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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电梯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夏洄感到被禁锢,好像这是一座雀笼,他是一只鸟。
不,他还不如一只鸟,他没有翅膀,不能从高高的北星楼上一脑袋扎下去。
他会死的。
雨声已经没那么强烈,顶层套房的玄关宽敞得近乎空旷,冷色调的灯光从隐藏式灯带中倾泻而下,映照着光洁如镜的深色大理石地面。
欧文对这里极为熟悉,轻车熟路地小跑进去,在柔软的进口地毯上蹭了蹭爪子,然后蹲坐下来,歪着头看着仍僵在门口的夏洄。
江耀没有理会夏洄的迟疑,径直走向开阔的客厅,将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
他背对着夏洄,“把门关上。”
夏洄觉得,一踏进这道门,某种界限就被打破了。
但此刻,他就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退路早已被切断。
他最终还是伸手,将沉重的门轻轻推上,锁舌扣合,寂静中醒耳。
他站在玄关,没有往里走,“耀哥,到底什么事啊?”
江耀转过身,目光落在夏洄的书包上,“书包放下。”
他走向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拿起一个玻璃杯,接了杯水,仿佛只是招待一个普通的访客,允许他把书包随意摆放。
夏洄没有傻到随便把自己的东西放到江耀的地盘里。
他没有动。
江耀端着水杯,倚在中岛台边,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
明亮的落地窗外,雨幕笼罩着整个学院,远处的灯火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室内的暖光,窗外的冷暗,它们一同,将夏洄的身影勾勒得更加孤立。
江耀就这样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
“校庆的岗位,”江耀终于切入正题,喝了一口水,“不需要你去台上唱。”
居然是为了这个?
夏洄不想让江耀管束自己,尤其是和平时分奖学金挂钩,他抬起眼,直视着他:“为什么?”
“那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江耀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合唱团的人员就像固定的铆钉,你插不进去。”
“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夏洄反问,压抑着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由你来定义吗,江耀?”
江耀对他直呼大名没反应,又喝了一口水,喉结滚动,他放下水杯,玻璃与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昆兰给你这个位置,只是想拉拢你。你没考虑过吗?合唱团的成员关系看似平静,实则合唱团是桑帕斯每一学年的焦点中心,万众瞩目,任何细微失误都会被无限放大,你确定,你没经过训练,上去就能唱?”
夏洄皱眉问:“你把我的申请表格拿回来了?”
虽然说江耀好像是在关心他,但是这种关心带着居高临下的掌控欲,实在是令人窒息。
江耀:“没有。”
他向前走了几步,拉近了距离,灯光在他深邃的眼中投下阴影。
“我在询问你的意见。”
“那就不关你的事,我会去和昆兰说。”夏洄偏过头,避开他锐利的视线,平静淡定。
这叫询问意见?就差刀搁脖子上逼他退出了。
江耀却说:“你的事,我会管。”
夏洄猛地抬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翻涌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情绪,浓稠而危险。
冷漠,占有欲,或许还是别的什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洄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你今天晚上没别的事情可做了吗?把我困在这里,羞辱我,让我屈服?这就是你的乐趣吗,江耀?”
江耀沉默地看着他,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尾,看着他紧抿的倔强的嘴唇。
窗外雨声渐疾,敲打玻璃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江耀忽然伸出手,极其轻缓地拂过夏洄额前被雨水沾湿的一缕黑发。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也太过亲密,让夏洄浑身一僵,瞬间失语。
江耀低声说,“今晚,雨不会停,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回你的北辰楼?”
“北辰楼。”夏洄冷冷地说,“如果你不想给我解释你莫名其妙的态度,也不想解释你为什么要容忍莫名其妙的绯闻满天飞,那我立刻就回北辰楼。”
就在这时,套房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室内几乎要冷冻起来的气氛。
江耀平静收回手,转身走向门口,通过可视门禁看了一眼。
“什么事?”
他对着通话器问,语气淡漠。
门外传来一个恭敬的男声:“少爷,凯撒管家回来了,有些紧急事务需要向您汇报。”
江耀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仍僵在原地的夏洄,对着通话器道:“让他等一下。”
他挂断通话,重新看向夏洄,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突如其来的赦免让夏洄有些恍惚。
他几乎是本能地,抱起桌上的书包,快步走向门口,手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才稍微回过神。
夏洄没有回头,猛地拉开门,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时,他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剧烈地喘息着。
江耀最后那个轻柔却充满威胁的动作,和他指尖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
好可怕。
而顶层套房内,江耀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夏洄的身影踉跄地冲出北星楼,消失在雨幕中。
欧文焦躁不安地在他脚边转悠,哼唧了几声,像是很着急少年走了。
江耀蹲下,摸它的脑袋,算作安抚:“好了。”
凯撒管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恭敬地垂首:“少爷,执政官阁下希望您能出席下周的联谊晚宴,届时奥古斯塔家族的昆兰少爷也会到场,还有王室的梅菲斯特殿下,以及靳琛少爷,靳少爷的军队历练提前结束了,可能很快就会回学院来。”
“嗯。”江耀望着窗外,雨滴蜿蜒滑过玻璃,扭曲了外面的世界。
他没有回应管家的话,只是淡淡地问:“查清楚了吗,昆兰为什么突然对校庆的节目这么上心?”
