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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第 10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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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与心跳。小樱的睡裙被他轻轻褪到手臂处,肩头与锁骨在暖黄的灯下显得细白而温软。南野秀一俯身,用带着热度的吻一寸寸安抚她方才受了委屈的心,也像在郑重地“签名”,把思念悄悄刻回她的肌肤。
“慢一点……”她耳尖红透,指尖攀住他的肩,轻声提醒,“我的腰,还没完全好。”
他愣了半秒,把额头贴上她的额头,认真地点头:“好。我会很轻。”说着,他把枕头挪到她腰后,掌心稳稳护着那块还在恢复的地方,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那只爱逞强的狐狸。
亲吻重新落下,却从急促变得耐心:眉心、眼尾、鼻尖、颊侧,再到锁骨最易发颤的凹陷。他像在一页页读她,也像在一笔笔把她哄回安心。她的呼吸微乱,却不再紧张,只是埋进他颈窝里闷闷地撒娇:“温柔点。”
“嗯,只对你。”他低声回答,嗓音发哑,却克制得漂亮。掌心环着她的背,一呼一吸都在跟她同步。他时不时停下来问一句“这样会不会不舒服”“这边可不可以”,得到她点头才继续。窗外的风掀了下窗帘,像替他们把节奏放得更慢、更轻。
灯光被他调暗到只剩月色的亮度。小樱在这朦胧里抬眼,泛着水光的蓝像把他整个人都拢进去。南野秀一失笑,轻声告白:“结婚这么久了,我还是没看够你。”他将她完全抱进怀里,像抱着他的整个世界。她回抱住他,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我也是。”
许久之后,房间只剩下安静的心跳。小樱窝在他臂弯里,腰后还垫着那只被他细心调整过的枕头。南野秀一替她把发丝拨到耳后,落下一记很轻很轻的吻:“谢谢你提醒我慢一点。”
“你今天很乖。”她笑,眼尾还带着刚被温柔浸过的红。
他也笑,像被夸奖的少年:“那我继续当个‘很乖的先生’,明天带你去把旅行清单补齐。草津、露天汤、夜里看雪,回房喝热牛奶。全都写上。”
“还要给小葵和辉一买更厚的围巾。”她补充。
“听你的。”他把被角往她肩上一提,“现在先睡。腰不舒服就叫我。”
她在他胸口蹭了蹭:“晚安,秀一。”
“晚安,阿尔忒弥斯。”他把她抱紧一点。窗外的风铃轻响,夜色像被两人的体温悄悄烫热,落进沉沉的好梦里。
午后,窗帘拉了一半,卧室里只透进一层柔柔的白光。小樱蜷在被子里,侧身抱着抱枕,手不自觉地按在下腹。她的额前出了细汗,脸色比平常要白一两个色号,额角的碎发因为冒汗而微微贴住皮肤。每一道像潮水一样的坠痛过去,她便轻轻吸一口气,缓一缓,再把手掌按得更暖些。
客厅里,电视音量被调得很低。辉一盘腿坐在地毯上拼乐高,小葵抱着毛绒玩具坐在他旁边,目光却不时飘向厨房。那边,南野秀一卷起衬衫袖口,动作干净利落:砂锅里小火咕嘟,红枣与生姜的甜香慢慢冒出来;另一口小锅在焖紫米粥,锅盖微微跳着;蒸屉里安安静静地躺着几颗刚上气的红糖小馒头。
“爸爸——妈妈还没出来。”辉一终于把心里的疑问说出口。
“小葵想妈妈。”小葵也奶声附和,小手指向卧室的方向。
秀一放下木勺,走过来蹲下身,一手一个地揉了揉孩子的头发,语气温柔又镇定:“妈妈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要在房间里休息。我们轻一点、不吵闹,让妈妈好好睡一会儿,好吗?”
