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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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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直在旁听的青儿惊讶道:“姐姐居然会玩阴的?”
修容冷哼道:“在外面讨生活,不会玩点阴得岂不让人欺负死了?罢了,你们都别问了,容我好好想一想。”说完,又问双喜那吴嫂子家在哪个位置,大约几点上值,几点下值等等,双喜把知道的都说了,之后三人便各自梳洗安歇去了。
两日后,双喜去厨房送食盒,兴冲冲地回来,一进门便嚷嚷道:“出事了,出事了,吴嫂子今儿早上上值,在家门口滑了一跤,扭伤了脚,这会子脚腕子肿得跟馒头一样,正坐在厨房里嚎呢!还口口声声要告到夫人跟前去,把谋害她的人给揪出来!”
青儿听了,率先走出来,惊讶道:“果真吗?这、这也太巧了,姐姐才说要收拾她……”
话没说完,已然变了脸色,急忙回身问一脸漠然收拾床铺的修容:“这事儿是姐姐做得?”
修容哼笑道:“是我。怎样,解气吗?”
青儿噗哧一笑,抚掌道:“大为解气!你是怎么做到的?”
修容道:“很简单,我半夜三更在她家门口抹了一点子猪油。”
“猪油?又是哪里来的?”青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修容面不改色道:“我昨儿夜里从厨房里偷的。”
“偷?!!”青儿惊叫出声,“好姐姐,你可是大家闺……你怎么能当窃贼呢?”
修容嗤地一笑:“这怎么能叫窃贼呢?我又不是为了卖钱,不过是借点子猪油出口恶气罢了。”
“可……若是被人查出来,咱们可如何是好?”
“查出来也不怕,”她道,“你们一概不知情,一切由我顶着。”
“那怎么能成?”青儿挺了挺胸膛,“你是我屋里的人,你出了事儿,自然由我顶着。”
“你还是老实些吧,反正我皮糙肉厚,又有点功夫底子,就算挨板子,也能挺过去。”
双喜忙跑过来道:“姐姐是替我出气呢,就算挨板子也得由我来挨,姐姐只管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哟,这个小丫头,倒是个有担当有勇气的,昨儿见她挨巴掌不敢还手,只知道哭哭啼啼,还以为是个软包子,没想到骨子里倒也硬气。
修容对双喜的印象大为改观,忙安慰道:“行了,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其余不用你管。再说,咱们还有二公子撑腰呢,真到了要挨板子的地步,也不怕!”
说完,转身叮嘱青儿:“咱们说好了,若是上面查到咱们,你和双喜只管推说不知,就说双喜挨了吴嫂子一巴掌,咱们都忍了,根本没想过要报复。若真盘查到我头上,只要不上烙铁,我都能忍;若真要上严刑,就去向二公子求助吧。”
“这万万不可……”青儿瞬间眼泪汪汪起来,“要挨罚大家一起罚。”
“你傻了?”修容笑道,“咱们全军覆没了,人家得高兴成什么样子?莫要亲者痛仇者快了,不如保存实力,尽力去周旋,总有法子化险为夷的。且自此之后,怕是没人敢欺负咱们了,挨几下板子也值!”
修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青儿也再没有不听的道理。只是她心中愧疚,觉得是她害了修容,才来几日就摊上这么大的事儿,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有何面目去见死去的娘和夫人!
想到此,急忙擦干眼泪,卯足了劲儿与修容谋划着如何辩解,又如何向二公子求救了。
谁知,这一整日,萧府里竟是风平浪静,更没有人盘查到如画院来。几人皆有些疑惑不解。
趁午后取糕点的空儿,修容亲自到厨房里来打探消息。
原本,这个时辰大厨房本该是一片繁忙景象,可这会子却静悄悄地。修容知道情况有异,悄悄进了大门一瞧,却是萧浦泽的母亲严夫人身边的管事周氏正在里边教训苦主吴氏。
周氏脸上的不耐烦异常明显,指着吴氏教训道:“屁大点的事就闹到夫人跟前去,你好大的脸!不就是崴了脚?上点药歇两日就好了,大呼小叫地成何体统?”
