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晋江文学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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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爹说出这番话，自然有他的考虑；他见顾小月一脸呆滞，笑道：“你当年不是说过，若是重阳真人继了掌门位，咱们便走吗？”
顾小月木木的点了点头，她倒是说过，不过那话里倒是八分是气话。
但是，顾老爹却不这么认为，他道：“我便也是这么说的，庄子咱们也不要了；如今，你们两兄妹都回来，正好同我一起，咱们回家去。”
顾老爹说着话，眼神却是看向顾小仙的。
顾小月欲言又止，她与爹爹自然是没有关系，但顾小仙是内门弟子，而且如今又结丹在即……
顾小仙只是皱了皱眉，“师父如何说？”
他知道，顾老爹既然做了这番打算，自然是全都安排好的。
顾老爹脸上挂着冷笑，“你那师傅，待人倒是不错，不过，指望他说句话？”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顾小月担心的却是，“他们同意了？”
顾家当年投靠而来，如今又要拆分出去，这哪里是儿戏？
“他们自顾不暇，”这是顾老爹的答案；并且，顾小月发觉，自家爹爹的手脚着实太快，这边他们刚刚回来，他那边已经将行囊全部打包好，只等内门来人交接了。
倒是三戒和尚拉了她一把，偷偷说道：“你瞧不出，你那位父亲大人，比狐狸还精？”
顾小月真的没发现……
顾家的家，是很遥远的地方，遥远到只能在祖上留下来的典籍里才能窥探到一二；传闻那地方叫出云，是东海上的一座小岛，不过，与几千年前便已经沉入了海底。它原本早该沉了，不过是顾家的修士大能，用无边法力硬生生从海中心撑起来罢了。
出云顾家，是个如今很遥远的名字。
内门来交接适宜的，是清风随同几个弟子，见着面生，应当不是主峰或是紫阳峰上的；除开清风外，那几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甚至带着些许厌恶。
顾小仙提出要去紫阳峰拜别师父，虽然知道紫阳真人仍在闭关中，顾老爹还是答应了；待到日后出了承天门的山门，顾小仙与紫阳真人的师徒缘也就算是断了。
清风面色黯然，伸手摸了摸小月的脑袋，道：“日后，可别忘了记师兄”；他跟在黎阳掌门真人身边，对于顾家与承天门的纠葛也有耳闻，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倒也不是没想到。
顾小月想躲，没躲掉，只能略带羞涩的应了声：”嗯“。
清风师兄是好人，即便是到了如今这种状况，也依旧是温言温语的；但跟着他来的那几个弟子却不然，每个人面上就挂着厌恶，好似顾家做了什么欺师灭祖的坏事似的，连庄子灵田的数目也要刁难一二。
但幸好不过是些小虾小蟹，清风淡然一笑，他说行了，便是行了，也堵住了身后的那几张臭嘴。
顾小月心知怪不得别人有想法，如今承天门算是落难了，而顾家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眼巴巴的要离开，实在算不上什么好行径；但若非承天门遭难了，顾家又哪能这么利落的抽身？
先祖并未做错，那时的情况，若不依附在大门派下必然无法东山再起，然而没想到的却是，人心叵测世事难料；等顾家舍得壮士断腕之时，已然到了今天的局面。
顾小仙回来时面色并不好看，身上原本的绯红道袍也换做了一袭普通的白色道袍，挂在腰间的符牌也不见了踪迹；从今开始，承天门便与他们无关了。
和尚一脸看戏的模样，道：“可算落叶归根了？”
落叶归根？算不上。当年一族人离开，如今三个人回来，若是天上的顾家祖先知道了，恐怕也要大哭一场吧？
但是不走又能如何呢？顾家失去了往日的荣耀，顾小仙失事，承天门连句话都没有；虽然或许确实不关重阳峰那几个弟子的事情，但连个态度都没有，也实在让人心寒了。
再加上之前的过完种种，日积月累下，顾老爹在一双儿女双双失踪的情况下做出了决定；便是灭族了，也不能灭在这个地方！
这些年里，温水炖青蛙般，原本傲然的世家子弟也变成了田间地头的管事，但血脉里流淌的东西还在不停的呼唤他；幸而，他得到了一个机会。
