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穿]宅斗攻略》鸳了了

19、试探

　　春枝回头：“怎么了？”

　　露水站在原地，松开拉着她袖口的手，双手交缠着，好半天才低低地说：“春枝姐姐，你们都不喜欢我，对不对？”

　　春枝尴尬地回答：“怎么会呢？你别多想。”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露水抬起头来虚弱地一笑，声音里带了些歉疚，“我也知道，是因为我娘的关系，对不对？”

　　被说穿了，春枝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站在那儿，也不好走开。

　　露水继续说道：“我娘之前是做了不少不对的事儿，我替她向你们道歉，好么？”

　　春枝别扭：“你不用……”

　　“我在家的时候，也曾经听我娘提起你们。”露水打断她的话，忽然抬起头来，“她说，春叶姐姐性子稳重，春燕姐姐性格活泼，春枝姐姐你性子最为温柔可亲，有你们在小姐身板，她才能放心回家去享福……她是最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对你们言辞过于严厉，也是怕我不能融入你们之间……你们，你们别生气，好么？”

　　春枝愣在那里，一时间心里百味陈杂。露水并不避开她眼神，只是一味地恳求她不要生气，说得眼眶都红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希望谁忽然出现在这里，好歹把她从这样窘迫的境地里救出去。

　　“春枝，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春枝期待的声音很快就出现了，她连忙应了一声，发现春燕站在那边廊下避阴的地方，手里提着个精致的盒子。

　　“我没什么事儿，要去给小姐送花瓣来着。”春枝应道。

　　“既然这样，你还不快去？”春燕皱皱眉，“我这儿也有东西要给小姐送去呢，咱们一起吧。”

　　春枝如逢大赦，生怕露水不放她走，小跑着朝春燕那儿走去，却没想到露水并没拉住她，也没说什么挽留的话。

　　转过弯的时候她终于忍耐不住良心的刺激，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露水正站在蔷薇架子前，对着一架盛放的蔷薇发呆。那眼神看起来满是心事，落寞无比。

　　“你怎么跟她凑一块儿去了？”春燕扯她袖子，“她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春枝低了头：“她也没说什么……其实今天，我觉得她也没之前那么讨人厌了。”

　　春燕惊讶地瞥了她一眼，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春枝听得笑了起来，岔开话题：“你送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大少奶奶那儿给的玫瑰膏，是大少奶奶的哥哥从法兰西那儿寄回来的。听说有香体美白，呵护肌肤的功效。”春燕笑眯眯地举了举手里的盒子，“一共就带了五盒，大少奶奶给了老太太一盒，大太太一盒，亲家太太一盒，想着又给咱们小姐留了一盒。”

　　“大少奶奶对小姐可真不错。”春枝羡慕道，“我娘家嫂子可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得了吧你，那也是太太教育得好。谁的亲嫂子疼谁，你可看见大少奶奶疼如盈如月小姐了？”春燕撇撇嘴，笑了一声。

　　“你又乱说……”春枝笑着骂了她一句，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了，但笑声好像还留在风里不曾散去。露水站在蔷薇架子那头，闭了闭眼睛，掐下一朵开得正艳的花儿。

　　“这一晃眼，也是你十四岁生辰了。”青苑靠在大太太怀里，乖巧地剥开一粒粒的瓜子仁儿，送进大太太嘴里，闻言她只是哦了一声，没表示出别的什么来。

　　“怎么啦，你不想要点礼物？”高净娴笑眯眯地望着女儿，“虽然不能办的像青莲那样大，但小小庆祝一下还是可以的。”

　　“不用啦，娘。”青苑摇头，一派乖巧的模样，“不过就是十四岁而已，我都长大了，不要礼物了。”

　　“真的不要？”

　　“不要——”青苑拉长了声音，抱着高净娴的胳膊，“娘，别替我庆祝什么生日了，咱们家还是要多节省一点呢。万一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怎么办？”

　　她半是暗示地说，希望能引起高净娴的注意。可惜高净娴不买她的账，反倒用看小孩子的眼神望着她：“你不想要，你大表哥却早就准备好喽！”

　　她松开青苑，转身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来。

　　“你猜这是什么？”

