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合作升级 ...
-
封尽玄那段关于车祸的简短叙述，像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俞锦鲤的心头。
甲板上的风，似乎更冷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明明站在璀璨的城市灯火前，周身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浓重的孤寂。
原来，他那身冰冷的铠甲之下，也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早已结痂的伤口。
“所以……”俞锦鲤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早就知道，他有问题。”
“怀疑而已。”封尽玄的语气很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映着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也映着她小小的、有些错愕的身影。
“但在今天之前，我所有的猜测，都只停留在商业层面。”他缓缓说，“我从不知道，这里面，还掺杂着这些……我无法理解的东西。”
俞锦鲤明白，他指的是“玄学”。
是那些他曾经嗤之以鼻，如今却不得不正视的、超越科学认知的力量。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地承认自己的“无知”。
这种坦诚，让两人之间那层若有若无的、属于雇主与雇员的隔阂，悄然消融了。
“走吧。”他收回目光，重新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这里风大，该回去了。”
说完，他便率先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俞锦鲤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默默地跟了上去。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返回豪宅的路上，劳斯莱斯车厢内气氛压抑，静谧无声。
窗外城市灯火流光溢彩，飞速倒退，像一场盛大却无声的烟火。
车内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
俞锦鲤脑中乱作一团。
封尽鸿的伪善面孔，孙曼绝望的眼神，还有封尽玄那段尘封的往事，交织成一张复杂大网，将她牢牢困住。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接了一单为期一年的“高薪护驾”工作，只要熬过三百多天，就能拿着一大笔钱功成身退，去过自己买房收租的咸鱼生活。
现在看来，她分明是跳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这个旋涡中心，盘踞着一条看不见的毒蛇，随时可能将她和身边这个男人一同吞噬。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封尽玄。
男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在昏暗光线里显得愈发冷硬。
他似乎又变回了最初那个冰冷疏离的封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但俞锦鲤知道，这只是他的保护色。
在这层坚冰之下，藏着的是一颗同样会受伤、会疲惫的心。
车子平稳驶入山顶豪宅。
封尽玄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上楼，而是在客厅沙发坐下。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给俞锦鲤倒了一杯。
“坐。”他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疲惫。
俞锦鲤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捧着温热水杯，感觉指尖的冰冷，终于被驱散了一些。
“你今天，做得很好。”封尽玄突然开口，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这是俞锦鲤认识他以来，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一句纯粹的、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夸奖。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习惯。
“啊？哦……都是为了KPI，为了KPI。”她下意识地用玩笑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封尽玄看着她，黑眸深邃，仿佛能看穿她所有伪装。
“俞锦鲤，”他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郑重，“我需要你的能力。”
俞锦鲤的心，猛地一跳。
“不仅仅是当护身符。”他继续说，“游轮上的事，你也看到了。我的敌人，不仅在商场上，更在一些……我看不见的领域。我需要你的眼睛，帮我看清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
他的坦诚，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头，在她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她沉默了。
她当然明白他话中含义。
这不再是简单的“贴身保护”，而是正式邀请她，加入这场与虎谋皮的危险游戏。
答应，意味着她将彻底卷入封家的权力斗争，甚至要面对那个比封尽鸿更可怕的、隐藏在幕后的神秘势力。她手腕上的生命倒计时，随时可能因为一次失误，而提前归零。
拒绝？
她看着封尽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冰冷和戏谑，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孤独与疲惫。
像一个在无边黑夜里，独自前行了太久太久的旅人。
拒绝的话，她说不出口。
不仅仅因为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仅仅因为那份丰厚的报酬。
更因为……她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了。
她想起那个在噩梦中呢喃着“奶奶”的脆弱男人，想起那个在危险降临时将她护在怀里的坚实后背。
她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对他见死不救。
“老板，”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熟悉的、略带狡黠的笑容，“你想让我当你的‘军师’，可以啊。但是，我们的合作协议，是不是也该升级一下了？”
封尽玄看着她那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小财迷模样，眼底的沉重，终于消散了几分，染上了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就知道，跟这个女人谈事情，最终总会绕回到钱上面。
“你想怎么签？”他问。
“很简单。”俞锦鲤伸出一根手指，表情瞬间变得专业起来，“以前，我是你的‘员工’，拿的是固定工资。现在，我要当你的‘合伙人’，拿的是风险投资。”
“我帮你解决麻烦，对抗敌人，这是我的‘技术入股’。你负责提供一切必要的资源，包括但不限于资金、信息、人脉，这是你的‘资本入股’。”
“至于分红嘛……”她眼珠一转，狮子大开口，“以后从敌人手里缴获的所有‘战利品’，比如那块帝
王绿之类的有形资产，我要三成，不过分吧？”
“可以。”封尽玄答应得干脆利落，甚至没有丝毫犹豫。
“还有，”俞锦鲤补充道，“无形资产也要算。比如，这次如果成功帮你解决了危机，让封氏集团避免了重大损失，我要拿挽回损失金额的百分之一，作为项目奖金。”
“另外，我的‘锦鲤来了’APP，我准备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我需要封氏集团的技术支持和……天使轮投资。”
她一口气说完，然后紧张地看着他，像个等待宣判的创业者。
封尽玄听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出了声。
那是俞锦鲤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真实、如此开怀的笑声。
他笑起来很好看，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暖意，像冰雪初融。
“可以。”他点了点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全部都可以。”
他朝她伸出手，手掌宽大，骨节分明。
“那么，合作愉快？我的……合伙人。”
俞锦鲤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愣了愣。
窗外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温柔地洒落进来。
男人的手，就在这片温柔月光里，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手，坚定地握了上去。
两只手交握的瞬间，她感觉自己那颗漂泊了许久的心，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
回到自己房间，俞锦鲤疲惫地躺在床上。
她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脑子里依旧一片混乱。
从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小个体户，到豪门恩怨的核心参与者兼霸总的商业合伙人，这身份转变，快得像坐火箭。
她拿出手机，解锁，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古朴的论坛界面。
她找到那个名为“知一”的ID，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许久。
最终，她还是发了一条私信过去。
【锦鲤不是鱼】：大神，我好像……惹上大麻烦了。】
【锦KPI鲤不是鱼】：对方，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棘手。】
【锦鲤不是鱼】：我需要……变得更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合作升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