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乱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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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入幽谷。
雪落在温热的掌心，随即便化成一滩水。
俞听宁再次掀开眼帘。
泛白的光影钻入视线，桌角重影，鼻尖青涩的柑橘味很浓。
少年皮肤过于苍白，桃花眼如新月，鼻骨挺直，消瘦的脸颊平添了些许脱俗的谪仙气度。
后脑勺钝钝发涨，一时忘记所处的环境，呆滞几秒才将记忆加载完。
崔新亭挤入视线，唇角勾勒，闷笑一声。
他慢条斯理替其捋顺衣角的褶皱，从腰际至肩头，冰凉的指腹划过凸起的锁骨，颇有耐心的俯身系紧条带。
一袭白袍，腰中松松垮垮。
俞听宁视线由他胸口处从下往上打量，撞入凛然的黑眸。
她吞咽口水，心跳漏了一拍。
一切奇怪的记忆随着指腹的轻揉慢抚，如离岸潮卷入脑海中，或明或暗。
烛火在风中摇晃，曼陀罗色的帷幔被一双手抓紧，而后大掌拨弄，牵扯，与她十指相扣。
他宽肩窄腰，支身一挺，又阔开最远的距离，等待她小猫一般呢喃，缓缓的磨蹭，浅浅低笑，再度诱哄着欺近。
俞听宁：“你......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不要乱来。”
“我乱来，还是你乱来？”崔新亭半眯眼眸，修长的睫羽倾覆，遮盖住他晦涩的欲望。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这几日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你明知死期将至，却因为江暮之向她坦然表明心意，一意孤行还要出去，就这么想知道他们的消息吗。”
他逐步欺近：
“怎么天天做，把你做累，做哭，脑子里怎么还是他。”
“困得住你的身，却困不住你的心吗？”
他嘴角下弯，俯身凑近她：
“真想知道，你的脑子里在想谁。”
俞听宁杏眼透出惶恐，失力有些发软，一见他便湿哒哒的，下意识的反应使其恼怒抿紧唇，将腿抵住他的肩膀。
冰凉的指尖圈住她的脚踝。
崔新亭轻轻一扯，身下的锦被滑溜溜的往前。
他将腿架至腰窝处，挤入身躯之间，挑起她的下巴。
俞听宁簌簌抖动睫羽，如方挣脱蚕蛹的新蝶，警惕的黑眸骤然迷离，透出迷茫与坦诚。
窥心咒。
“原来，你在想这些。”
崔新亭指尖颤抖，嘴角压了几次，施施然退开。
袖口滑落一瓶褐色药油，宽大的手中滴入几滴，摩擦暖热，替她揉搓浮肿而泛青的踝骨。
“好宁宁，别再说我乱来了。”
“我乱来是怎么样的，”他抬眸，笑了一下“你应该比我清楚得多。”
俞听宁撑起腰肢，从高处望半跪地板的人，他的领口宽松，白皙肌肤之下脖颈交织红痕，纹路好似图腾。
她压低背脊凑近，胡乱扯开他的衣袍：
“你受伤了，崔新亭。”
崔新亭一张清隽的脸仰起，含笑吻了她的下巴，软软的热热的：
“嗯，好可怜啊。”
“宁宁亲一下，我就不痛了。”
“你不想亲亲我吗？”
“是南山山神？”
俞听宁知晓剧情：
第一次遇上大雪。
原主就被人救回身体无恙，倒是精神吓到了。
第二次便是一个艳阳天。
厚雪之下崩塌，枯枝压身，将她绝望埋入寒雪。
在原主死后，崔新亭也甘愿死在苏以南剑下，身为女主的苏以南灭除妖火危机，如愿当上南山圣女。
“你要帮我报仇，气成这样，”崔新亭擦干药油，替她穿上鞋袜，低声附耳道：“这些还没有你，用力夹我的时候疼。”
崔新亭拉过她的掌心，在手背虔诚一吻：
“亲父加害受伤又如何，山神胁迫没命又如何，要我的血饲养妖火又如何。”
“我本就不在乎这一切，毕竟在世界上也没人关心我痛不痛，过得怎么样。”
“既然你问了，让你心疼了，那他们就别想好过了。”
俞听宁屏息，在现实之中，她是家里的大姐姐，自从小学父母离异之后，从小肩负起父亲的责任。
她给母亲做‘老公’，宽慰她的情绪，给弟弟做‘爸爸’，监督他课程和人生的动向。
这么久以来，也没有人问问她开不开心，这么小一只走来，她一直笑。
面对母亲的赌债，面对弟弟的混子行为，面对高昂的学费，面对光怪陆离新奇的世界......