辉一点头,学着大人样刻意把脚步放轻;小葵也郑重地“嗯”了一声,像接了什么重要使命,抱紧玩偶坐直。
“等会儿爸爸端点甜甜的红枣茶给妈妈,”秀一补充,“你们也能喝一小口,但要等爸爸说可以哦。”
“好!”两只小的异口同声。
厨房里,砂锅的香气渐渐醇厚。秀一把红枣和姜片捞出,舀了两碗,给孩子们那碗用温水兑得更淡一些,自己手上这碗则加了点红糖,又切了几片苹果下去增香。紫米粥冒着细小气泡,他拌了拌,尝一口,绵软刚好。蒸屉揭开,红糖馒头胖乎乎的,带着朴素的甜。
他把卧室那份小心装在托盘里:一碗红枣姜茶、一小碗紫米粥、两颗切开的小馒头,旁边再放上随手暖过的热敷袋和薄薄一条柔软的毛毯。出门前,他回头对客厅做了个“嘘”的手势。辉一立即把遥控器音量降到几乎听不见;小葵举手保证:“不吵。”
——
卧室门轻轻一响。秀一用肩膀顶住门,尽量把动作做得无声。他把托盘放到床头柜,先俯身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指尖触到薄汗,眉心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小樱。”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痛得厉害吗?”
小樱睫毛抖了抖,勉强睁眼看他,声音轻软又虚:“还……还能忍,就是有点冷,肚子抽着疼。”
秀一把暖好的热敷袋贴到她下腹,手掌覆在外面,稳稳地托着,让温度慢慢渗进去。见她缓了口气,他才把人从被窝里轻轻抱起,靠在自己胸前坐稳,让她的背窝进他臂弯。他顺手把毛毯搭在她肩上,另一手端起红枣茶,在她唇边试了试温度。
“先喝一口,暖一暖。”他说。
小樱下意识别开脸,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我自己来就好……”
秀一轻笑,目光却满是心疼:“让我来。”他先啜了一口,确认温度更适口,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很轻的吻,才把杯沿重新送到她唇边。她抿了一口,甜香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立刻暖了几分。
“再来一点。”他哄她,语气像哄孩子,却不让人觉得被轻慢。小樱看他认真样,忍不住也被逗笑,乖乖又喝了两口。姜的暖意从身体中央往四周散,她紧绷的肩膀松开了一点。
秀一见她脸色稍回,不由俯身在她眉心、眼角各落下一点极轻的吻,那不是要索取的亲密,更像安抚和道谢:“辛苦了,今天交给我。”
小樱“嗯”了一声,又蜷了蜷脚,把脸埋回他颈侧,声音闷闷的:“你做的红枣茶……很好喝。”
“还有紫米粥。”他一边说,一边把小碗端来,用小勺舀了一口,吹凉了送到她嘴边。她吃得很慢,他也就不催,耐心地一口一口喂。中途她皱眉,他立刻按住热敷袋的位置,掌心打着极轻的圈,像在和痛感对话:“过一会儿就好。”
几口粥下去,小樱额头的汗褪了些,脸上也有了血色。她歪头看他,眼底有歉疚:“本来还说陪你一起整理旅行清单的……”
“行程等你舒服了再看。”他低声道,“你比行程重要。”
她轻轻瞪他一眼,终究还是笑了:“会说话。”
他也笑,指腹拂过她额前的碎发:“不是会说话,是实话。”
——
客厅里,两个小脑袋从沙发背后探出来又缩回去。辉一压低声音:“妈妈是不是在睡觉?”
“嗯……爸爸说休息。”小葵也压低成耳语。
黑大耳兽把一篮洗好的苹果端过来,像小队长一样分配:“小声,是第一任务。第二任务:把客厅收拾干净,让妈妈醒来看到就开心。”
“收到!”辉一家小小“勤务队”开始忙碌:辉一收玩具,小葵叠小毯子,巴达兽和亚古兽把靠垫拍松,迪路兽把垃圾袋打了个整齐的结。小小的“成就感”在安静的忙碌里一点点生长。
——
卧室里,热敷袋的温度正好。小樱靠在他怀里,呼吸渐稳。她抬起眼,忽然想起什么,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你不是还要开会?”
“改时间了。”秀一淡淡一笑,“秘书那边调整好了。今天的安排只有一个——照顾你。”
小樱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提要求?”
