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积分赛（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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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剧院上方的观赛台中，纪寻正遥遥望着赛场，久久地出神。
巨型屏幕回放着闻骁坐在飞驰的货车上、对灰狼“开枪”的特写，几乎横亘在纪寻眼前，他抚上自己的胸口，能明晰地感受到手掌下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
菲洛公爵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听到，直到公爵走上前，热情地揽住纪寻的肩膀，纪寻才恍然回过神来。
菲洛公爵问：“纪，在想什么？”
“一些往事而已。”纪寻恢复如常，微笑地应答，“怎么样，公爵大人，今天还尽兴吗？”
“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城区积分赛就有这么大的赌盘，难怪未来城的那些大人物如此沉迷于这项游戏。”
菲洛公爵难掩兴奋。
一开始他不过是抱着随便玩玩的态度，交给纪寻五十万的筹码，想看看纪寻到底能翻出什么浪。
连赌十场，六胜四负。
胜率没有高到离谱，但金雀花王朝对阵白银汉这两场，基本都是大爆冷门，钱滚钱，利滚利，最后收盘，账头上已经接近三百万的现金。
这点小钱，菲洛公爵还没放在心上，他看重的是这场游戏背后潜藏的利益与规则。
纪寻适时地询问：“现在公爵大人可有兴趣到双子星塔上来看一看？”
菲洛公爵说：“纪先生的邀请，我怎么会拒绝呢？而且黛尔很喜欢贵部的那位‘爱丽丝’小姐，一直将她视为偶像。”
“我想到时候爱丽丝会很乐意来见一见黛尔小姐。”
“那就再好不过了。”
纪寻再问：“那么，夏洛特和路西法，先生看中了哪一个？”
菲洛公爵顿了顿，没有给出他的答案，而是反问道：“以你的眼光呢？”
纪寻说：“论商业价值，当然是夏洛特更好。”
在搏竞联赛中，女性面孔稀少，像华冷玉这样实力强悍的女性选手更是少之又少。
她注定会吸引目光与关注，而热度就是她的价值。
见菲洛公爵陷入沉思，纪寻又补充了一句：“何况她的外祖父还是慈心基金会的会长，在未来城颇有名气。”
“有这样的家世，大概不会任人摆布。”菲洛公爵不置可否地一笑，转而道，“倒那个叫路西法的小子也不错，实力强劲，脑子也灵活，刚才被打成那样还能想出法子反击，最重要的是——”
他点燃一根雪茄，坐到一旁宽大的皮椅上，继续说：“像他这样一个来自地下城、没有背景的小孩，才容易听话。”
纪寻笑了笑：“听话？不瞒您说，这孩子心高气傲，太有自己的想法。”
“我相信没人会跟钱过不去。”菲洛公爵一摊手，似乎并不在意，“况且我对手底下的人一向要求忠诚，不要求顺从。”
纪寻说：“看来先生已经有了选择。”
菲洛公爵也没着急咬定这件事：“不急，让路西法再打两场看看。”
这在纪寻的预料之中，或者说，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要让闻骁成为菲洛公爵这等人眼中的“摇钱树”，让闻骁的生死安危与他们的利益直接挂钩，到时候无论闻骁做出什么事，都有人愿意为他提供庇护。
这时，菲洛公爵的仆人走了进来，双手递来一张黑卡。
菲洛公爵夹着雪茄的手直接指了指纪寻，这人就将一张黑卡恭恭敬敬地奉到纪寻面前。
纪寻问：“这是？”
“今天赢的钱。”菲洛公爵说，“别急着拒绝，纪先生，这次我到未来城，黎明庄园给了我足够的尊重和诚意，我们家族的箴言——友谊就是一切。这算是我的回礼。”
纪寻不再推辞，收下这张黑卡。
菲洛公爵笑了笑，又让侍者给纪寻递了一杯红酒，说：“合作愉快。”
纪寻：“合作愉快。”
……
赛后，周飞要去接受记者的采访，谈一谈金雀花王朝未来的赛程安排，闻骁则在赛场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跟着其他选手一起去到休息区。
说是休息区，其实更像一间酒吧。
工作人员推开铁网大门，领着闻骁穿过一段七拐八弯的走廊。
四周的光线十分晦暗，只有墙壁上用荧光材料画成的涂鸦在散发着炫目的光。
走得越深，躁动的音乐声越清晰，转了几个弯，就来到酒吧的一楼。
有的人坐在吧台前喝酒，有的人则在舞池里随着音乐摇摆。
幢幢人影之上，赤裸的舞娘带着漂亮的面具，站在牌桌上跳起钢管舞，引来一阵阵挑逗性的口哨声与欢呼声。
音乐震耳欲聋，每个鼓点都震得人胸腔发颤。
在“H-29”型号激素的作用下，选手们需要在赛后发泄□□，这个地方就是专门提供性服务的场所，只有各大俱乐部的人员才能进入，不对外开放。
酒吧二楼的一间高档包厢中。
灰狼正掐着一个女人的腰肢，女人埋头跪在沙发上，嘴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在灰狼的身边，还有一位穿着护士装的女人正用酒精棉球一点一点擦拭着他背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酒精杀得伤口越疼，灰狼动作就越狠。
他望着身下的妓女，脑海里却全是自己在腐落大桥上的那一摔，是那个来自地下城的小子充满得意与挑衅的笑容。
灰狼更想起很多年前，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场景，米迦勒高高地站在货车厢上，用那一双冷淡到没有感情的眼睛，垂眸注视着跌在地上的他……
不甘，屈辱，几乎在一瞬间化成熊熊烈火。
纯粹的兽性发泄让妓.女苦不堪言，可她也只能承受。
一旁的女护士为灰狼处理好背部的伤口，将他上半身都用纱布缠住，随后，她又热情地凑上来跟他接吻。
他闭上眼，喘息声越来越粗，直到彻底结束，才松开手中的女人，又推开眼前的护士，一个人瘫倒在沙发上。
女护士是灰狼的理疗师，痴迷地唤着“我的英雄”，想凑过来与灰狼继续，但在包厢的另一侧，方化抬起头来，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快滚。”
这两个女人被方化的眼神吓退，穿好衣服后，马上离开了包厢。
