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捞我！》月耀如一

42、太后

　　当然，四哥也不是迷信人，虽然拿了靖王的封号听着上一个靖王失踪死确实会怪怪的，但是四哥并没有什么表示。我奇怪的是四哥有些心不在焉的，朝堂上人多的是但他却好像四下无人，我就在他眼皮底下做小动作他都没发现。

　　“这个案子案情奇怪，朕还需要再多想想，稍后在意。”父皇则是非常忌讳，毕竟当年有过一个说法，前靖王不失踪根本就轮不到他登基上位。如今前靖王找到了，在他的近臣尚书的家里，他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臣明白，臣恭候陛下御旨。”尹文俊也是个识趣的人，虽然看上去他是不想就此潦草收尾，但并没有明面上说出来。

　　“说起来靖王……泓景，你从北漠回来，怎么魂不守舍似的。”父皇试图将话题转移，很容易就注意到了四哥的异常。

　　“没什么，只是国舅不习惯北漠苦寒，受了些罪还需要御医开些药方修养调理，儿臣想着如果儿臣再强些能够完胜十一郎的话国舅就不必受这个罪，有些愧疚罢了。”

　　我看愧疚是假的，十一郎有什么事猜对吧？我悄悄瞥了四哥一个白眼，可惜他没有看见，没理我。

　　我怎么忽然就作死也不会被四哥罚抄了？以前被四哥管着，被罚一下哭天抢地，现在四哥不管，我反而开始不习惯了都。

　　“原来如此，你也得好好精进一下武艺兵法了。正好国师最近在，你随国师大人好好学。”

　　“随国师学可就是太傅失职了。”我假装一不当心把心里话说漏嘴，话说出口再连忙请罪。父皇本来就心累看着我的演绎更加无语，只挥手叫我退下去，一心希望事少些好的他根本就没给太傅发作的机会。

　　骂了白骂，作死没有处罚，哎嘿。

　　“陛下，奴才有一事，斗胆向陛下禀报。”高彷忽然又给安静下来的朝堂添了点声音。

　　“你又什么事？”

　　“佳霖郡主这个月成年，但郡主是遗腹子没有父王扶持，母妃如今也病重卧床不起，没有人为她主持笄礼。”

　　佳霖郡主就是上一个靖王的遗腹子，没父亲的孩子淡出朝堂视线的速度相当之快，虽然郡主头衔在身饿不死，但日子也好不了就是。我也只是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其他不太在意这些的或许连她是谁都未必知道，就比如四哥只关心军政的家伙就肯定不知道。

　　“佳霖？这个孩子……”父皇也是想了想才想起来是说谁。“唉，也是苦命的孩子，罢了，拟旨封她为公主，作为朕的养女，就让皇后来为她主持笄礼吧！”

　　谢谢，高彷提她是要你再收养个公主的吗？是提醒你赶紧给人家父亲昭雪！

　　不过这话自然有刺头来说，言官一向负责这些，哪怕不该讲也会讲，父皇再不高兴也不能怎么着，这就是游戏规则。我只消好好的看着，高彷已经找到了以逸待劳的法子，我跟着听着就是了。

　　“罢了，既然是牵涉皇室的案子，自然也得皇室来办才妥。此事，就由靖王主审吧。”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人复活查自己的案子呢！也不做个区分，四哥接这圣旨多晦气啊！

　　四哥却是魂不守舍，父皇话音都落了，他还是没反应。

　　“父皇，儿臣请旨。四哥也是靖王，由四哥主审并不合适，天下愚民不懂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总之不妥的。”

　　我干脆上前一步，我来抢这苦差事。其实我是希望四哥根本没回来，或者四哥拒绝一下，这事就归六哥了的。六哥虽然不是出自慕容氏，但也依附慕容氏，他来出头是有人撑腰的出不了乱子。

　　可惜四哥回来了，而且还魂不守舍，他自个儿不会拒绝，我也没有那个地位那个分量替他拒绝。只能是我顶上，我抢走这苦差事，才不会轮到四哥身上，引火烧身也不会烧着四哥身上。

　　“你倒是很会为你四哥考虑，也是，确实不合适。之前你在山南做的不错，这个案子交给你倒也可以。”

　　父皇答应了，归根结底他也希望这事大操大办，而且他也明白谁办这事谁被周家记恨。我这女儿他觉得没什么实力，而且就算我没后台被周家针对了他也不必心疼，大不了嫁了就是了，不必担心朝堂失衡。

