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梦境》予寒不止一点寒

48、末日

　　旭日初升,阳光普照大地,谁能想
　　到如此平常的一天竟因一场冲突显得
　　如此纷乱,就像闪电击破笼罩云层的
　　天空。
　　“余寒,快醒醒!外面出事了。”
　　“无夜,稍等,我马上过去。”
　　一时间,我顾不上刷牙洗脸,赶
　　紧一个劲儿的冲下楼,门外是一片围
　　观的人群。
　　“余寒,你看到了吗?”
　　无夜指着中间的一滩血迹说
　　道。
　　“等等!这个人不像被车撞过,也
　　就是说……”
　　“没错,这个人是跳楼自杀的。”
　　看到如此渗人的场景,我的双
　　眼已经不敢再直视前方了,还好刚才
　　没有叫恋英下来。
　　不一会儿,我看到两个穿着白大
　　褂的人来到案发现场,一人负责抬走
　　尸体,一人将现场重新清理干净。此
　　时我突然想起上次任务结束后看到
　　的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于是我脑海
　　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念头。
　　“无夜，关于梦境的规律,有一
　　条是这么说的,人一旦在梦境中死去后,就会在现实中醒来,是吗?”
　　“是。"
　　“并且驱动着梦境的躯体自动消散,
　　以便死去的人快速回到现实,这也是
　　真的吧?”
　　“是。”
　　“那么对于现在这一现象,要怎么
　　解释? ＂
　　“余寒,我有一些事情早知道了
　　真相,而我却一直没有机会开口,你不
　　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毕竟这些事跟你又
　　没有太大的伤害,想说就说,没关系的。”
　　“其实,不知从何开始,我突然意
　　识到,梦境世界的死亡,已经失去了它
　　原本的性质。”
　　“你的意思是……”
　　“是的,现如今梦境的死亡已经
　　变成真正的死亡了。”
　　“为什么会这样?”
　　“余寒,这里的所有人,哪怕是
　　我,也无法预测梦境的未来变得怎样,
　　唯独有一点可以确定:梦境世界已经存在
　　不了多久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它一定撑
　　不下去了呢?”
　　“跟我来,去一个人少的地方。”
　　无夜将我带到建筑的背面,见四周无人之后,他慢慢地将自己穿在里面
　　的衣服抬起来,在他的皮肤上,我看到
　　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没办法,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
　　都对我有敌意,对此我也无可奈何……”
　　无夜说着,突然低下头来,几滴
　　眼泪掉在地上,我才意识到不对劲。
　　“无夜……你没事吧?”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
　　他们还要用看待异类的眼神看我…… ＂
　　我突然觉得,与其劝说他,不如
　　让他就这样哭下去,也算发泄一下心
　　中的愤怒了。或许,世界上根本没有强
　　大到能应对所有负面情绪的人,即使
　　磨炼了上千年的意志,也很难掩盖悲
　　伤的情绪吧。以前的我总觉得,瞬无
　　夜是一个坚强到把这整个梦境世界
　　撑起来的人,现在想想,他又和我们
　　有什么区别呢?
　　“总之,你看到的这些伤痕,都是
　　我在反抗时所留下的。”
　　“可是,过了这么多天,理论上
　　也应该好了啊。”
　　“永远好不了的。”
　　“为什么?
　　“作为来到梦境的第一人,我
　　早已与梦境奠定了某种特殊的契约。”“契约?”
　　“也就是与梦境本身承担同样的
　　破坏。”
　　“我可以这么理解吗,一旦你受
　　了伤,梦境也会承受同等的损坏和
　　影响。
　　“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之所以有反抗的人、
　　崩溃的人、寻轻生的人,是因为他们
　　恢复了记忆并意识到自己本不该存
　　在于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目前正好又
　　属于苟延残喘的阶段。
　　“对的,这也是为什么无论是我
　　也好,还是学校的各位也好,都对
　　梦境的未来有着不安的预感。”
　　“那……对于这种事,你有什么
　　解决办法吗?”
　　“我早在之前就想到过这个问
　　题,与其像现在这样耗下去,不如给
　　予人们一次回到现实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
　　“关闭梦境世界，让所有人重新回
　　到现实世界。”
　　“没有其它办法吗?”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只有关闭
　　梦境世界，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人员伤
　　亡."
　　瞬无夜突然做出的决定,让我顿时迟疑地说不出话来。
　　“对了,余寒,刚才我所说的那
　　些话,你顺带回去告诉恋英吧。”
　　“好的。
　　“留在这里的时间也不多了,这
　　几天就像平常一样生活,别想太多。”
　　“嗯。"
　　说实话,我并不反对无夜的这
　　种判断和决定,只是一听到要关闭
　　梦境这样的结果之后,心中莫名觉
　　得失望和空落,来这里生活了那么
　　久,也一览了众多奇异的景物,我早已
　　将一切美好的经历和回忆保存在
　　这片充斥着宁静气氛之中的世界,且
　　同时我也很清楚地知道,这片天堂
　　之所以能演变成现如今这种巨大规
　　模,是因为无夜和每个人的共同努力
　　和创造下完成的,如此完好的人间
　　天堂,就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它
　　从眼前彻底消失,多少也都怀着一
　　丝不舍吧。
　　对于现如今街上出现的各种
　　各样情绪失控的人们,有什么办法
　　能在短时间内让他们的情绪稳
　　定下来呢?我想,与其用话语去劝
　　说他们,不如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四
　　周乃至整个城市区的人聚在一起,真
　　心实意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让他们得到彻底的放心,看来这件事
　　之后得好好和无夜商量一下。
　　“恋英,我们马上要面对的事,无夜
　　都跟你说了吗?”
　　“放心,刚才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离开自然是好事,但是……果然
　　还是有点失落啊。”
　　恋英说着,将手心的一张纸条
　　递到我手中。
　　“余寒,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真
　　的回到现实中,千万不要忘记……给
　　我打一个电话哦。”
　　“好,一言为定!”
　　那一天,我看见夕阳沉下地面,
　　就像独奏的音乐迎来了它的尾声,它
　　预示着今天的落幕,也揭示着梦境生
　　活即将迎来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