吴氏委屈得直抹眼泪:“好嫂子,我本不想闹来着,可这事儿明摆着有人陷害我,我怎能咽下这口气?更何况,出这阴招的还是那个小娼-妇……”
“闭嘴!”周氏厉声喝止,“如画院的人是二公子的心尖尖,夫人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我……”吴氏吓得缩了缩脖子,急忙认错,“我再不敢了!只是……我这事儿我敢确定是她屋里的人干的,而且还偷了厨房里的猪油……”
周氏冷笑:“猪油不猪油的,倒不打紧,关键好端端的,人家害你做什么?定是你先招惹在前!”
吴氏心虚,辩解道:“我前儿的确是打了双喜一巴掌,可那也是双喜不恭在前。不过一个买来的姑娘,比夫人还难伺候,不是嫌弃糕点甜了,就是嫌弃菜式咸了,我实在气不过才赏了她一巴掌。没想到她们却在背地里阴我!”
周氏哈地一笑:“我就说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既先打了人家,就别怪人家阴回来。依我说,还是悄悄地自个养养吧,要是再闹,让二公子知道了,别说你崴了脚,就是你这差事,怕也保不住喽!”说完,掸惮衣裳上的灰,起身就往外走。
吴氏气得脸色失青,可也听出来周氏是明显偏袒如画院的人,知道这次碰了硬钉子。无奈之下,只得咬了咬牙,一瘸一拐地送了出来。可巧,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修容,瞬间又窜上来一股子火。
修容却冲她微微一笑,吴氏瞬间炸了毛。她还有脸笑?是成心瞧自个儿笑话的吧?
“你就是如画院新来的丫鬟?”她竖起眉毛问。
修容道:“正是。听说嫂子崴了脚,我刚好有个膏药偏方,嫂子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吴氏哼道,“我皮糙肉厚,用不着这个,还是留着你们屋里人自个儿享用吧!另外,烦你回去告诉你家姑娘,这次的事儿算我倒霉,若还有下次,我保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说完,气哼哼地,一瘸一拐地蹦回了院子。
修容懒得再理她,笑眯眯地冲院里其他人行了个礼,说:“各位嫂子们好,我是如画院新来的丫鬟修容,来取下午的糕点,辛苦嫂子们了。”
一个妇人听了,急忙迎上前道:“如画院的糕点早就备好了,姑娘随我来吧。”说着话,便引着修容来到糕点房,亲手取了糕点放到盘中,客客气气地把她送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修容暗自蹊跷。按理说,严夫人身边的管事没道理偏袒一个买来的没有任何名份的姑娘。此事极有可能是二公子提前打点过了,不然这府里没人会把如画院当人看。
这样一想,越发觉得萧浦泽的确有几分可贵。
事实果然如修容所料。当日晚间,萧浦泽打衙门里才一回来,周氏便悄悄地来回话,把今日厨房里发生的事同萧浦泽说了。
周氏道:“那吴氏一口指认是如画院的人陷害她,虽没人亲眼看到,可到底只跟如画院的人起了龌龊,所以这事儿也极有可能。不过二公子放心,我已把事压了下去,也教训了吴氏,想来日后她们再不敢对如画院的人无理了。”
萧浦泽坐在书案前把玩着一把笔,漫不经心道:“周嫂子辛苦了。不过这事儿说到底也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如画院里的人所为。再说,她们院里笼共就三个弱女子,哪个有本事去大厨房里偷猪油?所以,还是别冤枉了好人吧!”
周氏忙道:“二公子说得是。”说完,又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不过,如画院里新来的那个叫修容的丫鬟,的确是个硬茬。听说她刚来头一天,就同浣洗房里的嬷嬷起了冲突,吴氏是她女儿,自然要为老娘出气,所以就教训了同院里的双喜。没想到才过两天,吴氏又被人教训了回来。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提醒一下青儿姑娘,在咱们府里还是以和为贵,若是处处树敌,将来的日子怕也不好过……”
“哦?居然有这事?”萧浦泽这回是真惊讶了。他沉默了一瞬,突然笑了起来,由衷道:“多谢嫂子提点,我会叮嘱她,让她警醒些。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一味忍气吞声,也不可取,还是得周嫂子多辛苦辛苦,替她们周旋一二吧。”说完,便命点墨拿了重重的赏钱塞给周氏。
周氏感恩不尽,连声说“应该的,请二公子放心”,随即欢天喜地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