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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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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没有去管歪斜的矮桌,微微端正了神色问被他捉住的那人:
“这里一直就没好?”
蓝染点头。
“为什么?”
蓝染露出嘲笑的表情。
“有什么可笑的?”
“呵呵。当然值得一笑了,这可是常识来的啊。”
在这种明目张胆的嘲笑中,银也立即反应过来了。一般来说,死神伤势复原的速度,取决于两点。一是自身灵压强度。灵压可以配合身体的恢复力,从里到外修补伤口,所以灵压越强的死神,复原速度越可怕;二是外界辅助治疗,包括治疗类的术法和药剂,四番队和十二番都有类似的手段,而追根究底来说,辅助类的外界治疗,也是压制伤势之余,用术法或药剂激发伤员本身的灵压活力,梳理因受伤而混乱的灵压,然后参照第一点……
而蓝染被封印了全身全部的灵压……其实这真是个很简单的常识,正常人受了那种伤,又缺乏正规治疗,没痛死就不错了,三五天就复原开什么玩笑……不怪蓝染嘲笑他。
而绝不算笨蛋的市丸银之所以一直没发现这点,只能说即使落到这地步,蓝染气场依旧强大,一有机会还各种鄙视对方,这种情况下……谁都不会记得那是个正常人的。
“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蓝染疑惑:“向一个口口声声要找我报仇的人说‘不好意思你来看看我伤口还没好……’?”
“……”
“现在你看到了,自己一刀的效果如此隽永,感到高兴么?”
“你明知我不会为这样的事高兴的。”
“开个玩笑罢了。”蓝染又笑了:“你着急的样子可真是少见,无论看几次都很新鲜。好了我道歉,前面的话你当没听到吧,其实是告诉你也没有用,暗杀是你的强项,治伤可不是。”
又是那种让人不舒服也不习惯的感觉,就如同那时在虚夜宫蓝染的里研究室里,初读那封信一样,无论大脑还是内心里都还没来得及感到难过或伤感,喉头却已泛起了酸楚。
不认清现实已经是不行的了。他和蓝染之间的羁绊,早就超过了理智和心机可以算清楚的地步,成为了本能的一部分。想想也是啊,一百多年了,满心想的都是这个人的事,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说过的话,比和其他所有人加起来的都多十几倍,这种日积月累起来的习惯成自然,已经深深的烙进了身体的各个部分,想否认都特别无力。
虽然到现在为止银都并不认为自己应该为那一刀心怀歉意,但同样也没有很理直气壮。可是等他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尴尬的挂在了蓝染的肩上。
即使在以前还是蓝染最‘得力而忠心’的部下时,他也没有与这个人当真靠得这么近过,所以银一时之间有些怔住。心思和脑力越来越不重要,身体的本能总是占据着上风。这次虽然蓝染是落在了他的手里,还被他伤到,可是他还是毫无悬念的输了吧,发生了这种异常之举,连解释都找不到一句合理的。
“没关系,已经不痛了。”蓝染还是那一成不变的笑脸,虽然笑意那么明显,但却让人觉得越发看不懂他。他像是拂开肩上的落花那样,以极轻柔的力道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银推到一旁,慢条斯理的扶正桌子和倒了的茶杯,将那团晕开水渍的字帖揉成一团,整个过程都非常缓慢而专心,没有去看旁边的人一眼。这样倒真是减轻了银的一些尴尬,愣过之后,他回过神来,无言的就地坐在了蓝染的侧边。
“我没有那么问。”
虽然并不想做垂死挣扎之类的难看事,但这句话不说又总觉得不行。果然蓝染的嘴角挑起了更大的弧度,柔声答道:“不必介意,我在自说自话。”
“呐,如果现在给你拿回了力量,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会像这样……忍让对你举刀的人么。”
“呵。”蓝染轻笑一声转身,仔细的打量他的样子,明明没有任何错的那个债主,却率先将目光移到旁边。
“举刀的人不同,结果就不同。”蓝染道:“即使没有拿回力量,我也没必要忍让。你连这一点也不清楚吗?真让我失望。”
“真的不痛?”
“恩。还可以忍的住。”
“不会有第三次了。我已经知道了。”
发丝垂落,只露出下巴那孤傲的弧度,银低着头,那副样子似乎是一直以来的信念正在逐渐崩坏,但语气却非常坚定。那是个虽然轻佻散漫,却杀伐决断的男人。真正下决心的事,绝不拖泥带水。当初刺杀蓝染时,那玉石俱焚的凄绝杀意有多果断,决定收回的时候,就有多干脆。
“已经知道了,恨的并不是您。每次向您举刀,这把神枪就像是变成了两边的刀刃。如果还有第三次的话,即使刺中了,但在那之前,我自己就会死吧。”
蓝染这次真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坦率的向他说出肺腑之言的这个人,连想象里都不曾出现过。虽然他自顾自的将这人当成最特别的,允许他随时带刀跟在自己身侧,不到反目相杀之刻,绝不怀疑他,但归根到底都是自己单方面决定的,并没有想过强加到对方身上,获得什么回报。所以其实并没有期待过对方也坦诚相待。惟其如此,更添意外。能让算无遗策的蓝染感到意外,这番坦率的价值真是超乎寻常。所以这是再次见面以来,蓝染第一次经过一番沉吟才做出了回答。
“很好,这句话我收下了。不过赞许你能够率直发出心声之前,还有句话你要记住。一旦对着这样的我说出这话,你就再也没有好用的借口了,银,你要想清楚,如果只是一时兴起的半吊子决心,我可以重新给你考虑的机会,但若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下次再做出这种事……我不会忍了。”
“……这次是真的。”
“明白了。”
“所以,告诉我吧,第二句话到底有什么意义?”
说完这句话,银抬起了头,这一次他没有移开目光,而蓝染的神色却多了一丝值得回味的迟疑。
大概他也没想到情形急转直下,到了自己不说明白不行的地步,但这件事吧……自己这边还真没法开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是幸或不幸,窗台那边突然爆出响动,有人硬生生的凭着超绝的力量,破开了银一早布在房子周围的禁制闯了进来。
“追兵吗……”
几乎与听到响动同时,市丸银想也不想的抽刀,身子还未转回那个方向,刀尖已经随着解语向背后来袭之人突刺。
只要面对的是蓝染之外的人,他的反应和思路都还是一流中的一流。无论在什么地方,破窗而入的都不会是朋友来的,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所以将登场声势搞得轰轰烈烈的来人,还没看到对手,照面就是一道急如银闪的雪亮刀光。
宛如爱意的凄美杀意,射杀他,神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