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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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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池行宫正殿,阮清辞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刺中他腹部的匕首仍在,血迹浸透了,在白色的衣衫上尤其明显。
林阙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眼,目光转而落在郎中身上。
殿内早已备好了热水、剪刀等一应东西,只见郎中先净了手,拿起剪刀剪除了伤口周围的布料。再次净了手,郎中对林阙说道,“王爷,接下来要拔匕首了,有些疼,可否麻烦您帮忙按住摄政王殿下?”
林阙不知为何,迟疑了下,终是走了过去。两手按住阮清辞的腰腹,感受着手下的尺寸,不禁叹了口气,这人这么多年也没胖啊。
郎中看着林阙生疏的姿势,憋了口气,大着胆子调整了林阙的姿势,见没问题了就开始动手。
几乎是一息的时间,匕首已经被拔了下来。血花瞬间涌出,早已有准备的郎中立刻洒上上好的金创药。
也是在那一瞬间,阮清辞身体一僵,甚至疼的闷哼出声。林阙黑眸一颤,他素来知晓阮清辞这习惯,若不是疼的狠了,他是绝对不会叫出声的。
见郎中正专注处理阮清辞的伤口,林阙侧过身,借着衣袖的遮挡,摸索到阮清辞的手。
果然,拳头攥的死死的。
林阙用坚定不容置疑的力道打开了阮清辞的手心,两手交握,任凭阮清辞的手指因为疼痛而再度收紧,也给阮清辞常年冰凉的手带去了温度。
郎中在给绷带消毒的间隙看了林阙一眼。
不是,他这刀已经拔完了,怎么这王爷还在摄政王殿下身上待着呢,那可是病号!
郎中又瞥了一眼,找了个借口道,“辛苦王爷了,剩下的事情属下自己来就好。”
林阙嗯了一声,仍旧没动。
郎中:“……”他抬手召来一个小厮,指着毛巾说道,“你,用热毛巾给摄政王殿下擦擦脸上的冷汗。”
小厮还未及动作,就被林阙的声音打断了,“你下去吧,本王来。”
小厮顿了下,行礼退下了。
郎中面上虽不显,心中却震惊,王爷的性子他可是知道的。出身将门,家世显贵,自然就有世家子弟与生俱来的傲气,他的能力也确实配得上他的傲气。两相结合之下,林阙很有些目下无尘。
尤其是大宋在如今这个形势下。
在他看来,王爷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林阙不知郎中的小心思,他动作有些生疏,伺候人于他确是头一回。
郎中给阮清辞上好了药,打好绷带就离开了。
室内安静下来,林阙站在床边待了片刻,吩咐小厮照看,也出去了。
出了正殿,林阙就看见脱了铠甲跪在殿外的谭砚林,他脸色沉下来,一步步走过去,不怒自威。
林阙率玄甲军强攻奉元城都攻下来了,而他只需守好一个摄政王,竟然还出了差池,谭砚林磕了个头,愧疚道,“王爷,属下前来请罪。”
林阙凝视了谭砚林半晌,问道,“你感觉愧疚,是因为什么?”
谭砚林抬头,急切道,“当然是……”
还未及说完,林阙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是因为我的命令没有完成,还是置摄政王于险境?”
谭砚林皱眉,想了两秒,茫然道,“这不一样吗?”
听了这个回答,林阙的眼神瞬间冷下来。连个眼神都没给谭砚林,兀自走了。
经过廊下,林阙侧头对自己亲兵问道,“宁军师在何处?”
亲兵道,“刺史府,宁军师现下正在审问那些刺客。”
林阙嗯了声,他说道,“你们就守在这儿,不用跟着我。”
亲兵应道,“是。”
眼睁睁看着林阙经过一个转角,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谭砚林皱着脸,到底不敢喊出声,只得苦着脸跪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