“当然。”他配合地端正坐姿,“南野家的‘生理期照护部’随时待命。”
她被这玩笑逗得笑出声,笑过才小声道:“那……等会儿帮我把热水换一袋,再把那条柔软的大围巾拿来,我想裹着睡一会儿。”
“遵命。”他答得爽快。随后又俯身,轻轻在她唇上印了一个温柔的吻,像盖章一样郑重。不是“强夺”的深吻,而是“我在”的确认与安慰,“你睡,我守着。”
她闭上眼,过了几秒又睁开,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你也靠着点,别一直紧绷。”
“好。”他把人往自己怀里再带近一些,手掌仍护着她下腹的热敷袋,像一只沉稳的炉子,让她整个人都在温度里慢慢放松下来。
窗外有云在移动,光线跟着轻轻变换。她在他均匀的呼吸里很快睡了过去。秀一低头看她睡相,长睫在眼下投出细细的影子。他把毛毯往上提了一点,又把她鬓边的发拨到耳后,像抓着一枚安静的瞬间不肯放手。
过了一会儿,他轻手轻脚地把空了半袋的热敷袋换成新的,动作细致得几乎没有声响。做完,他又坐回原位,让她重新靠好,指尖不时给她按一按肚脐下三指的地方,力道很轻,像在和痛感赛跑。
——
不知过了多久,小樱醒转,眼皮还有点沉。第一眼看到的,是他那双温和的绿色眼睛。她怔了怔,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他把水杯递过来,“喝点温水。”
她抿了一口,突然想起两个孩子,忙问:“辉一和小葵呢?”
“在客厅,和大家一起当小管家。”他说,“给你留了最安静的一片天地。”
小樱听了,眼睛里有水光一闪,随即化作笑意:“谢谢。”
秀一摇头,笑得比她还轻:“不用谢,这叫分工合作。”
她看着他,犹豫了下,小声道:“刚刚……谢谢你。还有,早上的……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孩子们,免得他们担心。”
“早上你只需要告诉我就够了。”他认真地说,“其他的,我来。”
她伸臂环住他,额头在他肩头蹭了一下,像猫儿打着呼噜的依偎。秀一低下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声音也低下来:“还有一件事没做。”
“什么?”她抬眼。
他把红枣茶端起,先浅浅抿一口试温,然后很自然地凑近,唇边留着一点淡淡的甜香。他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轻轻贴住她的唇,将那一口温度与甜意一点点“分给”她。不是占有的喂吻,而是笨拙却温柔的分享。唇分,他笑:“这样更暖。”
小樱脸颊一下红了,嗔他:“幼稚。”
“对你才幼稚。”他坦然承认,眼底却全是宠溺,“只在你面前。”
她笑着摇头,挪了挪姿势,又把手放回下腹的热敷袋上。疼意退了许多,心里软得像被厚毛毯包起来。她忽然想到什么:“等我好了,旅行再继续?”
“当然。”他把她揽住,“草津不会跑,雪也不会不等我们。我们慢慢来。”
门外传来极轻的敲门声,是辉一小心翼翼的声音:“妈妈醒了吗?我们……可以进来吗?”
秀一看向小樱。小樱点点头。门打开一道缝隙,兄妹俩并排探头,像两只偷偷张望的小动物。小葵举着一张歪歪扭扭的手绘卡片,上面画着一个裹成团的妈妈和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给妈妈——‘快快好’卡!”
小樱被逗笑:“谢谢小医生们。”
辉一认真报告:“任务一完成:客厅打扫;任务二进行中:做安静的小孩;任务三:拥抱妈妈。”
“任务三我也要!”小葵举手。
秀一笑着起身,让孩子们小心上床,分别拥抱了妈妈一下。拥抱完,他轻声道:“妈妈要继续休息,拥抱时间结束。”
“是!”两只小的立正,悄悄退回门口。
门轻轻合上。卧室又恢复安静。小樱靠回他的怀里,抬眼看他:“队长。”
“嗯?”
