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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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哎呀，你真自恋，鬼才会爱上你。”云岫偏头躲开他的手，气鼓鼓地说：“我就是出来散心，谁知道你也来这里吃饭。”
他说着，又想起方才听到的内容，小声补充道，“再说了，你处置贪官污吏，是好事，我又不会出去乱说。”
谢敛看着他嘴硬心软的模样，放下云片糕，语气稍缓，调侃：“哦，那云三少是鬼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云岫手腕上的暖玉镯上，“本王让人送的聘礼，还合心意？”
“聘礼是聘礼，你是你，别混为一谈。”云岫别过脸，却没再抗拒谢敛的目光，“那本医书倒是有用，就是……”
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谢敛眼底泛起的疑惑，才坏笑道，“就是送书的人太凶，看书时都能想起被人掐脖子的滋味。”
差一点，他就要死翘翘了。
谢敛被他噎了一下，抬手召来店小二，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日的威严：“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上一份，再炖一盅冰糖雪燕，少放糖。”
“谁要跟你一起吃饭？”云岫皱眉，可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刚在奇珍阁逛了半响，早就饿了。
他连忙捂住肚子，耳尖泛红，生怕被谢敛听见，梗着脖子，“我已经点了好吃的。”
偏生谢敛耳力极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怎么，云三少是吃不得本王点的东西？还是说，太爱本王了，与本王一块用膳，不好意思。”
“谢敛。”云岫气得拍桌，“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可不爱你的。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我们怎么可能啊。我嫁给你只是因为陛下的旨意而已，仅此而已。”
语毕，他偷偷看了眼谢敛，噎回去，“再说了，你这么想同我一块用膳，莫不是爱上我了？”
“就当是本王爱上你了。”谢敛倾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云岫的耳畔，看着云岫连忙护着身体的反应，哈哈笑了几声，“小东西。”
云岫被他逗得浑身发麻，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别说这么恶心的话，你暗恋我就好了，不要告诉我了。”
谢敛眼底的笑意更深，顺势应下：“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不多时，菜品就陆续上桌。
东坡肉炖得色泽红亮，颤巍巍地卧在白瓷碗里，油脂香气扑鼻；四喜丸子个头饱满，汤汁浓稠地浇在上面；还有那盅冰糖雪燕，清澈的汤汁里浮着晶莹的燕盏，甜香不腻……
云岫刚拿起勺子，就被谢敛拦住，“先喝雪燕，润润嗓子，毕竟刚被掐过，别伤着了。”
云岫将那盅冰糖雪燕拿了过来，讨价还价：“知道我伤了了，你还不陪我点钱，这顿饭你请。”
发现谢敛不像传闻那般，他说话也不再小心翼翼，能开开玩笑。
他几口吃完碗里的雪燕，把空瓷盅往边上一推，“我想起来了，你东宫有一株万年石莲，能安神养气，最是补身子。”
他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先前听闻那万年石莲是先皇御赐，谢敛向来宝贝得紧，连太后借去观赏都没松口。
如今见谢敛对自己并非如传闻般凶戾，便大着胆子开起了玩笑，想看看这活阎王的底线到底在哪。
谢敛正夹着一块东坡肉的手顿在半空，抬眼看向云岫，眼底带着几分玩味：“万年石莲？你倒消息灵通。那东西是先皇亲赐，本王养了五年才让它开了花，你说要就要？”
云岫见他没立刻拒绝，连忙往前凑了凑，“我这不是身子弱嘛，你看——”他故意揉了揉脖颈，露出几分委屈的模样，“都怪你下手没轻没重，这石莲给我养着，既能补身子。”
“云三公子倒是会算账，倒不如当个账房先生，”谢敛放下筷子，倾身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话音一转，“本王的东西，从不白给。你想要石莲，拿什么来换？”
云岫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强装镇定地反问：“你想要什么？我爹的书法？还是我大哥收藏的古画？”
他在心里飞快盘算，自己能拿出手的宝贝也就这些了。
谢敛却笑了，指尖轻轻点了点云岫的手腕，触到暖玉镯的温润触感时，动作顿了顿：“那些俗物本王不缺。”
