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 7 章 ...
-
不记得是哪位大佬曾经说过,幸福的人生大多相似,不幸的人生各有各的不幸。
某个通宵上网撸游戏的女人在看清楚时针无情地指向八点四十五的时候,恨不得举起爪子抽自己俩大巴掌。神啊,这是什么节奏啊,这才刚上班两天,莫非就要迟到?!怎么会这样,自己可是从不迟到早退的好少年啊(应该是基本上从未准时过好不好= =)
对了,肯定是因为昨天吃了总裁的霸王宵夜!就知道总裁的便宜不能占!昨天才吃了几个烤串,今天就要搭上半天工资!一点也不划算好不好……
题目:从陈宅到MT公司,走路要1个半小时,坐公交车要半个小时,坐私家车要20分钟。
求:小陈同学如何能在十五分钟之内安全到达MT公司?
解:做梦!
再求:如果不能安全到达,小陈同学该怎样求得冷面丧尸脸总裁的原谅?
再解:继续做梦!
虽然从字面上来看,小陈同学已经属于在劫难逃的宫爆鱿鱼型,但素经验他告诉我们,任何事情都有至少有三种以上滴解决办法。比如第二个问题,除了发梦外,小陈同学还可以打电话到人事部,装病西施骗取病假,或者直接CALL给陆阿姨,用罢工“总裁未婚妻”身份来要挟她老人家...好吧,这样虽然有点卑鄙,但效果还真是令人发指地好。
陈然身上裹着大被子,在经历着内心剧烈的思想纠结后,她终于痛下决心,给人事部打电话!从床上一跃而起,陈鱿鱼抄起电话狂翻,来来回回看了四五遍,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才上班两天,哪来人事部同仁的电话?!
陈然这个悔恨啊,早知今日,当初该提前跟人事部的帅哥聊聊人生理想互换电话号码滴。屎到临头挖茅坑,憋不死你丫的!
怎么办,眼下人事部是套不着关系了,就剩下陆母那边,莫非真要她做出威胁老年人的禽兽行为?想她陈某人,虽不是什么大忠大义之人,但占老人家的便宜,她……也不是没有干过!
说做就做,陈然再一次抄起她的破索爱,准备一鼓作气一举拿下。结果现实是,陈然发觉自己依旧没有陆母的电话号码……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不幸的人生吗?有吗?有吗?(马教主附身咆哮一百遍啊一百遍)神啊,莫非你是想以此提醒,在茫茫宇宙之中,人际关系才是第一生产力?
两条后路皆断,陈然崩溃在沙发的边缘。回忆起在公司度过的两天快乐时光,小心肝这个疼啊,拔凉拔凉滴。
承认吧,小陈同学,宫爆鱿鱼的现在,就是你的未来。
无奈地拖着沉重的脚步,陈然垂丧着头有气无力下楼,拦了辆出租车朝公司赶去。公司里的同事们都在忙碌,电梯空闲得很。一路畅通无阻地直达顶楼,刚跨出来后背就被人拍了一巴掌,
“嘿,小陈然,被我逮了个正着吧!”李莎笑嘻嘻地绕到她面前。
“呼,吓死我了,莎姐。我还以为被Boss抓住了。”陈然警惕地东张西望了一会,“Boss他没在办公室吧?”
李莎把手里的文件夹重重扣到陈然头上,“别做梦了。Boss号称从不迟到,在公司那就是钢铁战士一样的存在,他在20分钟之前问了一遍你今天有没有请假,方杰已经实话实说了,你就等着进去受死吧。”同情地看了眼陈然,幽幽叹着气走了。
晴天霹雳!完蛋了,陈然目送着Lisa离开,内心默默流泪。莎……莎姐,现在辞职,还来得及么?