“辛苦了。”
“乐意之至。”他低头,印下今天的第几个、也是最轻的一个吻,“再睡一会儿,我在。”
窗帘边的光线柔和,红枣茶的甜香还在空气里回荡。小樱把自己交给这份安心,闭上眼,很快又沉入一场暖意正好的午后小憩。
卧室里静得只剩下窗纱轻轻摩擦的声响。小樱枕在他臂弯里,眉心偶尔皱一下,像被看不见的小钩子牵了一下。暖宝贴正贴在她的小腹上,热度一呼一吸地往里渗。
南野秀一俯下身,把脸埋在她颈侧,先只是贴着呼吸,像把自己的温度慢慢借给她。随后在她颈窝处轻轻蹭了蹭,又克制地落下一点不带力道的吻。小樱被他逗得缩了缩肩膀,声音软软的:“……痒。”
他抬眼看她,绿眸里带着笑,顺势在她唇上印了一下:“怎么生了孩子以后,还会这样疼?”语气半认真半不解。
小樱脸颊微红,眼尾还带着倦意,抬手按住他不安分的侧脸,虚虚推开一点:“这不是你现在欺负我的理由。”她低低地出气,“疼的时候,你就别‘吸’我了……会更晕的。”
秀一愣了下,立刻认错,眉梢收敛:“好,是我不懂事。”他说着把姿势换得更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压得极轻,“我只是想让你分神,不是真要闹。”他侧过身,从床头拿来那杯还温着的红枣姜茶,先抿一口试温,再把杯沿送到她唇边:“小口喝,慢慢来。”
小樱抿了一口,热度顺着喉咙落进胃里,脸上的紧绷松了些。她瞥他一眼,还是佯装凶他:“你要是再乱来,我就把你赶去客厅。”
“遵命。”他笑意温和,掌心覆在她小腹的暖宝外,稳稳地画圈揉着,“那我用正经的方法。”指尖的力道极轻,配合着她的呼吸节奏。过了会儿,他又把她腰后的枕头调高一点,让血流更顺,“这样舒服吗?”
“嗯……好多了。”她闭了闭眼,睫毛在灯下投出一小片影子,“就是下腹坠坠的。”
“我记着。”他低声应,另一只手找准穴位,温热的指腹在气海、关元附近轻轻点按,再慢慢移到合谷,像一支安静的节拍器把疼意往外拨。间隙里,他哄着她继续小口喝茶,时不时把毛毯往上掖。
疼势退了一撮,小樱的声音也带了点撒娇的软:“你刚才问的……生了孩子也会疼,这很正常啦。体质、激素、作息都会影响的。”她眨眨眼,“所以你以后别拿这个开玩笑。”
“记下了。”秀一认真地把“规矩”收进心里,又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到不能再轻的吻,“对不起,让你不舒服的时候还逗你。我换种方式——只负责心疼你。”
他真的收了所有坏心思,只留下耐心。闹钟调成舒缓的白噪音,灯光按到最柔的档位;他把她的发丝一缕缕理顺,拇指从太阳穴到耳后慢慢抚过,像把痛一点一点抹平。小樱半阖着眼,呼吸渐稳,忽然又“哼”了一声,把手指勾住他的睡衣下摆:“别走。”
“我不走。”他把人更牢地圈进怀里,“今天的行程只有一项:陪你。”说着,唇在她鬓角停了一瞬,“刚才问错话,补一份正经答案——不管你什么时候、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疼的时候也是。”
小樱被他这句直球哄得心口发软,轻轻“嗯”了一声,难得不再逞强:“那你……讲个很无聊的故事,分散注意力。”
“好。”他笑起来,声音低低的,讲起他们第一次带辉一去看烟花、第一次在公寓断电时一起用手电筒搭帐篷、还有她练习做蛋卷把锅子抛飞的“黑历史”。小樱听着听着,疼意真的淡了些,笑意一点点爬上嘴角:“别说了……再说我笑到肚子抖。”
“那换听的。”他把呼吸放慢,同步到她的频率,“一起深呼吸。吸——慢一点,数到四;呼——更慢,数到六。”他带着她做了几轮,掌心的热没有离开过她的小腹。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的风轻了,屋里只剩她绵长的呼吸。她半梦半醒之间,唇被什么温温软软地碰了一下——极短的、像落笔似的吻。她睁眼瞪他:“你……”
