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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装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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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瑜中毒卧床半死不活的消息也传到盈歌的耳朵里,她当即要着人去请杏子林的丁神医,被艳花以看病求医要择一而终婉拒,但还是送来了不少流音阁珍藏多年的宝贵药材,有些连艳花看了都眼热。
千年的人参、万年的灵芝虽说并不算顶级药材,但品相这么好的确实不多见;还有能解百毒的天山雪莲、西域蛇花,她当年花重金都没求到,盈歌竟会这么大方。
祁君曜随手翻着干瘪的药材,一脸漫不经心。
艳花真想照着他的头来一巴掌,她强忍怒气,只是挡住他的手,“药材是有灵气的,你别乱动。”
祁君曜随口道:“明日起不必再去了,惩罚免了。”
艳花诧异,下意识猜测:“是夫人的意思?”
“不错。”祁君曜点头,“瑜儿还说要再招两个大夫和你轮换,今后只要不是你当值,再出现这种事不会叫你担责。”
艳花一头雾水。
去哪里找跟她水平相当的大夫?这不是给她添乱吗?有问过她的意见吗?
可是看祁君曜一脸迷之骄傲,她话涌到喉口又生生咽下去了。
祁君曜等了片刻没等到艳花的夸赞,暗暗嗤笑她愚昧,又道:“他还说要给你涨月例。”
她都不记得自己月例是多少了,反正她从不靠那个过活。
艳花嘴角抽动:“多谢夫人美意。”
祁君曜总算满意地离开了。
回房就见林瑾瑜身着白衣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身下一条雪白蓬松的大尾巴甩来甩去。
祁君曜瞬间感觉一股热流直冲面中。
“好乖,是不是就喜欢这样摸,眼睛都眯起来了。诶,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小东西突然龇牙然后飞速跑走,林瑾瑜惊诧回头,更惊诧了。
“你流鼻血了!怎么回事,是不是天太热中暑了?”林瑾瑜连忙拉他过来坐下,一手拿巾帕擦拭,一手捏着他鼻梁的位置,“把头低下。”
“以后白天还是少出去吧,看你身体也没有很好。”
林瑾瑜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大白尾巴甩来甩去的想象画面在祁君曜脑海中挥之不去,令他鼻血更加汹涌。
“你还笑!”林瑾瑜毫无威慑力地瞪他一眼。
“那小东西是哪来的?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小东西,那是盈歌姑娘养的小白狐,这几天她忙着照看欧阳百会,没工夫管,正好我闷着,就送来给我解闷儿。不得不说,还挺可爱的。”
祁君曜点头,正色道:“确实可爱。”
鲜红的鼻血蜿蜒而下。
林瑾瑜:?
“怎么又流了,我去找艳花长老帮你看看!”
“不用,没事。”
祁君曜将他往自己怀里拉,林瑾瑜也不扭捏,坐在膝上与他温存。
半晌,林瑾瑜头靠在他肩头,忽听他叹气道:“要是瑜儿是一只小狐狸精就好了。”
“尾巴又白又软,还会甩来甩去的勾人。”
林瑾瑜:!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
“平时维持人形就好,晚上再把尾巴变出来给我看,蓬松雪白的尾巴,只给我一个人看。”
眼见他鼻头又冒出一点红,林瑾瑜大怒:“做梦!我是人类,human being!不是狐狸,也没有尾巴,不许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听到没有!”
祁君曜声音低沉悦耳,蛊惑人心:“可以请手艺精湛的纺织工人做一条,插在这儿。”一只温热的大手摸上他的屁股,缓缓摩挲。
林瑾瑜脸腾地红了,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义正言辞地喊:“你想都不要想!变态!下流!”
他跑回里间,等了许久都不见祁君曜进来哄他,只能时不时听到添茶的声音。
怎么回事,他又不是真生气,只要再哄哄说不定半推半就地就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叩门,随后传来低声交谈的声音,林瑾瑜听不清楚,正打算走出去看时,只见祁君曜关上门面色如常地走进来,“我有事出去一趟,这几日可能都回不来。”
突然的辞行让林瑾瑜怀疑自己耳朵坏了,愣了片刻才追问,“什么事,这么急,怎么这么久,去哪里?”
“金蛇公主追查到了毒后的线索,邀我一起去抓捕。顺利的话今晚就能回来,不顺利的话,”看着林瑾瑜闷闷不乐的样子,祁君曜改口道,“我保证五日之内必会回来。”
祁君曜与林瑾瑜额头抵着,小声哄劝道,“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舍不得我?”
林瑾瑜拽着祁君曜的腰带,“五天,我们还没分开过那么久。”
“三天,”林瑾瑜委屈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罢了,叫折雪替我跑一趟吧。”
“那怎么行,欠了人家人情应当尽力偿还。你换件衣服,把这件给我留下。”
这倒提醒了祁君曜,他打开衣柜,揣了一件亵裤放在怀里,徒留亵裤的主人站在原地面红耳赤。
这像话吗?
林瑾瑜忍不住想到祁君曜与人打斗正激烈时,突然从怀中掉出一条亵裤,这画面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真是有伤风化,成何体统!
