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交握的双手 ...
-
第二天一早赤司下楼的时候就在客厅中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川澄知空，他起的并不晚，只是少女起的太早。
女孩睡觉或打瞌睡的时间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越来越少，但并不意味着川澄知空是有多么的精力充沛，只是女孩太过于浅眠很容易被惊醒，一次休息中惊惊醒醒的现象至少会有两三次，这是多次在野外休息而留下的习惯，她并不习惯于太沉的睡眠而一直这样控制，结果弄的现在哪怕想好好休息一下都做不到。
幸好赤司家京东的分宅中人并不多加上赤司曾刻意的提醒过铃木管家和佐藤小姐不要在川澄知空休息的时候做任何的事情，以致现在川澄知空的黑眼圈不是特别明显甚至是有所好转。
不过她的睡眠时间还是太短，每次都是比他休息的要晚但却起的比他早，导致赤司征十郎总有一种她一直都没有休息的错觉。
有时向她提起这件事，女孩总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回答这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事情…
“阿征早啊。”川澄知空听到动静抬起头对着少年打了个招呼“我刚刚看了天气预报说今天会升温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天气预报应该是五点半就结束了的。”赤司皱着眉扫了一眼依旧开着的电视机“你起的还是太早了。”
“别在意这些细节啦”少女支吾的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跟着阿征你去合宿呢，超期待啊”女孩端起眼前的牛奶杯大口喝了下去后眯起眼睛幸福的说
“……只是特训而已，不要报有太多的期待”赤司顿了一下，向前走了几步接过佐藤递过来的牛奶，随手抽了几张纸巾直接帮着川澄知空将嘴边的一圈牛奶印擦干净
“说起来我也很久都没看过阿征打篮球的样子了呢”女孩一边顺从的配合着少年帮自己擦嘴的动作一边模糊不清的说着
“……啊。”赤司微微沉下眼睑看着少女抿起嘴露出酒窝的样子沉默了两秒钟才开口应了一声。
少女最后一次看自己的比赛还只是他刚刚加入帝光成为一队成员后的第一次比赛，甚至在那个时候自己的背号还是9号，当时所参加的比赛并不是什么大比赛，只是简单的交流赛而已，赢的非常的轻松。
但他依旧记得当时在裁判宣布帝光的胜利后川澄知空猛地在观众席跳起来的兴奋模样，自己当时还在想幸亏场内的围栏很安全，不然她一定会冲进来。
可自那不久之后，便再未在球场中看到那个总是会跳起来为他加油的身影了。
今日的阳光格外的耀眼，一改前几日阴沉沉的模样，从天边划过来的光线在失去了云层与气压的阻碍后笔直的穿过林立的高楼，穿梭的车辆，轻而易举的投射在来来往往的每一名伴着晨光出行的人身上。
篮球队相约在洛山的校门口集合统一坐车去合宿的地方，虽然学籍是在洛山，但是至今为止还从未去过自己学校的川澄知空对此感到有些新奇。
“呐呐阿征，洛山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呢？和帝光一样么？”川澄知空一边踢踏着步子一边询问。
“是一所很严谨的学校。”赤司侧头看了女孩一眼“所以开学之前你还要注意一下校规。”并不是他多虑，而是川澄知空根本称不上是一个安分的学生。
“我知道啦我会看的”女孩不情愿的缩了缩头拉了拉肩上背着的背包带子，除了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她还装了阿征的笔记准备在空闲的时候看一看。
不得不说，虽然女孩的性子称不上安定，但自控能力还是很强的，在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情，这点川澄知空从未混淆过。
过了一个路口转弯后赤司远远的就看到了自家活蹦乱跳的队友，叶山小太郎似乎是蹦跳着在实浏玲央的身边说些什么，而对方则挑着眉兴趣缺缺的样子，他来的并不算晚，但那群人已经足够热闹。
带着女孩走近几步后实浏玲央等人便发现了队长的存在，伸出手挥了挥打招呼。
“哟，小征~”待两人彻底走到身边时才微微弯下腰笑看着川澄知空“看来这就是川澄桑，你好哦，叫我实浏姐就好了哦~”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川澄知空。”少女并不怕生的伸出手打招呼，不过笑容间也是透着浅浅的疏离。