“只是晚安吻。”他乖乖举手投降,笑意干净,“没有乱来。”
小樱哼了一声,还是把额头贴回他颈窝:“那……再一个。”
“听令。”他又在她唇角轻点一下,像盖下第二枚安定的章。随后抱得更稳,“睡吧。等你醒,我去给你换新暖宝,再煮点紫米粥。晚些时候要是还不舒服,我们就不看行程表,改在沙发上一起看雪的视频。”
“好。”她声音轻极了,像从厚软的棉被里飘出来,“记得……别乱吸。”
“保证。”他失笑,贴着她的发轻轻应。
窗帘缝里透进来的一线天光慢慢移动,落在两人的手上——一只握着另一只,掌心到指尖都是踏实的温度。疼痛没能夺走这份安宁,反而在被认真对待后,退到了很远的地方。小樱在他的怀里睡沉了,眉心终于完全舒展开;南野秀一就这样抱着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像在守护一轮刚刚从云后探出的月亮。夜色像一层温软的绒,静静铺在卧室。窗帘缝里漏出一条细白的月光,像在案头慢慢伸长。小樱洗过澡,披着浅色睡裙坐在床沿,指尖还捻着一缕没有吹干的发。她听见脚步,回头看去,南野秀一正倚在门框,绿眸被灯光打得温柔,又带着一点藏不住的笑。
“还疼吗?”他先问,语气很轻。
“好多了。”小樱抿唇,眼里却亮亮的。她忽然站起身,两步跨到他面前,踮起脚,攥住他的衣领——像一只决定先出击的小猫,把他往自己这边轻轻一拽,唇极自然地贴上去。
一个还没来得及呼吸的吻,甜得像刚化开的糖。秀一怔了半拍,随即笑意在眉梢一点点散开,手掌托住她的后脑,温柔地应了回去。小樱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自己这份主动吓了一下,又更用力地贴近,带着一点毫不掩饰的撒娇和热度。
“今天轮到我先抢你。”她离开他唇时低低说,声音软得像一团棉。
“遵命,被你抢走。”他笑,眼里装不下的宠溺让空气都暖了一层。
吻重新落下,这一次更慢、更细致。秀一顺着她的呼吸节奏,像读一首背得很熟的诗:额心、鼻尖、眼尾,轻轻地、一点一滴地把思念铺满。他抱着她退到床边坐下,指尖把她肩上的发拨到一侧,低声道:“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说。”
小樱“嗯”了一声,却不肯离开,整个人窝进他怀里,像把心事塞进一片最安全的软地。她抬眼时,月光恰好压在她的瞳仁里,亮得像一小片湖水。秀一不由自主又俯下去,落一个更深的吻。她被亲得微微发软,却仍贴着他喃喃:“你今天不许客气。”
“我对你什么时候客气过?”他低笑,语气却极认真,“只是会更温柔。”
他并不急,耐心得像在拆一份贵重的礼物——每一寸都用吻去安抚、确认。小樱的呼吸一线线地乱,指尖不知所措地抓住他的衣料,过了半晌才找回声音:“……慢一点。”
“好。”他立刻应,动作也跟着更轻。她肩上的细带滑落了少许,露出一点温软的轮廓,他没有去描摹,只顺势把外层的布料理顺,像替她把风掩上。亲吻则落在更“安全”的地方——锁骨的弧、掌心的纹、手腕内侧细微的脉动;每一个都轻到像羽毛,落下时带着浅浅的热。
小樱的耳尖红得像被月色染过,心跳却因为他的克制而安定下来。她忽地伸臂环住他,把人抱得更紧,吭哧了一声:“你老是这样……让我离不开你。”
“正合我意。”他回抱住她,笑意压在喉咙底,“我也离不开你。”
他把床头灯调暗一格,房间像被夜色轻轻含住。两人靠在枕上,静了一会儿,只听见对方的呼吸越靠越近。小樱忽然侧身,手心贴在他胸口,像要确认什么真切的东西:“今天你一直在。”
“以后也在。”他把她的手扣进掌心,“所有‘不舒服’都交给我。”
她眼尾软下来,像是被安定了心神,抬头又亲了他一下。这一下落得很轻,却像在他心口按了个火印。秀一喉结一滚,呼吸不可察地重了一度,仍旧维持着分寸,低声笑她:“主动得这么厉害,我很高兴。”
“那你就……继续。”
