗯，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