“呀呀你就是那个川澄知空哦！”原本就活跃的叶山听到声音即刻就蹦到了女孩面前用着夸张的声音说着，少女微微一怔但还是笑着点点头并再次打了招呼。
川澄知空虽并不擅长交际，但却从未因为礼仪的欠缺而吃过亏，川澄雅彦在女孩小的时候还是稍微下了些功夫的，川澄知空从未在初次见面给人留下过不好的印象就是最好的见证。
赤司见叶山和身旁的女孩过于接近的距离不禁微微的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将女孩微微的向后拉了一些随即扫视了一眼球队的众人
“这是川澄知空，因为一些缘故会同我们相处一天的时间，希望大家能相处的愉快”他尽量客观的对大家进行简单的解释，身旁的女孩也很合时宜的在最后微微弯腰道了一句‘打扰了’作为总结。
在这之后并有过多久人便齐了，此次合宿来的人说不上多却依旧不少，除了参赛的正选之外还有一些候补队员和三位帮忙做饭菜和日常清扫的经理，刚刚好坐满了租过来的大巴车。
“征君，我可以坐在这里么”赤司在起身轻点了人数后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轻柔的询问，偏过头看去是篮球部的经理北川结衣。
这个人在他看来是很熟悉的，北川结衣是他国中时就同班的同学，在学校也一直是学生会的成员和篮球部的经理，可以说赤司征十郎在学校生活中和这个人的交集是最多的。
学校工作结束的时候他偶尔会请这个女孩吃饭或者是喝杯茶品当作是谢礼，生日时也会互赠礼品，在少年看来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论是作为学生会主席还是篮球队队长，以领导人的身份他都有义务多和这个女生有所交流。
但不知何时大家私下里都在讨论两人是否在交往的话题，甚至包括篮球部内部的相关成员，当然，这些是赤司征十郎所不知道的。
看了一眼身后少女所示意的两人空座，赤司微笑着点点头
“当然可以，这不是空座么”
听到少年所给的回答后北川结衣笑着坐下然后微微仰头看着依旧在车中过道站着说此次合宿注意事项的少年。
她喜欢着眼前的人并一直努力能够成为有资格站在少年身边的女孩，从国一认识他开始，自己就在不断的克服各种困难，她并不擅长像经理这样的杂活却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将手中的毛巾依次递给刚刚下球场的球员们；她的脑子并不聪明但为了能够在发下成绩时能够同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靠的近一些而不断的熬夜进行预习和复习。
她做了那么多，一直隐忍着自己的所有情绪，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少年知晓后会有怎样她不能接受的后果。
甚至在国二时这个少年突然开口唤自己‘结衣’时她都强忍着内心的欢喜而没有告白，可在两人又同时升到了洛山高中后偶尔有一天听到他人将自己和征十郎的名字联系着谈论后，女孩开始有着自信，那个少年，应该是喜欢着自己吧。
因为在这所高校中，自己是唯一一个能够唤他‘征君 ’的女孩呢。
可就在女孩鼓起勇气走向主席办公室时，那个少年微微的停下笔抬头如往常般笑看着自己，口中却说着：
“有什么事情么，北川桑”他竟又改口称呼自己的名字，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就这样，她又开始选择了沉默，女孩想着，总有一天他会重新开口称呼自己的名字的
她可以等，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
赤司注意到了北川结衣投向自己的视线但并未在意，只当是她也在听着这次的训练事项，语毕后嘱咐了一句不要太吵闹后便扫了一眼坐在车后方正专心致志的望着窗外的知空少女，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好看，勾了勾唇正想抬步向后走却听到身侧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征君…不坐么？”北川结衣看着少年已经说完话了却还是没有坐下的意思忍不住开口，却换来了少年摇头轻笑
“不，我有座位的。”
说着也没在意脸色有些僵住的少女而抬步走向了后侧川澄知空身边的位置，拍了拍依旧在发呆的紫发少女的发顶
“估计要做很长时间的车，你不休息一下么”