“初步看来,似乎与已故的奥古斯塔夫人有关,您知道的,夫人出身贫民窟,而且是桑帕斯的特招毕业生。另外,”凯撒顿了顿,“我们监测到,昆兰少爷的私人账户近期有一笔资金投资,他新建了一个项目组对高中部论文投递进行三轮审核,正在联邦的高级审查资格认定流程里,一旦通过,就会成为继AR、STP、SSH之外的第四大权威审核平台。”
江耀淡淡垂眸。
“知道了。”他挥了挥手,“晚宴我会考虑。”
凯撒却没有走,试探着问:“少爷,阁下希望您能携带一名女伴入场,您觉得呢?”
江耀回答:“不需要女伴,你就这么回绝吧。”
“是。”
过了会儿,江耀去洗澡,出来之后,他对凯撒说了些什么。
那边,夏洄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北星楼,冰凉的雨点打在他脸上,才让他从那种窒息般的压迫感中稍微清醒过来。
他一路跑回北辰楼,冲进宿舍,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
终于离开江耀了……惊悚的江耀!
怀里抱着的书滑落在地,他捂着脑袋,缓了好久才耷拉着脑袋肩膀去洗澡。
这一晚,他睡得极不安稳。
江耀的眼神、逼近的气息、还有最后毛骨悚然的触碰,在梦境中反复交织。
第二天早上,夏洄被一阵急促的通讯器铃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抓过终端,看到屏幕上闪烁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迟疑地接通:“你好?”
“是夏洄同学吗?”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传来,“我是凯撒,江耀少爷的管家。”
夏洄的心猛地一抖,瞬间清醒,“你有什么事?”
“很抱歉打扰您。少爷昨晚淋雨回来后,有些发热,目前身体不适。”
“少爷生病了。”
“所以?”夏洄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少爷希望您能过来一趟。”凯撒管家直接道明意图,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什么?”夏洄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生病了,应该找医生,或者你们照顾,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医生,也不是药。”
“少爷的意愿是如此。”凯撒的语气没有半分波动,只是陈述事实,“另外,少爷今天无法前往教室,有几门课程的课堂签到和作业提交,可能需要麻烦您代为处理,相关资料和权限,我会发送到您的终端。”
“我……”夏洄想拒绝。
凯撒打断了他:“您最好不要拒绝,少爷的脾气不好,我只能提示您这么多了。”
凯撒管家说完,便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夏洄放下终端,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只觉得一阵恼怒。
江耀脾气不好,他脾气就好?
他就像落入蛛网的飞虫,无论如何挣扎,无形的丝线只会越缠越紧。
该死的江耀!
半小时后,夏洄再次站在了北星楼奢华的大堂里。
凯撒管家果然等在那里,将他引向专用电梯。
“少爷需要静养,麻烦夏同学多费心。”
电梯上升时,凯撒管家递过一个电子板,“这是今天需要处理的课程清单和作业要求,部分需要实体提交的资料已经准备好,在少爷的书房。”
电梯门打开,再次踏入这个顶层空间,夏洄的心情与昨晚截然不同,但压抑感却更甚。
夏洄很希望看见的是江耀的尸体。
可惜他的希望注定落空。
套房内光线被调得很暗,窗帘紧闭,只有几盏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淡淡的消毒水味并不难闻,江耀并没有在客厅,凯撒管家示意夏洄走向卧室方向。
卧室的门虚掩着,夏洄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
江耀靠坐在宽大的床上,穿着深色的丝质睡衣,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薄唇紧抿,额头上覆着一块冷敷贴。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却多了种脆弱。
床边还放着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柔和的光点。
这不是挺好的吗?还没死呢。夏洄想。
不能收尸,实在遗憾。
听到动静,江耀缓缓睁开眼。
他的眼倦怠而朦胧。
“来了。”他开口,声音有些低哑。
夏洄站在门口,没有靠近。
“凯撒管家说,你需要人照顾,还有课程,要我帮你打卡?”
