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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荆州刘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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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日的路程中,双方都在相互试探。李儒也没有对他多加为难,除了绑在双手上的麻绳。这是把羊养肥了再宰的心态么。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郭嘉习惯性的用食指指腹摸了下下巴。这几天他都没有试探出这少年的身份,对于这少年的身份李儒是在忌惮他知道什么么?
把思绪从外面拉回来,郭嘉看着冷着张脸,表情仍是一成不变的少年,在心里深叹了口气。他是和史泰龙一样面部肌肉坏死么?还是李儒准备用这个少年无聊死他。
马车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外面的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多是拖家带口,用马车载着全家家当往荆州赶去的难民。
古人虽有安土重迁不轻易流徙的的思想,但在这乱世之中,人命肯定比那已经不值钱的土地重要。荆州虽不说毫无纷争,但比起其他诸侯控制的地方已算的上少乱之地,有这么多想要保命的百姓流徙过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马车在人流之中渐渐停滞了下来,随着人流的密集,人声也如同鼎沸的开水,嘈嘈杂杂。
郭嘉双手扒着车窗,探出头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城门前的流民队伍长约百米,盘亘不前。嚣闹声在队伍的最前端,似是守卫和流民发生了冲突。
难道是刘表下令禁止流民进城?短时间流入大量人口确实会在无形中增加荆州城内的负担。流民队伍虽是带来了大量的劳力补充,也加重了城内粮草的消耗。在冷兵器粮草无异于是决定战争胜利与否的关键因素之一。兵家一直都有箴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对阵时期偷袭敌人的粮仓也可以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刘表为了保存实力,把流民拒之城外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只是他那君子的名声不要了么?他们刘家人不是最注重名声了,刘表一定还留了后招吧。
城门口的流民队伍越排越长,气温随着日头渐渐攀升,人群中弥漫着躁动的因子,拥挤的人群更是放大了恐慌的气氛。流民或坐或站,不变的就是脸上不安的表情。刘表要是处理不好这些流民怕是会是一场不小的冲突。
李儒也坐进了车厢,导致原本就狭小的马车更加拥挤,不过倒让车内的气氛活络了几分。
郭嘉的手指在袖口绕了几圈,朝李儒一笑道:“一文钱,赌刘表肯定会将这些流民安排在荆州城外的山沟里。”这已是一箭三雕的上上之策了,把流民安置好一圆了他仁德君子的美名,二开垦了周遭的良田多了份额外的粮食入仓,三以这些流民为天然哨岗有什么奇袭的动静城内可以第一时间知晓做出应对之策。
李儒听了郭嘉的话只是抚弄下须闭目养神,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日头已经有些西斜了,午后一两点真是最热的时候,就算坐在马车内。郭嘉也能感觉烈日透过车顶把他烤的浑身发烫。
前方的队伍已经骚动了起来,整个流民队伍群情激动,起起伏伏和守卫城门的甲士推拒着。
刘表还不打算出面安抚么,照这样发展下去就要变成小规模的流血冲突了。郭嘉的手指在腿上,无节奏的轻敲着。他实在是期待刘表待会的表现。
“诸位,诸位——”
说刘表刘表到么。郭嘉靠在车窗上抬头打量城门上的中年男子。天庭饱满,面目白皙慈善,颌下蓄着三寸长须,丝质的袍子轻盈无比,被风一吹,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只这一面就让人平添三分好感,这皮囊果然是天生的资本。
见城内有人出面,原本焦躁的民众暂时被安抚了下来,皆抬头看着城门上的刘表。