畏畏缩缩敲开总裁大门,“Come in。”
陈然忐忑不安地碎步移进办公室,坐在自己位子里,尽量把自己缩成小团让自己不那么显眼(别挣扎了孩子,没用的)。
陆铮正忙着项目汇报的事,根本连瞟都没瞟过她这个角落。陈然偷偷瞄了他好几眼,确定现在总裁暂时没空理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这一放松,上下眼皮竟然不知不觉又要打架了……
陆铮忙了一个小时后,转过头猛然看到的景象正是自己的助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他站起身,不客气地敲敲她的桌子。
不理。
“陈……陈……”陆铮一股火气蹭地就往上窜。自己这个总裁还在这忙呢,总裁助理竟然先睡着了,这姑娘的心也太大了吧。强压下快要爆发的火气,又推了推她的手臂。陈然正睡得香,闭着眼睛抬脸干脆把这只捣乱的手掌给压住,哼哼,看你还敢不敢打扰我睡觉。
温热的脸颊肆无忌惮地放置在他掌中,陆铮愣了,不过很快便被这滑滑软软的触感俘获,指尖轻微动了动,陈然幼嫩的面庞迅速被他像面团一样变换了形状。陆铮感觉到耳朵发烫,他不自在地想要停止这样不绅士的举动,偏偏心里又有些舍不得。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一个趴着,一个站着,用这样奇怪的姿势连接在一起,要是被第三个人看到,说是没有奸情都不会有人信啊亲。
“Boss,这里有一个文件,需要您签一下……蛤?!”方杰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情景实在太奇怪,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喝。
这回总算把陈然吵醒了。睁眼就看到方杰的嘴张得能塞进鸡蛋,嗯,旁边似乎还多了个东西。陈然搓搓眼睛,顺着往上看。这个多出来的东西好长好高,形状看起来……似乎是,总裁?!
总总总总总裁?!!!!!
陈然彻底清醒了,慌地站起身来。陆铮抽回了自己的左手,神情有些复杂。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他的眼睛不再清冷得如同一潭深水,而是微微泛着涟漪。他的嘴唇还是紧抿着,不过却似乎藏着一丝气恼。“醒了?下班时间到了。“
啥?……都睡了半个工作日了啊?
陈然毕竟还是个未出校门的学生,上班睡觉被领导抓包和上课睡觉被导师抓包两件事虽然外包装很相似,但性质可是有天渊之别。上课那是从自己口袋往外掏钱,被导师抓住顶多恨铁不成钢地骂两句,上班那可是从别人口袋往里顺钱,被抓到基本上没人性的领导都是直接让你走路!像陈然这种胆大包天到在总裁面前偷懒瞌睡的,其性质恶劣到不亚于吃霸王餐还上消协投诉,简直其心可诛人神共愤了。
明白自己闯了大祸,陈然垂着头,喏喏地不敢正面回话。
方杰当惯了秘书长,为人做事灵活圆滑,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后,立马就赶紧打圆场。“陈然是不是生病了?看你脸色不好,昨天加班太晚了吧?也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又还没毕业,肯定还不习惯职场生活。”话里话外都在帮她开脱。
陈然收到信号忙不迭点头,“我……我昨天穿少了点,晚上又降温,回到家就有点发烧了。今天起来浑身不舒服,这不就……不小心睡着了。”
“那你怎么不请假?”陆铮刚刚被迫调戏了下属,虽然脸上还是冷得像冰一样,心里竟然莫名其妙有一丝慌乱,他努力控制着表情坐回老板椅,声音还是听不出喜怒。
捋顺了逻辑,陈然说起话来就顺溜多了。“这不才上班两天,怕给公司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强撑着来了,以为还能坚持的。”
“OK,那你现在收拾东西回家吧,生病就回家休息,这里不是黑工厂,不需要压榨透支员工的身体健康。”陆铮打开手提电脑假装忙工作,直接无视陈然。“Joe你去帮她填一张病假单。”
“好的,总裁。现在是午餐时间了,要不要一起去楼下餐厅吃饭?”方杰抬起手腕看表,询问老板意思。
“不用了,还有点事没处理。你帮我带一份上来。Thanks.”