“嗯。”江耀应了一声,重新闭上眼,似乎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清单上的事,尽快处理。”
夏洄抿了抿唇,转身退出了卧室,轻轻带上门。
该死!真该死!
他看了一眼凯撒管家留下的电子板,上面罗列着四五门课程的信息,包括上课地点、签到截止时间、需要领取或提交的作业,甚至还有需要去图书馆借阅的参考书单。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跑腿,简直是把江耀今天一整天的学业事务都丢给了他!
牛马不如啊!
怎么不病死他算了!
夏洄深吸一口气,认命地开始行动。
*
这一整天,夏洄就像个被上了发条的陀螺,奔波在桑帕斯学院的各个角落。
他先要去不同的教学楼,利用凯撒给他的临时权限,在指定课程的系统里为江耀完成电子签到,这引来不少同学诧异的目光。
毕竟那是江耀。
没办法,夏洄硬着头皮干。
接着,他要去教授办公室领取作业要求或提交已完成的作品,面对教授助理疑惑的询问,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是“帮江耀同学代取/代交”。
中午,他匆匆啃了个能量棒,又赶去图书馆,按照书单寻找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书籍。
下午,他还需要去实验室取一份江耀之前预约的数据报告。
每一次进出仅对特定阶层学生开放的实验室或资料室,他都能感受到周围人或明或暗的注视和窃窃私语。
那些目光像是在说:看,那个特招生,果然成了江耀的“小跟班”。
身体的疲惫尚可忍受,但精神上的屈辱和压抑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透明的傀儡,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表演着一场令人窒息的戏码。
傍晚,夏洄抱着最后一摞资料,拖着几乎快要散架的身体回到北星楼顶层。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夏洄真的想骂街。
他感觉灵魂都快出窍了,这哪是上学,这分明是极限挑战!
凯撒管家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辛苦夏同学,少爷刚吃了药,这是您的晚餐,请慢用。”
他指了指客厅餐桌上摆放精致的餐食,每一道都像是大厨的拿手佳肴,绝对不是外卖品质。
夏洄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却没有丝毫胃口。
身为一头牛马,他现在只想回到自己那个狭小但自由的宿舍,蒙头大睡,一点草料也不想吃。
“不了,我回去了。”夏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
这一天,他像个真正的佣人一样,为江耀奔波劳碌。
而江耀,甚至没有跟他说超过三句话。
他转身就要走,脚步虚浮。
“夏洄。”
卧室的方向,传来江耀低哑的声音,瞬间钉住了夏洄的脚步。
夏洄背对着卧室门口,身体僵硬。
他不想回头,不想再面对江耀的任何刁难。
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伴随着江耀的话语,“凯撒,你今晚可以回去休假了。”
凯撒管家微微躬身,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一旁,仿佛融入了背景之中。
夏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和屈辱。
他知道,反抗是徒劳的。
他慢慢转过身,看到卧室的门依旧虚掩着,里面透出昏暗的光线。
他挪动沉重的脚步,走到卧室门口,带着一肚子怨气,推开了门。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壁灯,光线昏黄柔和。
江耀依然靠坐在床上,额上的冷敷贴已经取下,几缕黑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
皮肤因为发热而泛着不正常的薄红,被子也只盖到腰际,显示出他即便病中依旧挺拔的身形,平素俊美的脸也变得像吸血鬼一样苍白。
夏洄恶狠狠地想,他就是吸血鬼!吸干牛马的血,黑心奴隶主!
“凯撒也生病了,我给他放假,你留下来照顾我。”江耀看着他,声音低哑,宣布他的死刑。
夏洄无语了:“我不是铁打的,我也会生病的,你家那么多佣人,每个人都比我会照顾你。”
但是江耀却不回答,“你过来喂我吃药。”
夏洄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江耀个嘴巴子,到底还是怕死,慢慢挪到了床边,但依旧保持着距离,压抑了一整天的怒火完全冲破喉咙。
“江耀,你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还是你用来彰显权威的工具?”
这一天他跑来跑去,彻底成了江耀的私人小弟,搞不好在某些人的嘴里,他已经是江耀的小男友了!
江耀和他有仇吗?如果他要作弄他,那么恭喜,江耀的诡计达成了!
江耀的视线从他疲惫不堪的双腿,滑到他沾着泥点的裤脚,落在他修长蜷曲的手上,最后来到他清冷却薄怒的脸庞。
“喂我吃药,陪我待一会。”江耀看着他,黑眸冷淡:“然后你可以去客厅睡觉。”
凯撒:对,我生病了,我病得很严重,老板我请假一个学期哈,不要扣我工资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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