林瑾瑜抱着祁君曜的外衣翻了个身,习惯了身旁有人的他,此刻罕见的失眠了,兴许,兴许明天一睁眼祁君曜就回来了呢,林瑾瑜这么安慰着自己。
但是并没有,林瑾瑜失落地睁开眼睛,将祁君曜的外衣推至一边,坐起身来,幸而他现在装病,没有人来打扰,不必打起精神应付人。
一日三餐有人送来,不过林瑾瑜胃口不是很好,用得不多,这天,他拿勺子慢慢搅着粥,折雪看他忧心忡忡的,安慰道:“门主和齐光还有金蛇公主一起出去的,江湖上还没有他们联手拿不下的人,只是要找费心躲藏的人确实要费些工夫。”
“江湖上的事情我不懂,你别骗我。”
“不会。”
折雪感叹,满面愁容都能这么好看,难怪祁君曜这么着迷。
忽地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随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坊间传无瑕公子遭人下毒身子虚弱,在下听闻担心不已,特地送来几味好药,还请千万要收下。”
说完也不等阿三推辞,就自顾自放在了他手中的托盘上,紧邻着刚出锅的蹄花汤,简直是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陆松多看了两眼,状似无意问道:“林公子醒了?”
阿三只得干笑几声,胡乱解释道:“这,呃,其实我家公子刚刚又昏睡过去了,我自作主张想着公子平日最爱吃这个,或许闻着这味儿就会醒来了。嗯,对,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在下于毒物略有研究,若是能为公子瞧上一瞧,或许有些用处。”
阿三连声拒绝:“这就不必了,公子眼下昏睡着,不便见客。”
陆松不死心,坚持道:“在下只是担心公子,想为公子把把脉,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还是算了,门主交代过不许打扰公子,陆大夫还是请回吧。”
听到阿三的语气变得冷硬,陆松也就不再坚持,垂眸道:“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
“陆郎,”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艳花风情万种地走过来,挽起陆松的胳膊,头轻轻抵在他肩上:“陆郎,你来了这里,怎么不去找我?我可一直在等你呢。”
陆松浑身一僵,却推不动她,干巴巴道:“艳花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快快松手。”
艳花笑着在他脸上刮了一下,“我就喜欢你这正经纯情的样子。”不过她还是依言松开手,“也罢,这里有外人看着。”
陆松一脱困就慌张后撤几步,他正想着开口提出离开时,突然计上心头,故意道:“在下回春堂中还有事务要处理,既然不便入内,那在下就告辞了。”
艳花果然问道:“入内?陆郎是想进去瞧瞧吗?”
陆松点点头:“在下与无暇公子有些交情,听说无暇公子身中剧毒,昏睡不醒,便想要探望探望。”
艳花一个“哦”字尾音拖长转了三番,陆松直觉有戏,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却被她兜头泼了盆凉水:“既然你回春堂中有事,还是快快回去处理吧,免得耽误了。”
陆松:……
陆松闻言呆愣在原地,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勉强挤出个笑:“啊,好,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他正准备转身时,艳花突然道:“呆子,都不会说句好听的。”
陆松松了口气,老老实实道:“艳花姑娘。”
艳花摇头:“这不好听。”
“……艳花长老。”
“越叫越难听。罢了,不为难你了,随我来吧。”陆松欣喜地跟上来。
“艳花长老。”阿三挡在门前拦住二人,大声道:“门主有令,不得打扰夫人休息。您看还是……”
艳花不耐烦地打断他:“有什么事让他只管来找我,我一力承担,现在,你给我让开。”
阿三声音拔得更高,叮嘱道:“那好吧,只是夫人现在正在床上昏睡,你们不要多打扰他,随便看看就好。”
林瑾瑜在房内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来不及细想,就听折雪道:“来不及解释了,夫人,得罪了。”
一枚红色药丸塞进喉间逼迫他咽下去。
林瑾瑜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软软倒下,意识也变得混沌起来。
折雪拉着踏月将房中可疑的地方快速收拾一番,二人纵身从窗户跃出去,刚关好窗户,那三人就进来了。
艳花抬抬下巴示意他将东西放下,随即将人赶出去。
在陆松凝眉把脉的时候,艳花突然开口,神色黯然:“其实关于夫人中毒一事,门主一直在怪我,他说如果我当夜留在此处,夫人就不会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而变成现在这样。”
脉象虚弱混乱,陆松收回手,垂眸劝慰道:“世事无常,若你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断然不会走的。”
“可我现在想走了。”艳花抬头看向他,眼眸湿润:“我看夫人是撑不了多久了,若他没了,祁君曜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也早就待不下去了。陆郎,你带我走吧,以后我们二人隐姓埋名,做一对神仙眷侣。”
“这,你是潋滟门的长老,他不会为难你的。”
艳花红着眼眶,泫然欲泣:“你是不是不想要我?我那夜与你在一起的事已经传遍了,你觉得旁人会信我们什么都没做吗?陆郎,如果你不要我,我也没脸活下去了。”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艳花长老说出这般惺惺作态的话,阿三仍是忍不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这真的是他认识的艳花长老吗?
确定不是被人夺舍了?
看着美艳张扬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垂泪祈求,陆松当下心就乱了,他也顾不得仔细查看林瑾瑜的情况,慌慌张张地留下一句“你等着我,我不会负你。”就夺门而逃了。
艳花瞬间变脸,哪还有半分凄色,她往林瑾瑜鼻下放了个碧绿小瓶,只是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醒来。
艳花查看过后松了口气,轻轻地替他掖好被子,又对推门进来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人都推出去。
阿三问:“怎么了?”
“怕是这几日担心门主没休息好,现在睡着了,睡得很沉。”艳花看向踏月,“折雪跟上去了?”
踏月点头。
“这陆松倒也沉得住气,拖了好几天才露面,希望接下来能通过他顺利查出他身后的人。好了,都散了吧。”
艳花回到房间,林昭华平静道:“我真想杀了他。”
“想也要忍着。”
“忍不住怎么办?”
“忍不住也要忍。”说着,她走过去,揽着林昭华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林昭华立刻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艳花顺势坐在他腿上,“我保证,不会让你忍太久。”
林昭华呼吸陡然沉重,将人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