　　这盒子银白色，只有巴掌大小，上面还刻着法语，无外乎就是香水或者手链一类的。江宁城虽然比较落后，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们对外国货还真是有点狂热的追求。从前几天大嫂送给她的玫瑰膏就能看出，法国货尤其受到她们的喜爱。

　　但她是足不出户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家闺秀，是不是应该装不清楚呢？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诚实回答：“是香水，或者手链吧？”

　　高净娴“咦”了一声，惊讶地望着她：“你怎么知道的？”她确信在此之前没人跟女儿提到过这样东西，虽然小姐们已经习惯了洋货的流入，但不管怎样，在这时候的江宁，香水还是一样奢侈品，稀少而珍贵。

　　“我看书看报知道的。”抛出早就想好的理由，青苑笑眯眯地回答，“娘，你可别小看我，我可知道不少东西呢。”

　　女儿没什么朋友，也就喜欢读读书看看报，这个高净娴是知道的。她虽然没时间念书，不代表她不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因此她笑着摸了摸青苑的脑袋：“是是是，你知道得可多了。你表哥呀就是从法国给你带了香水，是茉莉味的，你闻闻可喜欢？”

　　那香味淡淡的，甜甜的，一闻起来就知道是给小女孩用的。青苑自然十分满意，歪在高净娴怀里撒了好一阵娇，这才装作不经意地问：“表哥他还在法国呀？”

　　母女俩口里的表哥不是李延易，也不是李延齐，而是高净娴娘家大哥的长子高子沂。高子沂今年十六岁，也是从小就被送到了法国去留学，听说学的是建筑，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快了快了。”高净娴笑着说，“你大舅这次把子浚也送去了，说是再过两年，等子沂满了十八岁，子浚满了十四岁，再让他们一道回来呢。”

　　“那表哥他们在法国是不是学到很多东西？”青苑笑眯眯地继续问，一脸天真无邪。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高净娴捏捏她鼻子，“怎么，难道你也想出国？”

　　青苑连连点头。

　　高净娴脸上笑容散去了一些，叹了口气：“早些年你……我也是打算把你送出去待几年的。可是一方面你是个女孩子，一方面你身体又不好，再加上你爷爷奶奶不同意，这事儿也只能这么算了。”

　　青苑皱眉：“娘，大家都去留过洋呢。就咱们家，没一个留过洋的，就算是大哥，也只是在外头待了两年而已，哪像姑姑家，他们才是真正的留洋呢。”

　　高净娴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你大哥要是留洋成你表哥那样的，我不亲自打断他的腿！”

　　说着母女俩笑了起来，青苑撒娇般地拉着她衣袖：“可是娘，你瞧，林家都搬走了，姑姑家也搬走了。报上都说了，现在是新时代，老是窝在这样的偏僻地方，是没什么成就的，不如咱们全家也搬去上海？去那儿见识见识也是好的啊！”

　　她紧紧盯着高净娴，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去上海？”高净娴被女儿忽然生出的奇异念头惊了一把，但并没放在心上，“你这丫头，念了几年书，认了多少字？就想着往外头跑！外头哪有咱们家乡安全？”

　　“谁说的？”青苑继续努力，妄图打动高净娴，“娘，上海那儿驻扎着全国很大一部分的军队呢，咱们江宁有什么呀，地方军队，还每天尽干些仗势欺人的事儿。您瞧报纸上都写了，连大总统都常常往上海去呢，你说，大总统住的地方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紫禁城！上海的安全堪比紫禁城呢！”

　　管它是不是真的，青苑胡吹一通。但让她失望的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高净娴都把她的话当成小孩子的一时兴起，笑眯眯地哄着，却怎么都不肯仔细考虑下她的建议。

　　说到后来青苑口干舌燥，高净娴端了一杯水喂她：“你后天过生日，还是想想要什么礼物来得正经。那些报纸呀，记者呀，就是喜欢胡说八道危言耸听，小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去担心这些男人担心的事儿，左右有你爹呢！”

　　青苑吐血。系统一下子把后面的几个任务同时告诉了她，导致的结果就是她心急火燎地恨不得一下子都完成。

　　第二个和第三个都十分简单，她嫌弃没有挑战性，索性先开始着手为第四个任务——说服高净娴，让全家人在江宁事变之前搬离江宁城。

　　现在看来，这任务艰深，她尚需努力，还是该先完成任务二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