“那算了，我不要了，反正以后我嫁到你东宫去，我偷偷煮来吃。”云岫没有继续纠缠，夹了个丸子送入嘴里又吃了几口饭。
太幸福了，能在外面吃好吃的，太幸福了。他在心里怒嚎。
“对了，你方才说要处置张侍郎，就不怕太后真的找你麻烦？”他想起谢敛与长史的对话，还是忍不住问道。
谢敛夹了一块鱼肉送入嘴中，语气平淡：“太后若识趣，自然不会插手。若不识趣，本王有的是办法让她安分。”
他看着云岫皱眉的模样，兴致高涨，“还说你不爱本王，你瞧，你瞧瞧，啧啧啧？”
“谢敛，我只是关心你诶。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自然是朋友。”云岫猛地放下勺子，“我担心你被太后刁难不应该吗？”
在他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朋友？”谢敛念叨着，倒是有许久没有人敢自称是他的朋友了，“行，当你是我的朋友了。”
这顿饭吃得热热闹闹，拌嘴的话没停过，可碗里的菜却越来越满。
小祥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悄悄松了口气，看来自家少爷和摄政王的关系，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谢敛放下玉箸，用餐巾擦了擦指尖，目光扫过窗外渐渐沉下的暮色，“时辰不早了，你身子刚愈，不宜在外久留，我送你回府。”
云岫刚要推辞，就见谢敛已起身整理衣袍，玄色锦袍上的暗纹在廊灯下发着微光，语气不容置喙：“方才在雅间闹了一场，保不齐有好事者看见。我送你回去，省得云夫人又揪着这点小事念叨你。”
这话戳中了云岫的软肋，他可不想刚出门就闯祸，回头再被母亲禁足。当下也不再坚持，跟着谢敛走出聚福楼。
护卫们早已候在楼下，见两人一同出来，都识趣地落后几步，形成一个宽松的护卫圈。
暮色中的朱雀大街褪去了白日的喧闹，小贩们正收拾着摊位，零星的灯笼渐次亮起，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暖黄的光影。
云岫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忽然想起方才的对话，忍不住开口：“太后那边真的不用当心？我听说她在后宫经营多年，连陛下都要让她三分。”
谢敛脚步未停，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带钩，语气平淡：“后宫与朝堂本就该泾渭分明。她若守着太后的本分，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若非要把手伸到朝堂上，触碰底线，就别怪规矩无情。”
他侧头看了云岫一眼，补充道，“你莫不是忘了我的名头，我怎么着都是个摄政王可不怕他们。”
正说着，附近传来一阵孩童的嬉笑声，云岫转头望去，只见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追着卖糖画的小贩跑，手里的风车转得飞快。他看得有些出神，想起自己现代的童年，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行吧，行吧，快点走吧。”云岫道：“我啊，正好看看摄政王的马车，是不是比宫里的还气派。”
算他记性不好吧，摄政王，摄政王，权利手段都是一等一的。
谢敛闻言低笑一声，抬手召来暗七吩咐几句，转身对云岫做了个请的手势。
很快，一辆乌木鎏金马车就稳稳停在面前，车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四匹骏马蹄踏银镫，鬃毛梳理得油光水滑，连车夫都穿着绣着东宫徽记的劲装，比云岫来时坐的青布马车气派了不止十倍。
“怎么样？够不够气派？”谢敛挑眉，看着云岫眼底藏不住的好奇，主动伸手扶了他一把。
“当真是气派啊，配得上你的身份。”云岫被他手心的热意烫的缩回手，弯腰钻进马车，刚坐稳就被车内的布置惊了一下，软垫是极软的云锦，小几上摆着温好的姜茶，旁边还放着一碟刚切好的蜜饯，竟是他方才在街市上多看了两眼的金橘脯。
谢敛跟着上车，见他盯着蜜饯发呆，随手推了过去：“吃吧，这个时候的蜜饯味道还算不错。”
“嗯嗯，谢谢你了。”云岫捏了一块送入嘴里，又端起姜茶喝一口，味道挺不错的，他在心里评价。
随后他偷偷抬眼瞄了谢敛一眼，见对方正闭目养神，那点憋在心里的话也就自然而然的憋了回去。
“我没睡，你想说什么说便是。”谢敛忽然睁开眼，吓得云岫喝茶的手踉跄了下，滚烫的姜茶呛得他咳嗽起来。
谢敛无奈地递过帕子，“云三少，本王知晓本王貌美，可你也莫要对着本王喝茶。”
马车平稳前行，窗外的街景缓缓后退。
“你别自恋了。”云岫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多说，问起自己一直以来好奇的事，“诶，殿下，我冒昧问一问，你碰过女人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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