灰狼点燃起一根香烟，仰在沙发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此刻，方化一张脸黑成了锅底：“想想今天回去怎么跟俱乐部的几位董事交代吧！你知不知道，你和坦克那头蠢猪打的这两场比赛，害他们输了多少钱？”
灰狼漫不经心地反讥：“他们输钱而已，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还是说，你也下了注？”
“没人觉得你们两个能输！”方化低吼道，“你本来有机会躲过那辆车，继续打下去，路西法那小子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可你却像傻瓜一样愣在原地……灰狼，到今天你还摆脱不了米迦勒带给你的心魔吗？”
灰狼咬了一下后槽牙：“别再让我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他算什么东西？”
米迦勒消失那么多年，现在都不知道藏在哪里，或许早死了也说不定。
方化：“如果不是因为他，今天这场你能输吗？”
灰狼不耐烦地皱起眉，说：“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次是我大意了，我认，下次再遇上那个小子，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下次？下次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方化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好对灰狼这种有资历的选手发作，怒冲冲地喝了一口烈酒。
灰狼不想再看到方化这张怨妇脸，站起来身，说：“我去看看青训营的那帮小孩。”
……
在同一层的洗手间中，水龙头被拧到了最大，正哗啦啦地流着水。
现在这里只有闻骁一个人。
他捞起冷水不断地扑在脸上，等到稍微冷静了一下，才慢慢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脸颊不断地流淌下来。
尽管已经适应了激素的副作用，但选手无法彻底避免生理上的反应。
欲望还是会像野火一样燃烧。
一闭上眼，闻骁就能想起卡兰岛上的一切。
想起在海崖上的小木屋，纪寻垂眼望着他、慢条斯理咬下自己黑色手套时的模样；想起纪寻机械手指一寸一寸抚摸过他的脊骨，引起的轻微战栗；想起纪寻贴在他的耳边，忍不住发出的诱人低.吟与喘息……
闻骁眼睛血红，某处硬得几乎发疼。
现在他这点念头，或许对纪寻来说，都成了某种亵.渎。
是他不配。
站在他身边的，该是费默生那样的人。
「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任何事，以后别再给我添麻烦。」
那天纪寻的话再度在他耳边响起。
闻骁清醒过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在给朋友一个忠告：“别痴心妄想了。”
他不敢再想，转身离开洗手间，出门时，正撞上一群年轻人，从他面前走过去。
这群人走在闻骁的前方，身上穿着统一的队服，都是白银汉俱乐部青训队的队员。
闻骁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烦，将帽子往头上一扣，沉默地走在他们后方。
队员们勾肩搭背，彼此有说有笑。
其中一个年级稍长的人最先严肃起来，跟所有人叮嘱道：“灰狼前辈一向不喜欢地下城的选手，一会儿见到他，千万别在他面前提刚才的比赛，特别是那个什么路西法。”
另外一个队员不满地说：“路西法能赢，靠的又不是硬实力，耍那种花招……何况还是偷的！”
“那种地下城的垃圾，又没有接受过正统训练，只能玩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闻骁一听，讥讽似的冷笑了一声。
很快，最边上的一个小胖子突然嘿嘿笑了两下，大胆地提议道：“不行就找个机会，把路西法弄到我们训练室去，像上次教训那个地下城的小崽子一样也教训教训他，给灰狼前辈好好出一口恶气。”
有个人呵呵道：“人家现在是金雀花王朝的正牌队员，你以为跟上次那个一样好欺负啊？”
“不都是地下城的嘛，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不敢往外说。”
另外一个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事，烦躁地说：“别再提那个崽种了，行不行？当初试训的时候，跟他分在一组真他妈晦气。还敢说什么‘想跟我交朋友’、‘要一起努力通过试训’，每天给我带饭打水，摆出一副想要讨好人的样子，天啊，他以为他是谁？成天叽叽歪歪，像只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乱叫——！”
“怪不得你要用胶布封他的嘴。”
他们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件好玩的事，哈哈笑起来
只有其中一个队员遗憾地说：“那次我没在，听说他后来是不是哭着向你认错啦？”
“打也打得他认错了，小杂种，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劲儿地凑到我面前来，搞得灰狼前辈还误会我跟他是一伙的……”
“我手机里还存着他磕头认错的视频呢。”
“真的？给我看看！”
两个人凑在一起，开始翻手机的相册。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白什么……？记不清楚了，都叫他‘小白脸’，身体素质那么差，娘们儿一样，还想打比赛。”
说到这里，几个人又笑得十分暧昧：“当娘们儿也不错啊，灰狼前辈对他的‘服务’可是很满意。”
“所以到底叫什么来着？你不记得了？”
曾经与这个人同组试训的那名队员努力回想了一番：“白，白什么……白一舟？”
听到这三个字，闻骁猛地一僵，惊愕地抬起头，望向前方的那群人。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积分赛（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