顾老爹是在一切都了结后，带着一双儿女回到东海边后，才告诉他们的。
“宋靖仇是我放进山门的，走的便是你们进来的那条道；他答应帮我烧了外庄，只有这般，咱们才有脱身的理由；重阳知道咱们跟承天门面不和心也不和，顾家不会听他的，他乐于将咱们扫地出门，反正，顾家也没什么利益给他们贪图的了，”顾老爹一脸冷笑，“早就一穷二白了。”
顾小月被连日来的变动打击的处变不惊，问道：“宋靖仇为何愿意帮我们？”
顾老爹诡异的瞧了自家女儿一眼，“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么？”
顾小月默然，随即又想到：“那宋靖仇他，是否真的……”她犹疑了一会，还是道：“我跟哥哥在中州遇到他，他似乎真的入了魔修。”
“重阳虽然跋扈，但不是个糊涂人，他说有证据，必然是查到了什么；”言下之意并不是冤枉了宋靖仇，顾老爹叹气道：“其实，那又如何？”
大道之路，艰难异常，为了那登天大道，顾家先祖里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魔修的；也只有那自恃名门正派的，才对这名号之事看的格外严重些罢了。
“那……”顾小月还在犹疑，口中却早就问了出来，“那宋靖仇是特意来中州找我跟哥哥的？就是提醒我们早日回承天门跟你汇合？”
顾老爹点了点头，“那些个势力弟子，瞧我一个孤寡老人，怎么能容许我这么痛快的走了？也是你和你哥哥报平安的纸鹤回来了，那边的态度才好了些，咱们，”他指了指自己带回来的那些行囊，“也总算还剩下些东西。”
顾小月心中苦楚难耐，天下之大，从来都是王者为尊，没有实力的，便是注定要被人欺辱吧？
接着，顾老爹又告诉她，“你们那宋师弟倒也还说，会来东海找咱们。”
和尚双手合十，默念道：“阿弥陀佛，贫僧又跟坏人混到一起去了。”
顾小月狠狠瞪了他一眼，坏人的朋友又不尽然是坏人。
承天门如今对宋靖仇追杀的厉害，难道顾家就不怕祸水东引吗？
事实是不怕的。
顾老爹带着顾家兄妹从承天门离开时，乘的便是一艘飞船，这也是顾家祖上留下来的唯几值钱的东西了；顾小月当时还好生惊讶，她还以为，顾家唯一值钱的便是那些个灵田里，如今全都留在了承天门，她还有些心痛哩。
等到了东海，那飞船停到了海面上，瞬间发动了禁制隐了身，就再也寻不着踪迹了。
顾家原本的岛屿已经沉了下去，暂时的，他们也只能在海上安家了；这些天里一直奔波着，倒把重要的事情也耽误了。
顾小仙在中州时吸收了一小块灵髓之力，原本破碎的丹境早就恢复，回承天门本是想再次结丹了；谁知顾老爹却决意脱离承天门，这一走又是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在确定这停在海面上的船必然安全后，顾小仙便钻入一处船舱里，闭关了起来。
顾老爹从女儿口中得知顾小仙曾结丹失败过一次，心中也是痛楚，但眼下最渴望的，却还是顾小仙能顺利结丹。
和尚每日跟着顾小月一同做着小舟出海钓鱼，顾小月嘲笑他不务正业，“和尚不念经修行，倒是跟着姑娘泛舟海上，真是好悠闲。”
和尚照例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道：“女檀越哪里知道，念经拜佛自然是休息，但这红尘俗世里，又哪一处不是修行呢？”说者，一旁的鱼竿动了动，和尚将它收了上来，再将吊上来的小笨鱼取下来丢回了海里。
“别丢！”顾小月想阻止，却又晚了，她恼火道：“你把这笨鱼丢回去，它必定去通风报信，今天，咱们甭想吊到鱼了。”
或许是顾小月乌鸦嘴，果然从那一竿后，再无鱼儿上钩；不过等日落时他们回到船上，却听到顾小仙已然结丹成功的消息。
和尚满面春风道：“女檀越如今知了吧便是贫僧今天放走了那条鱼，积累了功德，才照顾得顾施主顺利进入丹境的啊。”
顾小月心中欢喜，也不跟臭和尚计较，只顾去瞧顾小仙了；顾小仙跌坐在胡床上，面上难得的带着笑意。
他眯着眼，缓缓道：“我似乎，能够感受到，那种叫做运势的东西了……”
顾小月心中一动，莫非果真这般有用？
这时，飞船上的禁制突然动了，一道又一道的橘黄色光圈在提醒船内的人；和尚从舱外进来道：“有个穿黑衣服的说是你们师弟……”
宋靖仇？顾小月皱眉，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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