“好的。”
方杰示意陈然出来,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谢谢你啊,Joe.”陈然知道刚才方杰是在为自己打掩护,幸好有他,不然自己可不知道该怎么过这一关。方杰是个八面琳珑的老好人,他按开电梯门,两人一起走了进去。笑笑道:“没什么,今天太惊世骇俗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也帮不了你了。好好回去休息吧,就当是放自己半天假。”
回到家里,陈鱿鱼自暴自弃地躺回床上,准备再睡他个天昏地暗,哪知这时候,肚子幽怨地响了。肚子饿了啊,无奈地起床往厨房里折腾,打开冰箱,里面居然空空如也。看来陈太后最近基本上不着家啊,连剩菜剩饭都没有。
好饿!怎么办,只能叫外卖了。陈然萎靡地杀回客厅,正巧手机君嘟嘟地响了。看也不看有气无力接起电话,声音幽怨地媲美午夜凶铃。“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那边微微沉默,嘟嘟囔囔说了句什么,陈然手机快没电了信号不好,表示没听清。
电话是陆铮打的。在陈然离开的这两个小时期间,他对着笔记本发了一阵呆,醒过来后又对着办公桌发了一阵呆,在方杰端着牛肉套餐进来后,他又先后对着牛肉、米饭、香菇以及掉在桌上的青椒发呆。好不容易从呆滞状态中回过神来,陆铮发觉自己脑海里竟然满满当当全是陈然粉嘟嘟的脸。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是无法专心做任何事。陈然不是说她生病了么,对,打个电话过去慰问一下,也算是做老板的责任。
听筒里沙沙作响,声音很不真切,陆铮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想了句开场白,竟然是——“你好吗?”说完自己都忍不住鄙视,真是噗噗冒着傻气的句子啊,明知道人家都生病了还这么问,这真是自从业以来说的最傻的一句话了。而且更可恶的是人家竟然还听不清楚,害得陆铮连说了好几遍。
陈然此刻心在海底,与人闲聊的心情值为零,对着话筒唉声叹气半天,继续装死人腔。“如果明天你看到都市日报头条是:孤身美女因饥饿猝死家中,不用怀疑,那一定是我。所以,你觉得以我现在的状态来看称得上是还、好、吗????都快被饿扁了,你觉得哀家还能继续生龙活虎装青春美少女吗?”
嚓嚓的电流声中,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下。“需要我来探望么?”
陈然爆出自家寝宫地址,仗着自己即将沦为失业人士,把电话当阿拉丁神灯同志,恬不知耻地提出要求,“如果不想看到哀家病死寝宫,记得要带上旺仔牛奶百事可乐乐事薯片德芙巧克力肯鸡鸡全家桶真心瓜子啊,救人如救火,兄台您赶紧的吧。”
“二十分钟后到。”那边果断地作出承诺。
陈然满意地挂断电话,末了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看是哪位仁兄雪中送炭,已接电话的名单打头个的名字是---“一匹来自MT的狼”。
哎??这……这不是总裁大人吗??
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翻山越岭爬山涉水勇猛地刮入陈然同志的心窝窝,激得手上寒毛迎风招展。OH MY GOD,她做了什么?她刚才是在指挥陆吸血鬼买全家桶吗?她竟然敢在陆铁公鸡的头上拔汗毛?恍惚中,陈然仿佛又一次看到自己变身为美少女鱿鱼,为厨子界的事业添砖加瓦。
惨了惨了,这下彻底死了,陈然穿着地摊上买来的七元一双的凉拖,在客厅里学美猴王上窜下跳。怎么办?总裁大人亲自上门了,要是被他发现自己非但迟到,在家装死还欺骗上司,三罪并罚肯定死无葬身之地了。陈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围着沙发转了无数圈之后,最终下定决心---装死到底,决不放弃。
为了表现出穷摇阿姨剧中弱不经风的脑残女主相,陈然同学毅然脱光衣服,赤LUO裸地迎接调至零下5度的室温,为了表现出她对工作的热诚对公司的忠心,陈然同学把在以前搜集的建筑资料还有专业书图纸什么的一鼓脑通通翻出来摊在写字桌上,还很有心计地摆出销魂的凌乱造型,以此昭示自己是“研究公司项目研究到深更半夜”的好员工,对了,还有衣服要赶紧换,等会总裁来看到自己连BRA都没带的大胸,肯定会引发K市犯罪……陈然将人类的潜力发挥到了极至,充分利用了这二十分钟的时间,将现场布置完美。
就在最后一样犯罪道具正常归位后,门铃如期响起。陈然将声带调整至沙哑状,甩着凌乱的爆炸头,又把房里的空调温度调回正常后,迈着林妹妹的步子踉跄着起身开门。
门口,陆铮气宇宣昂,西装革履地抱着全家桶,空的那只手上还拎着一塑料袋零食。
“总裁。”陈然盯着全家桶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纠结地喊了一句。“欢迎上门。”
这句话是有什么不对么?陆BOSS听了以后冰凉的眼眸里居然反射出一丝笑意。陆铮越过陈然,大步走进客厅。审查了一遍室内装潢,眉头皱紧。“这么这么冷?”