她也曾想过一了百了，可上帝握着她的梦想，用破旧的竿子，衔一块腐肉。
等到她失去所有生的希望时，塞两口入腹，她便晕晕乎乎继续走在这条没有光亮的道路上。
她嗜泪，揉了他的脑袋，又和他一般跪下，昂头吻了他的侧脸。
“我会关心你，你痛我也痛，我会在乎。”
俞听宁对谁说的，她也不知道。
*
俞听宁平安露面。
苏以南松懈一口气，转圈观察她，又用血写了几个符咒塞入锦囊，系在她的腰间才宽心：“听宁，都怪我，不应该拉你出去。”
江暮之也递来一叠符咒，温和的目光再次笼罩她。
俞听宁：“......”
之前视她如洪水猛兽，收到她不堪入目的画时，恨不得将她隔开三尺，如今怎么又回归初始人设了？
江暮之的手就悬在空中，眸子摄住俞听宁，她不接下，他的手也不收回。
苏以南架在中间煎熬，握着符咒边缘，塞入俞听宁的掌中。
她情绪有些低落，温吞解释：
“青云观刚传了速归符，我们要离开了。
“这一次走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捉拿鹿蜀的协助令山神已经搁置，应该是再也不管了，后会有期。”
一旦攻略任务完成，俞听宁重返现现实。
这几个月的相处，恍若一场大梦，她们又将回归文字，不曾相识。
锦囊沉甸甸的，符咒黄底以血做令，压上修为。
一袭青袍越走越远，门扉出透入的明光恍惚了面容，踏出门槛扭头时，俞听宁低头，没有对视。
“攻略系统已回归，我要求查看攻略对象好感度。”
【好感度10%】
俞听宁收回眼泪，质问：“？？？”
“三个月前就是10%，三月后还是10%，原主剧情都快走完了，都快死，你告诉我10%的攻略进度？”
他日日纠缠，耳边抵死倾诉爱意，到头来是10%。
反派，果然是反派。
【宿主持续与主角团待在一起，可获主角光环噢】
【友情提示——如此便可以延长寿命】
【任务提示：与男主亲密度未达标】
【鉴于宿主寿命将近，截止时间延长至一个月后】
俞听宁咬牙切齿，从沉浸的情绪里拔出。
崔新亭好感度不够，黏着她或许是系统渴肤症的缘由，那么延续生命的一种办法便是死缠烂打赖上主角团。
她忙不迭小跑，襦裙飞起，满脸苦涩张开手臂揽住他们：“吃完晚饭再走嘛，我还有东西没给你们。”
江暮之点头，眸光黏在俞听宁身上：“好啊。”
苏以南笑了：“我也不想那么快走。”
于是一整个下午，从青砖石路方始，俞听宁和小尾巴一般跟着主角团。
苏以南斜睨大师兄的神情，前几日他有些埋怨。
言俞听宁有些死缠烂打，扰得他心神不宁。
于是，好几敲门，他夜探她卧室。
夜色如墨，她斟茶递给他：
“大师兄，近来心神不宁，是困扰还是......听宁身边有了崔新亭。”
江暮之蹙眉，一股火气冲上心头。
他没接过茶水，十分不悦：
“不是，小师妹你乱想了。”
苏以南摇头。
万人迷系统日夜之间不停休地给她洗脑——
言喜爱她的大师兄江暮之被俞听宁以手段勾了过去，拿上不得台面的情事洗脑。
如今她已然没有人爱。
若想挽回，现在的任务即刻屠戮俞听宁，斩杀崔新亭，迎得南山山神圣女之位。
她回系统：“我剑修行事光明磊落，往后上一台阶，便是修无情道，怎肯被儿女情长所困囿。”
“况，我不爱江暮之。”
“听宁如何行，轮不到你来评判她。”
“从始至终，你除了让人衍生心魔，你还会干什么？”
江暮之见她凄哀哀垂眸，许久不开口。
他为了洗清他动摇的心，仓促之下竟然直接表明：
“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从山脚下被师父拾起的那位，春夏秋冬不论遇见何事都苦修剑术的那位，心底澄明只爱天下苍生的那位。”