他“嗯”了一声,揽着她在被子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头垫到她腰后,指尖先暖了暖,再沿着她侧腰极轻地抚过,像在调一支只属于两人的慢曲。亲吻一次次回到她唇上,每次都停得刚刚好,像是在告诉她:我在、我等、我不会越过你给的界线。
小樱蜷在他怀里,轻轻喘了一口,像只终于找到温度的小兽。她把额头贴在他颈窝,笑着抱怨:“你这样有点坏,偏偏又让人很安心。”
“坏,只对你。”他凑近,在她耳畔落下极轻的一句,“而且,只会越来越爱你。”
她被这句话击中,睫毛悄悄抖了两下,手便更紧地收拢住他。外头有风掠过窗,风铃合拍地响了两声。秀一顺着那节拍,把她整个人包起来,像把世界的边界悄悄往里收:此刻只剩两人的呼吸、心跳和不必言说的默契。
时间被月光拉长。他偶尔停下来问:“这样会不会累?”她摇头;他便把动作再慢一点,让温度像潮水一样一波波地安抚她。小樱的声音软得几乎听不见:“你真好。”
“因为你值得。”他落下一句干净的答案。
又一阵风过,窗帘轻轻鼓起又落下。小樱终是被安稳与倦意接住,眼睛半阖,仍不松手。秀一在她发顶印了一个吻,把被角掖好,低低道:“睡吧。”
她像是在答应,又像在撒娇,含糊地回了一声。秀一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指尖沿着她的手背慢慢描过,最后与她十指相扣。灯被他调到最暗,房间只剩下一圈月色。
他闭眼前,还听见她带笑的轻声:“下次也要让我先抢你。”
“每次都可以。”他在黑暗里回她,“我的心已经在你手里。”
夜色把两人的影子收拢到同一个轮廓里。没有惊天动地,只有极克制的热与更深的爱,像一盏被好好呵护的灯——在风起时也不灭。
清晨的光像极薄的一层蜜,悄悄从窗帘缝里渗进来,落在床头的书和那只倒扣着的杯子上。闹钟还没到点,卧室里只剩下柔软的呼吸声。小樱先醒了一点点,像一只刚被阳光唤醒的小猫,眨了眨眼,没动——她被人从背后环着,腰际被臂弯安安稳稳地扣住,整个人被抱在一处温热的、极安心的怀里。
她轻轻转身,正对上南野秀一半阖着的眼。他的绿眸在清晨的光里更浅一些,像还泡着睡意的湖。小樱忍不住笑了,抬手戳了戳他的下巴:“早安,先生。”
“早安,太太。”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低得像被毯子裹住。他不松手,反而把人又往怀里带了一寸,额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蹭了一下,“再睡五分钟。”
“你昨天也这么说,结果睡了半小时。”小樱笑着吐槽,却没有挣开,只是把脸埋进他颈侧,闻到他身上那点干净的木质气味。外头有风扫过窗,风铃轻响两声,像给这份慵懒伴奏。
秀一忽然低低一笑,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正面相对。没给她多余的反应时间,他俯身印下一个不客气的吻——不带侵略,却带着“早安专属”的热度与占有。小樱被亲得怔了一下,随即笑意沿着眉眼漾开,抬臂圈住他的脖颈,主动回抱。
“今天的早安吻,好像格外认真?”她气息还没完全稳,眼里却是亮的。
“因为对象格外重要。”他贴着她的唇,含糊地回答,又偷走她半截呼吸。吻落得不急不缓,像在把一整个夜晚没说完的温柔补齐。小樱被他吻得有些发麻,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先起床吧,孩子们等会儿要醒了。”
“还没到点。”他理直气壮地把她重新塞回怀里,“我的早安时间还没结束。”说完又亲了亲她的眉心、眼尾和鼻尖,像是逐一签到,“这是合约的一部分。”
“谁和你签过这份合约?”小樱眯眼笑,故作严肃。
“我们在领证那天的眼神交流,已经盖章。”他一本正经,偏偏眼尾是藏不住的笑。说着,他把被角往她肩上提了提,掌心顺着她背轻缓地抚过,“今天还不舒服吗?”
