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爱你[GB]》今故

14、第 5 章

　　梁嘉言当晚便搬回了家。
　　她返回公寓之时，喻林已然帮她收拾好了东西。

　　她看着被细心整理好的包裹，眼睛发烫。
　　于是上前给了喻林一个大大的拥抱。

　　“对不起喻林，是我配不上你。”

　　“瞎说什么呢？明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喻林摸摸她的头，柔声安慰她。

　　“那我就只说谢谢，谢谢你喻林。”
　　“十分感谢，万分感谢。”

　　梁嘉言的声音闷在喻林的心上。

　　“再不走我不放人了啊。”
　　喻林笑着拉开她，推着她往出走。

　　梁嘉言一步三回头。
　　直到大门将视线完全阻隔。

　　*

　　“徐懿行……”
　　梁嘉言看着陷在柔软里的满目光洁，眼睛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开始吧。”
　　徐懿行已然打算逆来顺受，全盘接收。
　　他伸出手臂遮住眼睛。

　　他不可以看到她那双眼睛；
　　更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梁嘉言拿开徐懿行的手。
　　“不要遮，让我看着你的脸。”
　　“让我完完整整地看着你。”

　　徐懿行视线被迫对上她的眼睛。
　　他避无可避，他无处遁行。

　　他担心自己会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他担心身体远比他要诚实得多。

　　然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然而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他该怎么办？
　　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又一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梁嘉言这次没有再强迫他睁开眼。
　　只因她看到了他眼角滑落的泪水。

　　她的眼泪瞬间也被勾了出来。
　　泪珠“啪”地一下，滴在了徐懿行的胸膛上。

　　水滴石穿。

　　徐懿行即便是一颗石头心。
　　此刻也无法再保持心如止水、无动于衷。

　　最喜欢看她笑——
　　此刻却毫不留情地惹她哭。

　　说好了要呵护她——
　　此刻却情非得已地伤害她。

　　原来爱也是一把双刃剑。

　　梁嘉言指腹温柔地抹去他的眼泪。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一一亲吻着。

　　她强忍着泪水不要继续往下流。
　　她语气绵软到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你都不抱我。”
　　“你都不亲我。”

　　“你就看着我，好不好徐懿行？”
　　她的呼吸轻扑在他的脸上。

　　他连赖以生存的空气都需要她提供。
　　他已然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他慢慢睁开眼睛，长睫沾满了泪珠。
　　他跳进一双同样满是水光的眼睛里。

　　梁嘉言见他睁开了眼，眼睛骤然变亮。

　　亮晶晶又明晃晃的情意蓦地涌来。
　　深深地刺痛了徐懿行，他猛地一颤。

　　梁嘉言热切地看着他，目光近乎贪婪。

　　时间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物理痕迹。
　　时间在他身上发生的全是些化学反应。

　　如同佳酿，时间越久越是香醇。

　　前二十六年保持着原本的苦涩。
　　接下来六年发酵出清香的甘甜。

　　三十二年的窖藏时光恰到好处。
　　只等识酒之人、好酒之人前来开启。

　　梁嘉言无疑是识酒、好酒之人。
　　不仅如此，她还贪杯。

　　“徐懿行，说，说你是我的。”
　　“说你永远是我的。”

　　她勇向胆边生；
　　她胆大包天。

　　她知道他说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

　　她一边难过于他说不出来；
　　一边又得意于他说不出来。

　　她在左右脑互搏；
　　她在上下位颠倒。

　　她在倒行逆施。

　　她的身体内部正在进行一场大型拉锯战。
　　她或许会因此死无葬身之地，她想。

　　可只要他还在她的身下；
　　只要他还在她的五指山下。

　　她心甘情愿承担一切报应。

　　*

　　徐懿行抱着梁嘉言回到了她的房间。

　　时间已经很晚了。

　　把人放到床上，给她掖好被子。
　　徐懿行转身就要走。

　　梁嘉言急忙起身拉住他。
　　好似回到了可早之前乖乖依赖他的模样。

　　“徐懿行，你不跟我一起吗？”

　　“好好，自己睡好不好？”
　　徐懿行伸手就要拂下她的手。

　　他可以给她自身的任职使用权限。
　　就当作是补偿她。

　　但不可以在事后还跟她缱绻地温存。
　　这样跟恋人有什么区别？

　　听到他的回答，梁嘉言却突然冷笑一声。
　　她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臂若有所思。

　　沉默在两人之间凝固成一堵透明的墙。

　　直到梁嘉言再一次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我的手腕这么细……”
　　“划一下应该会直接断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