　　可惜我不会被轻易嫁掉的，而且我还一定会让朝堂失衡。

　　“谢父皇，儿臣领旨。”下朝了我还得去求一波皇后，女儿有女儿的好处，父皇不心疼但是皇后不忌惮——宝宝委屈宝宝不说，宝宝找母后去了。

　　说找就找，我下了朝直接去抱母后大腿，哦不，直接给皇后请安。

　　“所以这旨，竟是你接了？”皇后在宫里早就听说了我主动接旨，有一点不太高兴的样子，显然是嫌弃我一个小丫头怕我镇不住这种案子。不过她也没有太过不满，毕竟她的嫡子不在这儿，早年抢来的孩子又是聋哑，本来她就没有顺心的人选。

　　“儿臣就是替四哥考虑过了，储君之位四哥反正是拿不到，得了母后的许可做个逍遥王就是最好。但四哥自个儿是个榆木脑袋不会懂母后喜好，儿臣想着，既然四哥立了这个功也讨不着母后的好，不如儿臣自己来，反正儿臣得了势力回头护着四哥也是一样。”

　　“你倒是坦率，果然女儿好啊，贴心小棉袄，想什么自个说，不用本宫揣测琢磨。”皇后八成是不信我说的的，毕竟我不能代表四哥，但我这么说就是给她看个傻孩子，她只要觉得我好懂就好了。

　　反正如她所说，我不是皇子，皇储一向是皇子们争夺的，无关公主。

　　“母后娘娘，求个指示吧，泓雅该怎么查？”我见皇后无声的笑出来，连忙撒娇求助，请个指示。

　　“往大了查，不懂就请示阁老，管他真相是什么呢，狗都猜得到当年为了圣上能顺利继位周太后都做了什么。”

　　“娘娘，慈宁宫传公主觐见。”我还没来得及给皇后推断一波思路请示她是否满意，太后居然差人来找我了——这我要不是提前来抱了皇后的大腿，我不得废？太险了太险了。

　　“噢哟，周太后撑不住了，呵。正好了，本宫好久没给太后娘娘请安了，本宫带着公主一起去吧。”皇后这一冷笑，就是慕容氏和周氏又宣战了。我这文家出身的两边不沾，老实跟着皇后算稳妥。

　　慈宁宫我是几乎没进去过，虽然说公主是理论上要给太后请安的，不过文家从前前代文太妃起就和太后是敌对，至今也就这样。我一直不去，太后一直当我没这个人，所以慈宁宫的路我都不认识。

　　不过有皇后就好。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儿臣给太后娘娘请安。”我跟着皇后后边跪着不想抬头，但是低着视线看得见她身边站着个太监，靴子和高彷是一个式样颜色，猜也知道是秦忠。

　　想起来我刚打算入朝堂时我还考虑过示好秦忠，就是不知道经过瑾泉宫的事把秦忠牵连了多少。若是牵涉的少，那还能动摇一番；但若牵涉的多，那就真的只能皇后娘娘保我了。

　　“慕容燕燕，我传唤的可是泓雅，你来做什么？”太后说话非常不客气，毕竟她两个侄女都在和皇后较劲呢，而且最近还一直在输。不仅如此，她还死了个侄孙女，而且现在我要查她的侄儿。

　　“母后，臣妾这是给您请安啊，恰好一道了。”皇后一点不客气，语调那叫一个老阴阳人。我看着她率先直起了身子，伏这么低我也累，干脆跟着一起挺直了腰板。

　　这一直起来可好了，我一眼看见太后身后的重重鬼影，差点儿破功喊出来。还好是鬼影够多我已经被吓傻了，基本动不了，只要我没出声我的脸就露不出破绽。

　　怎么太后背后会有十七八只男鬼啊！

　　“那你请过安了，这会儿便退下吧。”

　　“好啊，泓雅也是请过安了，同我一道回去正好，我宫里还备了她喜欢吃的，等着一起午膳呢。”

　　太后被气着了深吸了一口气，而她身后的鬼则是重复生前行为一般排着队搂着她的胳膊，像是跟情人撒娇似的。我看着惊奇，一时忘了听皇后和太后的唇枪舌剑，只觉得越看越奇怪，怎么还有男鬼往她怀里钻的？

　　我甚至还听见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鬼怪声音，大多数都是听不清楚的怨念，但有一句我听得倒是挺清楚的。“娘娘，您已经不喜欢玉吉了吗？”

　　“泓雅？泓雅！哀家叫你呢！”我发呆的时候太后忽然一个杯子扔过来，正好砸在我面前，溅了我一身的热水。我看着太后愤怒的表情，忽然一股子无名火起，于是我盯着太后放了句狠话。

　　“娘娘，您已经不喜欢玉吉了吗？”

　　我此话一出那些怨鬼齐刷刷的看向了我，不过这些鬼的正脸还不如太后的表情来得可怕——太后保养得当其实风韵犹存，但此刻听见我这句话，她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直接就成了罗刹一般。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