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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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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曾想三皇子却咄咄逼人:“本王不是故意刁难人之辈,殿下貌美如花,本王英俊潇洒,若是你我成了好事,这赔偿自然是好说嘛!”
“哈哈哈哈哈!三皇子所言有理啊!”
隶属于三皇子的人此刻哄堂大笑,萎靡之音响彻大帐,米酒的香气混合着烈日下的汗水,歌舞倡伎步步生莲,衬得台上之人越发得意。
安霖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她倒是不曾想到战场上人人人畏惧的战鬼居然如此好色。
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三皇子当真是爱开玩笑,若我当真嫁于你,贵朝怕不是要改姓慕容了!”
她盯着高坐虎皮椅的三皇子讳莫难辨,语气轻松却冷的让人血液倒流。
“放肆,不过区区一介质子,居然敢大放厥词!”
人声鼎沸的宴席瞬间像是被泼了刺骨的冰水般安静的吓人。
安霖稳坐不动,慢条斯理道:“三皇子,我虽以质子之名前来,可为的是两国能够和平相处。若是贵国咄咄逼人,我朝也不会坐视不理。”
三皇子满脸不屑:“一介弃子而已,既然不愿嫁于本王,那不如嫁给本王的兄长吧。要我说,你们一个废物,一个弃子倒也是般配。”
白令风本是坐在一旁喝着闷酒,周围的喧闹也好,寂静也罢,都与他无关。
猛然间被身边侍卫推了一把,茫然望去方才注意到周围人不知何时将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待侍卫低声讲明情况后,他心头闪过一丝寒意,他竟不知何时他的这位好弟弟居然都惦记上他的婚事了。
也是,他所不为父皇重视,可到底成年,如今朝中三皇子对风头正盛,可父皇迟迟未定太子人选…
若依照旧制立长,他可是比三皇子多了份优势。若是亲家得力,即便是不受宠又如何。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登基者皆忍辱负重,他虽不得父皇重视,可却颇为擅长诗书,与文人雅士关系极佳。
可若是他娶了敌国女太子,就算是文人雅士如何高举他,婚事一旦定下他则与皇位无缘。
思量至此,他猛然起身高举酒杯:“多谢皇弟惦念,只是这敌国的女太子我可无福消受,说男不男说女不女,无半点妇道。”
顿了顿撇看脸色极为难看的安霖,继续道:“此人若是迎回府里,这天下之人怕是如何嘲弄于我暂且不提,若是混淆了皇室血脉才是大问题。”
“哈哈哈,哎呀,皇兄此言差矣。总归是他国太子,哪有皇兄说的如此不堪。”
此起彼伏的嘲讽之声惹得安霖身旁的亲卫不自觉将手放在腰间处。
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安霖轻拍身旁人的手,示意他控制情绪。
她撇眼看向自诩高贵的二皇子嘴角微扬:“贵国好大的口气,若非孤知晓贵国尚未定下太子人选,还以为贵国是你们二人说了算。”
话锋一转:“我虽是以质子身份前来,可自古以来从未有如你们二人般低俗到令人发指。亏我还听闻二皇子自幼饱读经书,得大儒收为关门弟子。
可今日一见,竟是与那街头流氓混混无意,无大国风范,当真是大开眼见。”
话落,美酒伴随着清脆的琉璃破裂之声流淌一地,兵戈相见,大有撕破脸的架势。
“区区质子!”
无色的暗香涌动,安霖轻捂鼻尖眼神晦涩难辨。
三皇子怒火中烧,粗壮有力的肩膀抡起长枪,命手下随即将安霖碎尸万段。
“皇弟不可!”
“你算什么东西,叫你一声皇兄真当自己是我兄长不成!”
二皇子阻拦无果反被推倒在地,周围官员左瞧右看却无一人将其扶起。
一股奇耻大辱涌上心头,身旁赫然出现的匕首被他藏于掌心。
安霖眼瞧着这一副兄弟隔阂之景,手指微动,帐内异香越发浓烈,可却无一人察觉。
“三皇子是要置亲情于不顾也要杀死我,看来我慕容霖当真是魅力大啊!”
“亲情,一个贱婢所生的家伙也配,若非母后千叮咛万嘱咐,他以为他能活到现在!”
三皇子的话越发刺中白令风的敏感的心,他握紧拳头,发丝凌乱,眼角红的骇人。
他无声站到一旁,看似是被伤到自尊躲到角落,可唯有他身旁的侍卫看着眼神逐渐幽深的主子,以及主子手边微露锋光的匕首。
他不敢猜想二皇子的打算,只当不曾知晓此事尽职守在一旁。
帐内气氛逐渐紧张,带刀侍卫逐渐逼近安霖,可她却稳坐不动悠哉悠哉喝着美酒。
这副不将其放在眼中的行为彻底将面红耳赤的三皇子惹怒:“给我杀了她!”