“何必强求。”苏以南心口闷一气，和他言不通，便递给他一盏火烛“大师兄，夜晚了，寒凉，速速回房吧。”
苏以南：
“崔新亭方开始也是与听宁针锋相对，你看如今他们二人形影不离。”
“大师兄你常说恨她，可听宁好似没做错任何事情。”
“你到底是恨她，还是恨她不爱你。”
如今细细串联。
江暮之向她坦明心意后，听闻俞听宁掉入幽谷，竟没控制力道。
他眉目焦急，抓住她的肩膀问：
“你明知她最近体弱，逢下雪时刻为何带她出去。”
苏以南从回忆里挣脱。
江暮之正择菜，俞听宁挑选药材。
两人靠得近，她轻‘嘶’一声。
他即刻听声而动，将菜丢回簸箕，大手牵制她的皓腕，将衣袖挽起，含上指尖，血珠吸吮干净后从衣襟掏出膏药。
江暮之冷声，手中力道渐大：
“俞听宁，这些事需要你做吗。”
“如果你做不来，就放手给手底下的人做。”
“药材杂乱，也不知道药性如何，你叮嘱其他人用浆布裹手，那你呢，为什么不带。”
“大师兄。”苏以南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偏头有些呆滞“你......那膏药是师父给我们濒危止血用的。”
“大师兄你到底是恨她，还是恨她不爱你。”
苏以南前夜的话又晃荡的重现于脑海里。
江暮之握紧俞听宁的手松了一下，须臾又再度握紧。
俞听宁挥手，摇头。
“这些划伤很正常的，不要紧，况且也是常事。”
“常事？你或许需要多加在乎自己。”
江暮之托起她的手肘，两人交换位置。
他指着药材询问如何分开，又指着沾有露水的芹菜要她去择叶。
苏以南剑修，眼神一向好，又警惕。
原本江暮之也该时刻保持警醒。
他一向正直而温润，没有极度情绪外露的时刻，若有也很快能压制住，像面对狂风而毫无波澜的幽蓝深泊。
门扉外，青砖石阶，一道宽肩窄腰的阴影投射而入，白袍一角翩飞。
苏以南一僵：“崔......崔新亭。”
江暮之眼里只剩下俞听宁。
他压低声音，眸子盯着她，将她扯近：
“俞听宁，你的那些表白信，我全接受。”
“你想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你想我离开剑修，不再踏入无情道，我便留下来，缘由也不全是因为你。”
“我心已乱，无情道门槛早已将我拒之门外。”
【当前关卡原剧情已走完，男主亲密度已达标】
原剧情走完？
怪不得原著男女主能拉扯上千章节。
原来男主还真喜欢过女二。
或许世界上人都有两面性：
一面渴望纯爱。
需要携手踏平危难，匡扶正道。
一面放纵迷恋。
祈求赤裸裸坦露爱意，抵死缠绵。
熟悉的音调传来：“宁宁，过来。”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俞听宁腰际酸痛，银铃腰链正不断锁紧。
叮铃铃晃荡，招收主人的召唤。
她起身，却被一双手拉住。
江暮之：“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只要你愿意，我就愿意。”
他温柔道：“俞听宁，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她卡在两人中间，和苏以南投去慌张的眼神。
苏以南摇头，一脸不可奈何。
冰冷的系统音传来——
【攻略系统误报，反派崔新亭好感度：96%】
崔新亭连名带姓：“俞听宁。”
“过来。”
“听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