额...该怎么解释?陈然不愧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才生,脑子一转张口就答:“这个……刚才发烧热得难受,把温度调低了降降体温。”
陆BOSS立刻换上一种看外星人的表情。“你没有常识吗?发烧还吹冷风!胡闹。”从桌上拽起遥控板,啪啪调了个春回大地的温度。回头注意到陈小同学穿了件大妈坎肩白眉赤眼地傻站着,又是一声冷喝。“还不躺回床上去!”
“这就去,这就去。”陈然在见到总裁三分钟内,由伪太后变回李莲英,没办法,气场决定地位。屁颠屁颠地爬回床上,看着陆BOSS拎着刚买的口粮,目不斜视地朝厨房走去。
等等,就算要躺,好歹先给洒家来口吃的吧……陈然用余光扫射着总裁远去的西装裤,口水哗哗地流。
装病的日子是痛苦的,具体痛苦表现为,他经常装着装着一不小心就真病了。此刻陈然躺在床上,感觉头昏脑涨四肢无力,胸闷体乏还气短爱喘,思来想去,恐怕是刚才裸~体~吹冷风留下的后遗症。陈然浑身发热,一声声咳嗽起来。厨房里的陆铮在捣鼓了好大一阵后,总算端着小碗出关了。
“起来喝粥。”陆BOSS把碗朝桌上一放,命令鱿鱼下属。
陈然挣扎,挣扎,又挣扎,只觉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哭丧着脸望向陆铮。“总裁,我……起不来。”
陆铮瞪着眼睛没说话,眼睁睁地看着陈鱿鱼折腾了半天,这才伸出援助之手,把陈然托在手臂里扶坐起,淡淡的雄性荷尔蒙透过白衬衫黑西装钻进陈然的鼻腔,带了点诱惑,带了点妩媚风情。陈然这只披着豪放外衣的色羊,在陆铮温暖的怀中,只觉体温犹如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那是越升越高啊……
只有在近距离看Boss,才能勉强忽略掉他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气势。其实陆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的皮肤白皙,呈现出一种健康的气色。眼中永远藏着让人无法捉摸的淡漠,态度冰冷得体,陈然很清楚他的冷漠不但没有使他减分,反而让公司里那帮女禽兽更加疯狂。眉目如画,眼带风骚,红唇多情,面含春光隐而不露,还有这性感的胸……陈然从头发丝一路沿着倒三角的身材扫射下去,啧啧,真乃萌物啊!怪不得公司里那帮女职员一见陆Boss就兽性大发,人家确实有横扫BG,BL两界的资本!不过不过,Boss大人纯洁的白衬衫下,真的有猛男专属的妖娆胸毛?
正揣测着,思路被无情地打断。“你干什么?”
陆铮目光锐利地瞪着某处,陈然顺着他的目光往下挖掘,发现罪恶的源头竟然是,自己的爪?!
