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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月舒带着警察匆匆赶到的时候看见一个男孩和张兰一起扶着躺在地上的伊臻,心都跳漏了一拍,顾不上警察的动作朝着他们的方向跑过去。

      人还没跑到呢,那个扶着伊臻的摁住伤口帮伊臻止血的男孩就已经警惕地朝她看了过来,眼神冰冷得吓人,就连常年开酒吧跟各路人打交道的月舒都被这眼神看得莫名停住脚步。

      “伊臻怎么样了?”月舒紧张地问了句。

      张兰听见她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迅速抓住月舒的腿,“月舒,你快救救她!”

      月舒差点想脱口而出,你要是早点离婚也不至于搞成今天这样,但看着一个抱着自己女儿伤心欲绝的母亲,她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男孩倒是回了一句,“已经叫了救护车了,马上就到。”

      月舒看那男孩摁住伤口的手法娴熟,目光一刻也没从伊臻的脸上离开过,不知道为什么那颗悬着的心居然放下来了一半,转过身就去看被警察制服的伊强和另外两个混混去了。

      把手里的掌握的一些证据和之前别人拿到的一些关于买卖未成年抵债的录像一起跟警察说明,警察直接把那三个男的带上了警车,还特别安排了一位女警陪同救护车到医院去做检查取证,之后再去警察局笔录。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柳女士引着救护人员把伊臻和张兰都抬上了救护车,本来想带着祁栎先走了,但看了眼自家崽的表情就知道大概是走不了了。

      “走了。”柳女士在身后踹了一脚目不转睛的儿子,“我带你去医院。”

      带着自家失魂落魄的崽一路去了医院,就看着自己家不争气的儿子跟着伊臻,从急诊跟到病房,最后终于在人家病房门口停住了脚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发呆。

      柳女士通知完老公可能会晚点回去之后一转身,就看见一只长着她儿子的脸的呆头鹅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柳女士翻了个白眼,不争气的东西,一点事就慌成这样,连自己的膝盖伤了都没发现。

      嫌弃归嫌弃,她还是去护士站找来护士给他把膝盖上的玻璃碎片取出来,然后在护士准备消毒的时候接过了酒精,装作不经意地在他的伤口上狠狠撒了几下。

      这下疼痛倒是让祁栎彻底回神了,他嘶了一声差点跳起来,“妈!你干嘛啊!”

      “小点声,这可是医院。”柳女士把酒精还给护士,“我看你还不清醒,让你清醒清醒。”

      祁栎自知理亏没有说话,他也对今晚自己的不冷静很意外。

      “什么时候走?”柳女士也坐下来,老胳膊老腿的跟着这小子折腾半天,还不能准时准点上床睡觉简直是要命。

      祁栎想了想,“等她醒了,我们就走。”

      “好。”柳女士答应了,“你在这等着,我去车上等你。”

      等到凌晨一点,昏过去的伊臻终于醒了。

      一直抓住女儿的手趴在床边的张兰连声音都带着哭过之后的喑哑,“你醒了,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伊臻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哪儿哪儿都疼,特别是头像被针扎着似的,“妈……”

      “诶,我在呢。”张兰按完铃之后又紧紧抓住女儿的手。

      “月舒姐呢?”伊臻问。

      “她先去配合警察录口供,就在外面。”

      伊臻又想了想,“妈,我晕过去之前好像见到……”

      “那是你同学吗?”张兰瞟了眼门口,“他好像还在门口等着呢。”

      伊臻刚想说什么,医生和护士就过来给她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好在除了皮外伤以外,其余一切安好,只是因为头部受伤需要在医院观察一晚。

      等医生和护士交待完出去了,伊臻注意到门边有个不易察觉的阴影,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看见那个阴影的那刻,耷拉的唇角忽然牵动着上扬了一瞬。

      “祁栎。”伊臻伤得虽然不重,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变得很轻,“你进来吧。”

      张兰回头,门外的男生应该是听到了伊臻的话从门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就是刚刚在伊强面前帮她们拖延时间的那个男孩。

      张兰这才仔细看了看,长得挺乖的,看着还挺单薄,长裤估计是刚才处理伤口的时候直接让护士给剪成了短裤,膝盖上还缠着纱布。

      “学姐。”祁栎站在床尾,看向她,“你没事吧?”

      “没。”伊臻本来想摇摇头,哪曾想一动头就有点晕,只能扶住自己的头,“你怎么会在那里?”