刘表见众人安静下来,朝着城下众人深深一鞠扬声道:“在下不才刘表乃荆州牧,现汉室倾颓,诸侯僭位称王,百姓流离,我身为汉室宗亲,进不能匡扶汉室,退不能保百姓平安,惭愧之至。今日本该大开城门为诸位提供一个休憩之地,奈何城内已人满为患,不过在下已和庞公谈妥,他愿意提供本家住宅做诸位暂为落脚之处。以我刘表之名立誓,给我三天时间!只要三天时间,我定会为大家准备好田地和居所。”
城下的百姓皆是静默无声的看着刘表,不知是谁起的头,“刘州牧万岁,刘州牧万岁!”人群中爆发出山呼般的声响,刘表双手在空中虚虚几压,脸上带的笑和善非常,好似城下的流民都是每个都是他的子女。
刘家人果然好手段,郭嘉看着已经明显被收买的百姓一撇嘴。啧啧,到时候荆州有外敌前来,这些人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和来犯者拼命。士为知己者死,可惜刘表只是假知己而已。
能占据荆州这个战略要地多年不失,还把各派的关系调和的跟油似的,果断手段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可比的。
李儒的目光放空,远远的落在外面,似在思考什么。
他是在想刘表究竟有几分手段么?刘表刚刚的表现确实不错,只可惜为人太中庸太稳妥,不知这乱世求生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除非李儒有能力说服他放弃固守政策,否则什么空想都是白搭。
外面的军士已经开始疏导流民往荆州的南郊而去。马车随着大队伍摇摇晃晃的行进着。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在庄院的门口停了下来,庄外的空地上摆着数十个简易的帐篷,还有甲士家仆正在搭建帐篷,先来的流民有些都已经安置了下来。
郭嘉被少年用绳子牵着从车上下来,舒展了下坐的有些麻木的身子。郭嘉的眼神扫到了挂在梁上的牌匾,黑漆红字的牌匾上刻着庞府二字。
郭嘉眉心一拢,荆州有名的庞姓,庞德公?庞统?这么一说司马徽也应该搬到荆州附近隐居了,此时怕是已经收了卧龙凤雏两人悉心教导,十年后就是他们大放异彩的时候了。这两个曹魏阵营有力的对手,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奇士。他能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叫嚣着想要见见这个传奇。
少年扯了下绑在郭嘉手腕上的绳子示意他快走,郭嘉无奈的拉耸着肩膀跟在他身后。两边的人都对他们投以异样的目光。郭嘉在心里深叹了口气,头低着看着地面,假装没有看到周围人火辣辣的目光,这真是他重生以来最丢脸的时候了。
他们分到的帐篷正好在营地中心的偏北边一点,正好靠近庞宅。帐篷是临时搭建的简陋的很,就是一根木棍支这块布料,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过流民多是带着全身家当出来的,自己带了锅碗瓢盆盖铺棉被。他们就比较简陋了,一个谋士,一个少年,一个俘虏,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难道今晚要席地盖天了么。
郭嘉瞄了旁边的李儒,对方侧首和少年说了些什么。少年微一点头,斜睨了郭嘉一眼,拖着郭嘉往庞府去了。
李儒又在打什么主意?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少年牵着他走到庞宅门口,门口管事的正在登记东西,拨发给甲士让他们拿到到各个帐篷。
少年对着管事深深一躬身道:“先生,我兄弟二人自洛阳而来,家兄有臆病受不得冻,还望先生看我们可怜施舍床棉被给我们。”
郭嘉听了差点一口老血,你才臆病,你特么全家都臆病,他这么一副心智健全精神焕发的样子,哪里像有臆病的人?!
可管事的看在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一个少年一个青年都瘦的和竹竿似的,青年脸色苍白,一双眼却亮的吓人。
可怜长的这么一副白白净净的样子,竟然有臆病。管事看着郭嘉的眼睛带了几分同情。低头在纸上登记了,吩咐家仆去给他们拿床棉被来。
“我庞家何时也容得你这样的人上门行骗了!”郭嘉随着声音偏头看去只见一人着着暗色的文锦,脸上用竹帘面具遮着,身后跟着个白净的少年,还有遮着黑色面纱的姑娘。
那管事一看那少年,忙搁下笔朝他一鞠道:“公子。”
公子?庞统?可惜看不见相貌啊,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