“…我还不太困。”她知道阿征最近总是很关注自己的休息时间，但是在这里就算闭上眼睛没过多会也一定会醒过来的啊。
她只有在周身彻底安静的时候才能勉强睡的安稳，更不用说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中了。
“戴上耳机会好些吧。”少年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掏出耳机和随身听，这是他问过医生后想出的办法，音乐有助于睡眠，对于川澄知空这种非常浅眠的人来说，轻音乐能够很有效的让她放松身心以此达到修养身息的目的。
“…好。”女孩有些犹豫的将耳机带上，她从未接触过这种电子产品，就连用的手机都是挑选最小的能够简单完成通讯功能的机型。
“阿征……我能不能只带一只啊。”女孩在讲两个耳机都置于耳旁后急忙摘下了一只有些不安的说。
在带上耳机的那一瞬间，四周的所有声音都听不到了，音乐覆盖了周遭所有的声音，也许这对其他人称不上是什么，但对川澄知空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长久以来的习惯让她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留意周遭的动静或气息以此来防范可能突发的任何情况，尤其是在双眼的状况变得不太好之后，刚刚带给她的感觉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恐慌。
看着少女带着祈求般的眼光看着自己，赤司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会有事的，你不相信我么。”他知道她在忌惮着些什么，可他就是为此才想消除她一直以来的不安感。
只有这样的慢慢来，她才能够慢慢的好起来。
长久以来的野外生存，现在带给她太多不好的习惯和影响了，如果想正常的生活，川澄知空必须要尝试着改变。
就像《肖申克的救赎》中将半辈子的人生都耗在牢狱中的瑞德在出狱后虽然获得了期待已久的‘自由’后却没办法好好的生活，他已经开始‘制度化’并无法在没有制度，要求的环境中生存。
川澄知空有着相似的地方，或许是野外的生活将她‘自然化’，使得她即使已经身处平定安稳的环境中也时时刻刻的惴惴不安着。
“你可以先睁着眼睛试试看。”赤司看着瞳孔不断动摇着的少女，尽量将语气放轻的去劝说着。
川澄知空看着眼前的少年，她不明白阿征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这么做，但也知道他并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这么想着，才缓慢的点点头重新将左耳的耳机重新放回耳中。
她尝试着尽量的深呼吸去克制自己的不安，这种感觉让她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就像一只受惊的猫。
少女死死的抓着阿征的衣服，骨节因为紧张泛出淡淡的白，赤司眼见少女的模样不由叹息，微微侧头环视了周遭的一圈，因为后半部坐的基本都是正选的缘故所以相对来说还是较为安静的。
少女的异常并没有引来太多的注意，只是一旁的实浏玲央投来淡淡的关注目光。
赤司点头示意其不用担心后抬手将川澄知空的攥着自己袖子的右手拔下，在实浏玲央吃惊的目光中将少女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掌中。
女孩的手掌带着微微的汗水却依旧冰凉的触感让少年微微皱眉，忍不住张开手想更好的将其环住但却在不经意见换成了十指相扣的模式……
他微微的有些尴尬，若按往常来说他并不会过多的在意这种事情，这种握手的方法两人小的时候也并不是没有做过，但那都是少不更事的缘故…
如今在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心意的情况下…赤司微微拉低不经常带的帽子的帽檐，掩饰性的清咳了一声，尽可能的装作淡定的模样忽略手中传来的柔软的触感。
真的是…怎么感觉手一直在抖
而身侧的女孩，在感受到了那个宽厚温暖的手掌后就不由自主的放松了紧张的呼吸，最后轻缓的合上了双眼。
就这样，如他所说，不会有事的；又或是，即使出事，也没关系了。
反正她还握着他的手，这样好像，就没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交握的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