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You》拾欢joy

22、当世界从空中跌落

　　晚上十点，见面会结束。
　　匆匆收了尾，一行人赶去机场。

　　近来忙得晕头转向，一日日几乎脚不沾地。yoko却还要抽空赶回学校，参加期中考试。
　　车上抱着iPad看复习资料，值机时牵着faye的手，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小姑娘捧着手机屏幕，轻声背诵着什么。

　　“先看路，待会过了安检，到登机口再复习。”
　　faye见她忍了好几个哈欠，免不了心疼。
　　向来最听女人的话。
　　yoko被哄了几句，乖乖将手机收好，朝她扬起笑。眼下却隐隐泛着青黑。
　　一连熬了几个夜，又是复习又是排练。
　　不可谓不辛苦。

　　凌晨，红眼航班。
　　三个小时的机程，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睡不了整觉，倒是能复习不少课业。
　　知道两人这几天累得不轻，p'wan难得大方一回，单独给两人买了商务舱。
　　瞥了眼一旁阖眼休息的faye，yoko轻手轻脚地挪了挪身形，侧对着她，将iPad光线调到最低。

　　机舱内极安静。
　　侧后方隐约传来轻细的呼吸声，像是在补觉。
　　yoko只看了十多分钟，光线太暗，看得眼睛有些发涨，人也困乏起来。
　　索性拉开遮光板的一丝缝隙，借着风景缓神。

　　三万英尺，俯视而下。
　　不知途径何处地段，入眼是一小片灯火璀璨。
　　坐过许多回飞机，yoko也早透过舷窗，见惯了各式各样的风景，容纳在一方玻璃当中。
　　通天大厦，千顷良田，都再渺小不过。
　　更遑论区区人类。

　　或许是见面会上最后的那道问题。
　　又或许是此时正身处万米高空，放眼周遭皆是漫无边际的暗寂，恍若无枝可依。
　　蓦地生出几分惶然来。

　　“怎么了？”
　　耳畔传来轻唤，搭在扶手的手腕也覆上温热触感。
　　yoko顿了顿，回头看过来。
　　女人容色倦意分明，却强撑着打起精神，“睡不着吗，我陪你吧。”
　　说罢，凑了身子过来，示意要陪她一起看。

　　yoko轻笑，朝她耳语，“先不复习了，刚刚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嗯？”faye望着她，神色柔和。
　　“倘若下一秒是世界末日，该怎么办？”

　　分明台上各自落了泪，却再度发问类似的问题。
　　不在聚光灯下，也没有众目睽睽。
　　无需拘泥各式各样的谨慎发言，只有她与她。
　　唯余循着本心的回答，爱意毫无遮掩。

　　“我想，我会和你接吻，直到万物消弭。”
　　当世界从空中跌落。
　　尸骨作灰烬，也要融在一处。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
　　被女人抬手轻敲了一记，却依旧不见半点不虞。
　　faye嗔她，“今晚还没哭够？又问这些。”
　　顿了顿，见yoko轻晃自己的手，无声撒娇。她便同样认真思量起来，而后轻声应和，“我也是。”

　　机程还剩一半。
　　偎依着复习完课业，yoko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如小鸡啄米般可爱。
　　faye替她重新掖好毯子，哄着人多少睡一会。
　　自己却没了困意。

　　想起yoko的回答，台上，以及刚才。
　　那句“我也是”，并非将人唬过去的随口之言。
　　她从未对她有欺瞒，尤其在情意上。
　　倘若……哪天突逢什么变故，自己只会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哪也不去。

　　不知不觉，faye同样昏沉入了梦。
　　轻微气流颠簸，睡得不安稳。
　　转醒时，下意识看向身侧，对上一双亮晶的眸子。

　　“醒了？”
　　女人嗓音微哑，凑近啄吻她眉心。
　　yoko点点头，轻声道了句早安。

　　“你好，星期四。”
　　一如既往。