怒火中烧下三皇子只觉得胸口处燃烧着一团火,他原是不在意的,可随着他的怒吼后只觉得胸脯如蚂蚁啃食般疼痛。
“噗嗤!”一声,滴滴鲜血如雨般落下,可受伤之人却并非瘦弱的安霖,而是身强体壮的三皇子。
“殿下!!!!”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手足无措,恰逢此时门外侍卫来报:“敌国夜袭营寨,请将军主持反击!”
敌国!
众人将目光放在悠然自得的安霖,瞬间恍然大悟!
“区区败国质子,居然也敢耍这等下流手段!来人,将此等刺杀皇子之人拿下!”
雪鬓霜鬟老者搀扶三皇子情绪激动,面红耳赤呵斥愣在原地侍卫围住安霖。
话音未落,却见情绪激动的老者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太傅!!!”
安霖心如止水,她眼神淡漠看着帐内血流成河,看着愤懑匍匐在地的无辜歌姬。
清风拂过她的面容,仿佛歌颂着计划成功。
临行前,安霖曾特意调查过敌国皇子,性格偏激且目无尊卑,偏生的力大无穷。
寻常刺客方法定然奈他不得,唯有从体内渐渐崩溃,一击必中。
安霖自进帐便悄悄命手下点燃异香,在萎靡之音下这种迷香会令人格外兴奋。
而当兴奋的顶端到来,气血倒流,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此种方法最大的弊端是点燃异香的同时,她本人也会身处异香之内,如若内心激荡则同样存在暴毙的可能。
可她等不及了。
若是放任敌国,五城百姓,她的太子地位,跟随她的官员,都会陷入水火之中。
在一次次的挑衅中,她无数次想要握紧手中匕首杀死敌国将军,可她都如磐石般坐立不动,只为了如今。
“三皇子,二皇子,如今该我国反击了!”
话音刚落,账外传来一阵阵厮杀之音,头颅热血挥洒在营帐之外,伴随着号角一切尘埃落定。
待安霖打开帐篷,入眼便是倒在她脚下的侍卫死不瞑目。
魏清然身着银色盔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像极了初见般令人心动。
他朝着安霖伸出手,脸颊处一抹鲜血令人看上去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怪。
可安霖甘之若饮,她紧握着魏清然的双手嘴角上扬。
“我们赢了!”
失去了主将和诸位领头大将的敌国营寨不堪一击,轻而易举被魏清然击破。
战场上的杀神哪怕只是遥遥相望便足以让人浑身打颤。
大胜而归,二皇子趁人不备,在扶起三皇子时用力将匕首捅进他的腹部,三皇子临死前都想不通为什么魏清然能突破重重关卡。
而这还要多亏了他自大妄为挖的狗洞,如此大的缺口想让人忽略都难啊!
炜朝因此朝堂势力大换洗,但仍惦记慕容皇室的二皇子侥幸归国后,开始暗戳戳怂恿皇帝再一次掀起战争。
只可惜人微言轻,皇后记恨他侥幸归来而自己唯一儿子命丧战场,处处刁难他以至于二皇子应接不暇,也就忘了要报复安霖。
安霖并未将大胜消息传回,而是将沿途驿站买通让京城之人以为他还尚在敌国营寨。
密帐内。
“殿下今后是何打算?”
魏清然身着盔甲,望着神采奕奕的安霖道。
烛光微弱,却盖不住安霖亮晶晶的双眸。
“父皇也好,三公也好,无一人盼我存活。可我偏不随他们意,大胜消息虽先压住,待兵营稳定后再另行商议。”
“也好,京城如今水混浊得很,与其劳心劳力挣扎,不如换个地方一展宏图。”
魏清然说完双手一摊半躺在软榻上,乌黑长发落在青竹素衣上,衣襟半掩。
安霖见此调侃道:“摄政王舍得京城的荣华富贵?”
“舍不舍得的…”他抬眸如寒霜遇春风化雨,“左右都被你套牢了。”
“瞧你说的仿佛我是什么红颜祸水…”安霖略有不满,坐到他身旁伸出秀丽玉指轻触软榻之人。
魏清然一把握住她的玉手道:“殿下可比那红颜祸水更要人命。”
眼神灼灼充斥着耐人寻味的暧昧,安霖心头一震,可随后佯装若无其事将手抽出。
“摄政王这些年越发油嘴滑舌的了!”
魏清然眼见方有松动的安霖又将壳子严严实实盖住,内心不免叹息。
话里也难免带些情绪,配上他清冷的嗓音倒是说不出的勾人:
“殿下莫不是嫌弃臣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