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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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丫头的病情一天天好起来，二月红欣喜若狂，也更珍惜和丫头在一起的时光。
万幸的是，这一次丫头是真的痊愈了，她的指甲再不见病态的苍白，脸色也红润透亮，日日精神饱满。听到桃花来报，丫头和尹新月这对好闺蜜又逛街去了，二月红无奈一笑，笑容里却透着满满的宠溺。
一晃数年，最近的长沙城表面安宁祥和，实则暗流涌动。他和张启山为了心之所依和天下大势彻夜布局，畅谈当前局势和争对日本侵略的政策，同时召集所有势力奋起反抗。举国上下一条心，旷日持久的抗战后，终于将可耻的窃国者驱逐出属于中国的辽阔疆域。
日子恢复平静，闲暇时，他会和张启山聚在一起小酌一杯，又或是约上吴老狗、齐铁嘴和解九打打麻将，就用他最爱的那副嵌着水晶花的透雕九尾猫牌，摸熟手感后，端看四人谁技高一筹，能赢得金盆钵满。
他屡次登上梨园戏台，为台下的丫头唱那曲她最爱的霸王别姬；他常吃那一碗有着熟悉味道的清汤面，只是不舍丫头为他洗手做羹累了身子；他不再盗墓，害怕因果循环，会为挚爱的丫头招致阴司的恶报。
就这样，执卿之手，白头偕老。
二月红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盘坐在迷雾之中，身边根本没有那个容颜老去、白发染鬓却紧紧依偎着他的女子后，长叹一声：“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黄粱一梦，丫头早已逝去……人生百年，不过如此。”
他大笑几声，似释然，又似执迷，无人可知。
黑妞围着吴邪转圈，不时凑近吴邪受伤的腿脚闻嗅着，黑色鼻头频频颤动。只是每当吴邪伸手要摸它，它又远远躲开，拿屁股对着吴邪。
吴邪啧了一声，知道它这是记仇了，在黑妞又一次靠近时，握住它颈上的皮质项圈，将它拉到两腿间，狠狠地搓揉着它的大脑袋。
黑妞呜汪了两声，对着吴邪龇牙咧嘴了一番，最后还是乖乖的蹲在地上，任由吴邪抚摸。
三寸钉蹲坐在黑妞的身边，高昂着头用透着奶味的小嗓音吠叫，“汪汪”，在吴邪挠了挠它的下巴后，也满足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吴邪的手心。
张起灵坐在吴邪身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缄默不言。
迷雾之中突然传来二月红的笑声，回音绕林，久久不绝。
一向大大咧咧的齐铁嘴，此时却容色深沉：“二爷终于从幻境中醒过来了。”他遥望着远处的诡影，直到笑声停止才转过身来，使四散的视线凝聚一点，掠过归位的石像：“佛爷，等雾下去，我们就能走出这个罗刹海市了。”
他话音未落，迷雾悄然退去，周围的景物逐渐露出原貌。
看着吴邪离开屁股底下的石块，站起身来，张起灵向前一步，伸出手去欲要搀扶，却又突然停了动作。
吴邪微抿着唇，蹬了蹬脚。
那让他恨不得砍断双腿的蚀骨之痛，犹如附骨之疽盘踞在他的血肉里，他越想忽视，它越是张牙舞爪地彰显自己的存在。而此刻，它竟然消失了。
他其实很怕痛，更怕，疼痛也无法带给他清醒。
看着近在咫尺的张起灵，吴邪伸手一揽，在张起灵的后背摸索着，小哥的上衣完好，而他的裤靴却没有复原。
之前的一切，仿佛一场海市蜃楼，他无法确定，他们是否真的逃离了陨铜所制造的幻境。他们不在陨铜附近，说明陨铜不仅能使他们陷入幻境，还能通过掌控他们的思维，操纵他们的躯体，让人细思恐极。
吴邪环顾四周，他们正身处一个巨大的洞窟，这个洞窟中巉岩林立，古木参天，洞壁上停驻着萤火虫般闪烁幽光的蝉翼飞虫，透着不为人知的险恶。
当齐铁嘴打着手电照过去的时候，蝉翼飞虫齐齐震翅，向着光源冲了过来。它们露出尖细的獠牙，米粒大的眼睛居然是妖艳的血红。张启山急忙夺过齐铁嘴手里的手电，关了开关。
没了光源引导，蝉翼飞虫漫无目的地在半空中寻觅了一会儿，竟对同类狠下毒手，许是天性使然，它们对跳跃的光芒有着本能的厌恶，毫不留情地互相残杀着。死亡的蝉翼飞虫纷纷坠落在地，它们的肚腹顷刻间鼓成球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膨胀，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要破腹而出。
“我们走，”吴邪环抱住张起灵的脖子，身体向上一跳，缠绕着白色绷带的腿脚勾住张起灵的腰胯。后者抓住他的大腿，俯身穿过荆棘丛，钻进一个极其隐秘的洞穴，踏上石砖垒砌成的整洁通道。
如蝗虫过境般的沙沙声离他们越来越近，吴邪拔出皮鞘侧夹里的水果刀，没有迟疑地割开自己的手臂，大量鲜血争相涌出，从薄薄的小臂肌肉上蜿蜒流下，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攀附指尖。他向后用力一甩手，血珠飞溅到通道里的石砖地面上和紧随在后的张启山的袖口上。
追逐着他们的群虫，并不像是蝉翼飞虫的蜕变，倒像是完全不同品种的肉食性节肢昆虫，它们褪去了蝉翼和绵软的白肉，露出内里的锋锐，尖锐的足爪，流动金属光泽的躯壳，偶尔抖动的线形触角。
吴邪的血仿佛形成了一道高压警戒线，它们在半尺之外围聚一团，层层高叠，却不敢越雷池一步，眼见追踪无望，它们在原地盘旋数秒，重返巢穴。
麒麟血！张启山回头看了眼被阻截在过道上的群虫，心绪百转。
视线中出现破碎一地的酒坛，众人跑进青乌子墓志铭所在的墓室，遇到了刚跳下巨型锁链的二月红。
张起灵放下吴邪，替他包扎好伤处。
张起灵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的表情，吴邪却莫名地有些心虚，见张起灵背过身蹲在地上，他沉默的将全身的重量覆在张起灵的后背。
一行人推开墓门，离开了几何迷宫，与张副官等人会合。走出古门，张启山看着那一箱箱的炸药，有些犹豫的看了张起灵一眼，见张起灵点了头，他才命令士兵沿路铺设炸药。
将吴邪放进轨道上停驻的矿车里后，张起灵迈开大长腿跨了进去，两人挨膝抵脚，一路听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闻着空气里飘扬的刺鼻硝烟味，离开了狭长的矿洞。
爆破的热流在洞口汹涌喷射，吴邪被张起灵紧紧环抱着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后狠狠地跌落在地。
时空回溯般的场景，让吴邪觉得张起灵的面容有些模糊，恍如梦幻。矿洞外艳阳高照，他仰躺在地，抬起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恍惚间，感觉要重临另一场镜花水月。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3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