      “老刘让我给你送行李,”祁栎把从车上拿下来的行李包放在床尾的桌面上,“你忘了拿了。”

      “噢,那谢谢了。”伊臻说,“你先回去吧,你家长来了吗?”

      “嗯。”祁栎看着她,刘海挡住了半张脸,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那学姐我先走了,你早日康复。”

      “嗯,拜拜。”伊臻还是朝他挥了挥手。

      祁栎一转身离开,伊臻放平的唇角又重新耷拉下去,整个人脱力一般陷进枕头里,闭上了眼。

      良久,她才在张兰的注视下重新睁开眼,张兰看着她的那双眼里噙着泪,可伊臻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安慰她。

      “妈,跟他离婚吧。”伊臻轻声说,“算我求求你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手指在床单上一下又一下地点着,等待着命运最后地审判。

      “好。”

      过了很久,伊臻才听见张兰特别特别轻的一声回答。

      像是要再给自己一些肯定似的,张兰又补了一句,“离婚吧。”

      命运的铡刀终于落下,自此和过往终于可以一刀两断。

      伊臻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睡了过去。

      窗外的月色舒缓地淌过,像是所有故事的结尾一般平和圆润的挂在天上,也像是伊臻那天在纸船上画下的那个圆。

      这一切终于划上了句点。

      ··

      祁栎周一的时候起得比以往任何一次上学都要早,早早就出了门,却没有回教室,而是坐在正对着校门口的那张石凳上,想在上学的人流里找到那个身影。

      一天,两天,一直到周五,祁栎都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下课之后去伊臻班里也看了,李桃身边的那个座位一直都空着,没有人。

      李天发现他这个新习惯之后也觉得挺奇怪的,不知道他到底在门口看什么等什么,到了周五他实在憋不住了,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我说兄弟,你是在看啥呢?”

      祁栎不耐烦地抖了下肩膀把他的手甩开,“没有。”

      “你这样真的很像陷入情网的少年好吧,”李天看了眼人来人往的校门,“在等哪个妹子啊?说出来兄弟帮你追啊。”

      “滚。”

      祁栎根本没管他,李天也不在意,掏出自己的早餐就坐在祁栎旁边陪他一起吃,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些学校里的八卦。
      “华子的退学公示都出来了,”李天咬着三明治说,“估计纪青这下麻烦了,我姐说华子那个人可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估计在校外要想办法找纪青的麻烦了。”

      华子?
      祁栎突然想起之前李天跟他说过学姐的事情,“李天。”

      “啊?”

      “你之前说过,学姐是因为跟华子打了一架一战成名的,是怎么回事?”祁栎问。

      李天的三明治差点都掉了,“你不是从来不关心八卦的吗,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说不说?”

      “说说说。”李天把嘴里的那口三明治咽下去,“就是之前华子跟不知道哪个兄弟要打赌谁先睡到学姐,结果后来发现学姐居然是油盐不进的那种,就想设计那啥她。你知道吧,很多男的就觉得这是侮辱一个女的最好的方式。”

      “他找人把学姐引到小树林里,估计打算动手吧。具体发生了什么就没人看见了,总之最后从小树林里站着走出来的人是学姐,骨折脱臼在地上动都动不了被抬出来的那个人是华子。”李天说,“本来这事是华子理亏应该开除的,后来好像是因为学姐打得太狠了,没办法校方就各打五十大板,把华子也留着了,学姐都记了大过呢。”

      “不过学姐嘛,竞赛强人,很快就拿了几个金牌,那个记过就消了。”李天耸耸肩,“就这样呗,所以华子特别怕学姐的。不过学姐也是真的强啊,单枪匹马把一个混混打成那个样子。”

      祁栎却只是看向了地面,低声说了句,“那她该有多害怕啊。”

      “学姐吗?”李天没想到他兄弟的角度居然这么刁钻,“学姐那么强,她怕过谁啊。真的我的偶像就是学姐,学习好,也能打,简直了好吗!”

      但哪怕是再坚强的人,也会害怕吧。

      祁栎突然想起在琴川河畔的那个下午,学姐把那个小纸船轻轻放进河流里,然后闭上眼睛,在阳光下许了个愿。
      柔光穿过她的睫毛洒落眼睑,是最温柔美好的画面。

      这一刻祁栎突然很想知道,那样的学姐,究竟在许什么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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