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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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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卸下背上的长剑,正要递给山鬼。
然而,他突然上前一步,双手骤然抱紧我,闪到一旁,子弹擦过我的衣袖,击穿了身后的电视机屏幕,发出几声轻微的爆炸。
根据子弹的路线,我很快便找到了肇事者——硝烟从枪口袅袅升起,邵中将愣愣地看着山鬼和我,或许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暗算也无法伤害到山鬼。
“剑。”我把长剑塞到山鬼怀里,即使这样的举动会招来误会,但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山鬼一接过,便后退,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刃拔出剑鞘,银白色的光刃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别靠近她!”昏迷当中的狼竟在这一刻醒了过来,怒吼着,撑起发软的身体,“快走!!!”他在生我的气,气我毫不反抗,连同武器都交给了对方。
山鬼冷冷地瞥了眼已构不成威胁的狼,重新看向我,“剑不能用。”他没有解释原因,甩手就将长剑丢出破碎的窗外,消失在高尔夫球场的沙丘里。
“花瓣……是你吗?”望着山鬼深不见底的忧郁,我心里竟是期待。
“你喜欢吗?”他的笑容更大了,然后,转身看着被遁鼠护住的火灵。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山鬼微微点头,背对着我说了声“再见”,而后,跃窗而出。
“你疯了吗?!”
几个小时过后,二楼被清理干净,邵中将因为断了几根骨头被抬去了医院,狼抓疼了我的手臂,显得歇斯底里地咆哮。
蓝兔上前想要将疯狂的狼拉开,但被遁鼠按住,摇头示意他保持距离。
“冷静点,狼。”我的口气很平淡,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别开视线,不想看他,“山鬼没有要害我们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如果他是要伤害呢?!”狼气得不清,似乎恨不得要拧断我的脖子。“你就这么想死?!这么想去见陈东河?!”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震惊地回过头,瞪着他,“你怎么能侮辱我的尊严?!”
看着我的脸,激动万分的狼,忽然冷了下来,冷漠地回应,“难道不是吗?”
不!我不是!虽然我曾经这样想过,但……死不该是结局,所以我撑到了现在。
“狼!你……太小看我了。”用力地吸了口气,我不想争论,因为这样的伤痛,不是任何人都能理解的。
“我希望如此。”他松开了我的双臂,垂头丧气地别开脸。
背过身,我默然地闭上双眼,忍住即将决堤的情绪,缓缓道,“各自回去休息。”
蓝兔抱起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火灵下楼,遁鼠站在门口,看着纹丝不动的狼。
“留下来干什么?”沮丧的口吻,泄露了我的悲伤,狼的身形微微移动,想要靠近我,但他最终放弃了,在遁鼠的注视下,大步离开。
“后天就是陈东河的祭日吧?”待人都走完,遁鼠还留在门口,盯着垂头的我。
手摸索着沙发的椅背,我慢慢地绕到茶几前,沉重地坐下,什么也不说,是不想说,也是不能说。
“狼很在意。”他又开口,是在给狼说情,“如果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
“不用了……”我拒绝了遁鼠的好意,心情渐渐平缓下来,“谢谢。”
遁鼠看了我良久,最终合上了门。
吐了口气,像是要将一辈子的气都叹完,我软弱地靠进沙发里,风穿过客厅,摇曳着悬挂着的吊灯,窗外的树木发出飒飒的声响,我呆呆地望着地板,任凭大脑一片惨白……
“萧翎,你又在发呆。”陈东河的笑脸出现在我眼前。
他蹲着,仰视。
这是他唯一需要抬头看我的姿势。我曾经是如此热爱装呆,享受他给予的仰视。
“聪明人要常动脑,明白吗?”他伸手拍拍我的脑袋。
我知道是幻觉,可还是不自觉地破“呆”为笑,双手捂住脸,难以抑制的泪水渗透十指,漫延开来。
我好想你,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一夜未眠,晨光穿过云层,洒进屋子,浓密的云雾很快便被阳光抹干净,露出清透的面目,一望无际的天穹涂满了湛蓝,青草的淡香飘来,唤醒了呆滞的我,抬起头,我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起身,眯起眼睛望向窗外,使劲地伸了个懒腰,身上的关节僵硬得发出咯啦咯啦的响声。呼出一晚上的秽气,我强打精神,走入卫生间,好好地清洗……
裹上浴袍,用毛巾搓揉着湿发,走出来,门口不合时宜地响起催促的电铃,我打了个哈欠,走到门边,问,“哪位?”
“火灵。”
听到声音,我颇为惊讶。打开门,她便不由分说地冲了进来。“苦花,带上泳衣,又有案子了。”
她的样子似乎不记得昨晚的事情,急冲冲地进来,说完,扒开厨房里的电冰箱,挑了罐王老吉,打开便灌了起来。
“等等我。”说完,我便习惯性地往卧室走。火灵连忙抓住,“你的行李在楼下!跟我来!”
我被她抓得踉跄,三步并成两步地跑到了楼下,腰间的绳带险些松开。
我一手牢牢地守住浴袍的绳带,一边被火灵推进最底端的屋内,右脚绊到铝合金门框,差点摔进去。
“交给你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火灵眼疾手快地关在了里面。
“干什么……”惊讶之余,我连忙想开门,但从两边蹦出遁鼠和蓝兔,大力地抵住玻璃门。
火灵双手叉腰,有些愤愤地说,“快给我和好!”
一个人从我背后的床沿起来,我不禁回身,倒退了几步,靠上了玻璃门。
狼一脸疲惫地看着我,大概也是整晚没睡,屋子里的气氛很尴尬,他不敢靠近,我则想离开。
无言的压力开始剧增,逼迫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谈和!”我想尽快摆脱这样的环境,因为现在的情况对我不利。那“家伙”随时都会跳出来,我不能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狼惊讶地瞪我,然后怔怔地点头,“嗯。”
太阳穴划过一道刺痛,像是要戳穿一般,我难受地眯起双眼,低下头。
不能出来!
我心想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陈东河的祭日到来,我便会出现异常,像是精神分裂,即使我对自己的行为很清楚,但却无法控制。然而每次这样的情况发生,总会先伴随着耳鸣和头痛。
“别出来!!!”我冲自己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