自己那双拉小提琴的白皙修长的爪,此刻正鬼使神差地擎着陆Boss的西装,拼命地想要探究密实包裹下的身体里有关于胸毛的神奇传说。
陆铮这回又呆了。这个女人在今天总共跟他进行了两次会面,居然直接打破了他二十多年来“女性勿近”的不败传说,从上到下把自己摸了个遍!这是女色魔吗?女色魔也没有她这么直接的啊,光天化日的,这……简直不环保!(环保?)
犯罪现场,被受害人当场逮住,陈然恨不得剁掉罪恶之手以示清白。让你犯贱,让你犯贱,竟敢调戏总裁大人的小胸胸,砍了活该!
“hi,what are you doing?”陆Boss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英文,他是真的愤怒了,调戏和被调戏是两种概念,他可以忍受被迫调戏别人,可是坚决不能容忍别人调戏自己。这个男人虽然喝了十年的洋墨水,可骨子里那些传统思想依旧根深蒂固。他伸手将那只罪恶之爪狠狠逮住,不让它趁虚脱逃,脸色变了又变。
“我刚才看您衬衣上好象有块脏东西,想帮您拿掉……”陈然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冒犯了总裁,是我的错。”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久得陈然以为自己屁股下面塞个蛋下去都能孵出小鸡仔了,房间里的人操着他那西化的口音陡然间转性,轻叹了口气,松开了那只被当做证据的禄山爪。罢了罢了,一人一次,就当扯平了。“算了。这次不追究。在哪里,我去拿。”
什么东西在哪?陈然不明白。陆铮一巴掌拍上她脑门,不多的耐心已经消耗到了极限。“退烧药,感冒药,抗生素。”
“哦,药啊,”陈然恍然大悟,然后摇头。“没有。”
“没有?”陆铮无法相信地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么大个家连瓶维C都没有?”
这……很稀奇么?陈宅里琳琅满目杂七杂八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有药。陈母绰号铁娘子,虽说人到中年,可天天坚持晨练,身体自然比钢铁还钢铁。再说陈然同学,那也是号称“拥有空军般强健体魄”的一号猛女,别说发烧,就是感冒头疼什么的都难遇着一次,母女俩仗着自个儿四肢发达,经常坐在家里唾弃电视剧中动不动就昏倒休克得绝症的女一号,末了陈太后还特豪迈地把家里本就罕见的几瓶维生素也给冲马桶里了,一边扔还一边叫嚣“咱丢不起这个人!”
这纯粹属于自作孽不可活,能怪得了谁。
陆铮简直难以相信,二十一世纪居然有人纯洁得连紧急自救的概念都没有,真乃极品啊!他也不废话了,拉开衣柜门从里面翻了一套运动装朝陈然头上一扔,语气冷得能结冰渣。“穿上。”
陈病号也不敢问为什么,赶紧套上身,眼睁睁看着BOSS把自家从床上拉起,开了大门就朝外走,忍不住问道:“咱这是去哪儿啊?”
“医院,”陆铮睨了她一眼,“烧成这样,难道你还想在家等死?”
出了单元楼,陆铮让陈小同学乖乖跟原地呆着,他去开车。陈小同学看看时间,正是堵车高峰期。拉着总裁大人的袖子赶紧进言:“总裁,不如走着去吧,反正医院也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陆铮也琢磨着这会开车至少要堵俩小时以上,又看看陈然病歪歪的细胳膊小腿,有点不放心。“你走得动?”
陈然赶紧点头,表示自己在到达医院前一定会挺住,请组织放心。说着还迈开小步子,歪歪扭扭地抢在BOSS大人的前面。
只是到底发着高烧,脚步有些踉跄。陆铮从后面拉住她,一个箭步上前,膝盖弯曲,将宽阔结实的后背露给陈然。
“上来。”陆铮发话了,“我背你要走得快些。”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真的。”
“快点,我这样蹲着很累。”BOSS大人微微偏过头,四分之一的侧脸上露出微微不耐。
陈然再不敢推脱,挽起袖子一个狼跃挂到了总裁大人尊贵的背上。双手挽住总裁的脖子,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骑到BOSS大人的头上!(人家只是背你,并没有让你骑。--)
总裁的头发黑而浓密,梳理得一丝不苟,耳朵微微发红,在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下,看得清上面的茕茕细毛,纤细的后颈窝上,还有一颗粉红色的可爱小痣。
陈然迷迷糊糊趴在陆铮背上,在陆铮沉重的喘息声中进入胡思乱想的境界,其实,总裁大大某些时候,还是蛮有人情味的。
不过这样的论断在一个小时后,被陈某人自己亲手推翻。
在穿越了三条街,四个十字路口,数了无数棵行道树后,陆BOSS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所谓很近的医院,到底在哪里?”
