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小传之不知火玄间》中小路

3、瓜熟

　　——听说了吗？第七班的事情。

　　木叶这个村子不算太大，但在普通人眼中它还是挺大的，可在忍者眼中就是屁大点的地方。所以不管哪里有些疯言疯语，半天不出就闹得全村皆知。这不，第七班出事了。

　　出事的时候，不知火正结束了护送任务，他闲着没事就勾搭前不久交上的朋友，去丸子店歇一歇。然后，事情就从别人口中传了来。第七班的琳，他同期的伙伴死了。作为忍者，殉职好似最终结果，在成为忍者时他便有了觉悟，更别提他成为忍者时，外面还在打仗。

　　他对传言嗤之以鼻，但心里还有点慌，毕竟战争已经结束，这样忍者还会轻易殉职的话，那以后在任务里就不得不小心了。他拿着前几日刚买好的千本，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丸子。

　　——真是那样吗？

　　——恩，听父亲说，的确是死了。

　　——那卡卡西呢？

　　——好像是在医院……

　　阿斯玛与红结伴而来，两人见着不知火就朝他那边凑，开始碎碎叨叨的说着。不知火在边上听着，他瞅着在千本下烂成团的丸子，便用木签挑起来朝口中送去。

　　——结账，老板娘。

　　他起身，吆喝了声。

　　——你不再来一碟？我们还没说完呢。

　　——没兴趣了，你们下次在任务里上心点。

　　对于这种事情，他没兴趣是假的，但对于牺牲殉职之类的话题，他还是想听准确消息。如果，第七班真的出事的话，那么来日火影定会以此叮嘱大家。想必野原家也会发来葬礼的帖子，一想到葬礼，不知火就会联想到几年前那场宇智波带土的葬礼。

　　那场葬礼说是宇智波带土的，却是木叶很多人的，他们这些新晋忍者眼见着雕刻师将那些同伴的名字，一笔一笔地刻在那块石头上。刻完之后，一些女忍者就不争气的哭了。而且，那场葬礼到最后并不顺利，卡卡西似乎连参加都没参加。阿斯玛好像提过，原因好像是那只写轮眼。

　　——喂，你们知道了吗？

　　——那个天……

　　身后三三两两带着护额的半大小子，踩着泥水从他身边匆匆跑过。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呼吸也有点紊乱，可口中的话语却未有半丝凌乱。不知火猝然停脚，在那边的昏暗胡同里，他好似瞧见了裹着身和服的夏子，但下一秒那身影便被黑暗吞噬。

　　是来打探卡卡西的消息的吗？他想。

　　野原琳真的在任务中殉职了，这一消息在三天之后被确认，琳的父母趴在医院内哭泣。二老的模样让一旁想着安慰的人，都无从下手。而卡卡西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谢绝会面，四代火影依旧保持着他的笑容，从早笑到晚，将村内的事务打理的井然有序。

　　同时，琳的名字被刻上慰灵碑，成了逝去的英雄。

　　半月之后，再次见到卡卡西，他似乎憔悴了许多，原本无神的眼睛现在更加空洞。凯变得总是在丸子店内跺脚，与阿斯玛说着他的对手今天怎么了，明天怎么了。夏子在不知不觉中加入了他们的讨论，几人对卡卡西的表现表示了担心，甚至讨论到火影那里去了。

　　又过了半月，不知火同组的伙伴在任务中意外身亡，他们在讨伐叛忍中遇到擅使毒的砂忍，苦无擦过脸颊。同伴的呻吟与扭曲的模样，在不知火眼前骤变，那一刻他似乎明白卡卡西谢绝会面的苦痛。但他认为自己与那位天才忍者不同，不是忍着忍着就没事了。

　　老去的叔父在火影那里得知了他失去同伴的消息，便拉着他去居酒屋。

　　——借酒消愁，不是不可以的。

　　叔父借着自己的理论，带他去消愁，结果和别人拼酒，喝得烂醉。他第一次碰酒，那辛辣的液体，带着好闻的气味儿，引着他去垂涎。但同伴死去的模样，一遍遍的刺激着他昏沉的大脑。以至于让他觉得喝酒也是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只有笨蛋才会这么浪费酒。

　　令人惊异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白皙的五指夺过他手边的酒壶，仰头便对着壶口豪饮，昏沉的他只听得酒水在咕噜咕噜地响着。抬头便瞧见乌丝轻佻地落在白皙的颈上，在斑驳的光影中营造出迷人的美感。

　　一壶酒尽，居酒屋内响起中年汉子们的呼声，他们吹着口哨赞叹夏子的酒量，并纷纷将桌上美酒分了过来。夏子脸泛潮红，将诸多酒壶顺带过来，坐在不知火对面，有一口没一口地饮着。瞧她的模样，也像是个借酒消愁的主。

　　不知过了多久，居酒屋内人群渐渐散去，醉汉们手搭着肩的相互吟唱着和歌离去。不知火叔父烂醉在榻上，叫不醒他，老板也就随去他睡了。不知火的酒，在不知不觉中醒了大半，他耳中充斥着杂音，看人都是重影。索性他知道自己没醒酒，直接倒在桌上睁眼瞧着屋外灯火。

　　——卡卡西成了暗部。

　　夏子像是喝累了般，她放下酒杯，伸手将额前落下的刘海，撩到后面。潇洒的动作里带着粗野，完全看不出她是名门出生的，不过同为忍者，只有在实力上算得上‘名门’。不知火用手撑额，支着上身起来。他瞪着眼睛，近距离地瞧着夏子。两人对视十秒之后，不知火别过了头。

　　——以卡卡西桑的实力，不是正好吗？应该游刃有余吧。

　　——以他那种精神状态，担任暗部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他毕竟是我们这一期的天才。

　　——旗木卡卡西不是天才。

　　夏子猛地拍桌，吓了不知火一跳。她认真严肃的神情，大抵是他第一次见到，但还是没多大关系。不知火换了支手撑着下颚，用千本将盘子里的花生米一颗颗地挑进口中。

　　——夏子桑，还真是喜欢卡卡西桑呢，这种感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他有说什么吗？

　　只是将憋在心底的话吐了出来。不知火瞧着夏子逐渐变青的脸色，有些愕然。但心底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夏子瞪着他，未想到平时对事事漠不关心的不知火，会这般说。火气没来由地冲上大脑，她拿着酒壶，随手便将满壶的酒水撒了不知火满身皆是，自己则气冲冲地跑出了居酒屋，消失在夜幕中。

　　不知火长呼了口气，酒液从他发上滴下，落入他的衣襟，凉的他的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忍者服上更是湿印一片，还带着酒香。他一头将自己埋在空酒壶中，又长叹了句。

　　这是什么与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