“好多了,昨晚睡得踏实。”她把手指从他掌心一路滑到腕骨,十指扣住,“你的热敷袋和红枣茶很有效。”
“那就好。”他明显松了口气,伏在她耳畔轻声道,“以后每个月都交给我。”
小樱“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在枕边摸到平板,点开了旅行清单:“昨天说的草津行,我把酒店和行程又看了一遍。你看——第一天先到旅馆放行李,傍晚去露天风吕,第二天上午滑雪,下午逛温泉街,晚上吃锅。”她侧过身把屏幕递给他,眼睛亮晶晶的,“小葵要的草莓牛奶也记在上面了。”
“还有你要的——”他接过来随手划了两项,“夜里看雪、回房喝热牛奶。”
“被你逐字逐句记住了呀。”小樱弯眼。
“你的清单,我只会往上加,不会删。”他把平板放回床头,目光落回她身上,语气温柔得能把晨光也化开,“现在再加一项,‘把早安吻补足’。”
话音刚落,他又俯下去,落一个比方才更长的吻。小樱被他黏得笑意连连,只好用鼻尖去抵他的鼻尖:“你这是公费恋爱,打着‘早安’的名义。”
“被你发现了。”他不辩解,抱人更紧了一点,“但我确实只对你公费。”
两人闹着闹着,又安静下来。秀一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还有五十秒,到起床铃。”
“数得这么精准?”
“因为我在等。”他看着她,像在看一件放在心尖上的东西,“等你说‘起床’,我就去给你做早餐。”
“那……”小樱故意拖长音,尾音轻轻上挑,“起床。”
“收到。”他利落答应,却没立刻松手,“但起床程序还有最后一步。”他把她整个人抱起,在她额头上用力、郑重地印了一下,“封印解除。”
“什么封印?”
“把昨晚留在你身上的困意封回我身上。”他说得一本正经,小樱却懂了他的意思——他想替她分担一切不舒服。
她不再打趣,只是抱住他,把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那你可别累着。”
“不会。”他把她放好,顺手把她的发在耳后理顺,“你在,我就不累。”
他翻身下床,顺带把她的室内披肩搭到她肩上:“先赖会儿,我去做早餐。”
“要吃温的,别逞强喝冰牛奶。”她嘱咐。
“是。”他回头敬了个假正经的礼,“遵命,太太。”
门口风铃轻响,他的脚步声淡下去。小樱还赖在被窝里,听着厨房那边传来熟悉的切菜声与锅盖轻轻碰撞的声音,心里软得像被阳光晒过的棉。她从枕边抽出平板,又把旅行清单加了两条小注:在温泉街买给孩子的护手霜、晚上一家人看烟花视频。
没过多久,秀一端着托盘回来:清粥、温热的蜂蜜柠檬水、切成小块的苹果和一小碟煎到边缘微脆的鸡蛋。他把托盘放到床头桌,先试了试水温,再递到她手里:“慢慢喝。”
小樱捧着杯子,仰头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她抬眸:“社长先生,您的服务令我十分满意。”
“谢谢太太的五星好评。”他笑,坐到她身边,看她喝完,把空杯接过去,“午后要是还有不舒服,我们就取消今天外出的安排,家里看电影、睡回笼觉。”
“那你呢?公司不忙?”
“公司有副社长、秘书、流程,还有我远程。”他指了指自己胸口,“你这边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选你。”
这话说得太直球,小樱耳尖一热,忍不住去抓他衣摆:“……会说话。”
“是实话。”他倾身在她唇角轻轻点了一下,“补上一颗早安糖。”
“喂完了?”
“没有。”他低笑,“以后每天都要喂。”
这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两团棉球在走路。小樱和秀一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把说话声压低。小樱捧着碗,眼底的笑意安静而亮:他们的早晨,已经像一支熟悉的旋律排好,亲吻、打趣、照顾、计划,把枕边的甜与门外的吵闹都妥帖地缝在一起。
“吃完再赖五分钟?”秀一侧头问。
“可以,但你要答应——”小樱故作神秘地伸出小指,“旅行那天,第一口温泉蛋归我、第一口刨冰也归我。”
“成交。”他与她勾住小指,“加码一项:第一千个早安吻,也归你。”
“那就……加油吧,先生。”
“乐意效劳,太太。”
窗外的光更亮了一些。两人的笑声轻轻撞在一起,像晨光里最柔软的一朵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