总裁大人眼睛一瞪,小陈同学吓得抖三抖。弱弱地环顾四周,真是活见鬼了,她明明记得从公寓出去走不了几步就有一座私人医院的,为毛她都睡醒一觉了,附近连个救死扶伤的标语都没看到?别说医院,这鬼地方简直连店铺都快绝迹了。
四周是滚滚麦浪,偶尔有几辆卡车掀起灰尘呼啸而过,而她和他就站在田埂边,大眼对小眼。
“医院呢?”
“啊……这……它之前明明就在附近的,会不会……被拆迁了?”陈然说着自己都觉得无语的理由。“要不我们再走一段,应该很快就到了。”
对面的陆铮脸黑得跟锅底有一拼。“陈,你还嫌我不够累么?”
陈然被堵得说不出话。
“你到底见过那家医院没?”陆铮不耐烦了。
“我真见过,那啥,以前跟我妈出来遛弯儿的时候,还常常见到来着,我还记得叫什么‘仁慈医院’的,就是电视上经常广告‘做人流,到仁慈’的那个!”
“那现在医院在哪里?”
陈然缩缩头,小声建议,“实在找不到,还可以118114嘛。”
陆铮恨恨地把陈病号扔到地上,自己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嘟嘟嘟嘟一阵狂按。
电话通了,号码百事通的话务小姐操着一口半声不熟的K市普通话问候道:“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喂,我要查仁慈医院的地址。”陆铮说得很简洁。
“请问是哪个区的仁慈医院?”
“地税家属公寓附近。”
那边是啪啪的键盘声,过了一秒后,话务员小姐抱歉地道:“对不起,先生,家属公寓附近没有仁慈医院。”
“不可能!你再查一下。”陆铮一副“敢欺骗我扣发半年工资”的口气。
“真的没有,我用我的工资发誓。”耿直的话务员小姐拍着胸脯保证。
“小姐,不要挑战我的耐心!”陆铮傲慢得像英国贵族。
“先生,您是在耍我吧,这片区最近的一个医院在四环外。”
“……四环外?”陆铮一时也愣住,恶狠狠瞪了陈然一眼,语气不爽到极点。“那哪里有退烧药卖?”
“请问先生您现在的具体位置在哪?”话务小姐反问。
“离家属公寓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周围都是田,还有牛。”
“先生,不好意思,虽然我从电话里听到了牛叫声,但是根据您的描述还是很难确定具体位置,麻烦您再说得详细一些。”对方很不识相,继续纠缠。
“我要是知道现在在哪,还用得着打电话给你吗?”陆铮彻底毛了,垮着脸阴沉沉地威胁道:“给你一分钟时间确认,一分钟以后打给我,否则投诉你们经理。”
然后,“啪”一声潇洒地挂断了电话。
半分钟后,陆铮的电话响了。“您好,根据我们的分析,您现在应该在高新开发区附近,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往前再走50公里就到N市,那里有公交车直达市医院。如果您嫌麻烦的话,可以顺着来的路朝回走,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往右拐,您会看到一家叫‘便民诊所’的私人医院,那里应该会有您需要的药。”
“很好。”陆铮转过头,望向陈然的眼里尽是愤怒的小火苗。
陈然假装没看到,悄悄把脸转向旁边。其实小陈姑娘的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大秘密,除了亲人和朋友,没人知道。那就是----她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路,痴!
指望一个路痴认路,那就跟指望陈啥希是纯情小处儿一样----根本就是一重口味冷笑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